小溪听他这样胡乱解释,心中想笑,却见到他神色恹恹,完全不似早上时的生龙活虎时,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以后就别这样了,大冷天的,你不冷我在那儿站着都冷呢。”
祁越委屈地皱着眉瞪他,好似他是一个白眼狼负心汉一样,“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么着都是为了谁啊,啊?还在这说我……”
小溪面色红了红,小声道:“谁让你分不清哪是玩笑哪是认真的呢?还这么冲动。”
祁越哼了两声,没说话,脸色却很是哀苦,可怜兮兮地望着小溪。
小溪被他看的没法儿,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啊?小侯爷。”
“亲我一口。”祁越笑眯眯地说。
小溪咳了咳,“会传染。”
“那我亲你好了。”话音未落,祁越的手已经抓住了小溪,把他身子轻轻拉了拉,唇已经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小溪愣了愣,呃?只是额头么……
祁越笑,“怎么?看你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小溪慌乱地转过视线,喃喃否认,“哪、哪有。”
“诶,我很遗憾哪,这样就好几天不能亲你了啊。”祁越懊恼地挠头,“嗷,嘴巴会痒吧。”
小溪:“……”果然就不该同情你!
因为祁越风寒的缘故,小溪也就没去林大夫家学医看书,确切地说,好像自从祁越回来后,他就没怎么去过林大夫家了,每次出门也都有祁越跟着,现在这人忽然卧床不起,他心里反倒有些不习惯。
以往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居然开始惧怕起独处。
他望着祁越熟睡的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一时有些怔忡。
即使祁越和侯爷府的人不在意他们的事,但是村里人呢?祁越毕竟是小侯爷,碍于他的权势别人是不敢说什么闲话的,而自己呢,只是无依无靠的孤儿而已,所拥有的只是门前那几分薄田和这所小院子,以及,自己那破败的躯体。
他望着祁越的脸有些出神,若是再把身心交付,如果此番再次失去,自己将会是一无所有吧。
他的脸轻轻蹭了蹭祁越的手背,“别让我失望啊。”
别让我再失去你呀。
大半个白日,祁越都有些昏沉,其实风寒对他来说只是小事儿一桩,压根儿犯不着卧床不起,他之所以这样,不还就是贪恋着小溪的温柔照顾嘛。这点儿心思,绿珠懂,前来看望的林荆楚也懂,只有那身在局中的苏某人有些迷糊,还非常担心这人会不会落下病根儿啊什么的,毕竟,这人以前可是娇生惯养的呀。
这不,天色将黑,一用完晚饭,祁越哼哼唧唧地坐了起来,对小溪有气无力道:“小溪,床上好冷啊,冷的睡不着啊。”
小溪面色焦急,手掌探上他额头,有点热,但说不准是否发烧,正想给他把脉,却被他轻巧闪开,“哎呀,你快上来啊,真的好冷啊。”祁越催促道。
小溪一急,便也顾不得思考许多,脱去鞋袜也爬了上去,刚一进被窝,就被祁越拦腰抱住,大腿死死地扣住他的,两人靠的极近,呼吸相闻。
“那、那个,这样不会太挤了么?”小溪小声问,唔,这人的身体这么热,果然是发烧了么,思及此,心中的愧疚更浓,虽被这人抱的有些窒息,却也没有推开他。
祁越闷声道:“不挤,只有这样才暖和。”
小溪“噢”了声,没有说话。
祁越忽然开口道:“小溪,你对我这十年的生活不感到好奇么?怎么也不见你问我?”
小溪沉默一会儿,道:“好奇,但我想当你想跟我说的时候,自是会说的吧。”
祁越的手臂紧了紧,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我现在想说,你要听么?”
察觉到怀中人点了点头,祁越嘴角扬起一抹笑,低声娓娓道来——
“当年离开你的时候,我本是极不情愿,想央着爹带你一起走,但他不同意,当时我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后来我才慢慢知晓他的意图。”
“当年,我爹附在我耳边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只要你今天跟我走,十年内不见小溪,十年后你就可以回来,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小溪愣了愣,问道:“就因为这个?侯爷这样是为了什么……”
祁越抚了抚他头发,“就因为这个,我那侯爷爹早就看出我对你的感情不同一般,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把我带走,让你我分离十年,想着这么久的时间,我对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应该也会被磨光了吧?那时,十年后我定不会再回来找你,我也就可以继承爵位,为祁家开枝散叶,过上正常的王侯生活,如了他的心愿。”
小溪沉默地望着他,明媚的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然后呢?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
“这十年,就练练武读读书学点儿医术呗,累了的时候想想你,想着你还在等我娶你,那些辛苦就都不算什么了。”
小溪:“……谁在等你……不是!谁要你娶?!”
祁越嬉笑,“那你娶我也成,怎么着都行,这个我不介意。”
小溪面色发红,咬着唇瞪他,“……你不介意我介意。”
祁越正色道:“哎,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我可为了你守身如玉十年哎,我那无良爹在我满十三岁后就经常送些长的漂亮的小姑娘来我房里,那眼神儿邪恶到不行啊。”
小溪觑了他一眼,“那你把那些小姑娘怎么了?”
祁越咳了咳,面色有些发红,小溪见状,心中一沉,声音微冷,“把人家糟蹋了?”
祁越像是被呛到了,忙挥手解释道:“哪啊能啊,我没碰她们。”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小溪面有愤愤。
“咳,那是因为我对她们没兴趣……一直没跟人圆房,府里就开始流传着一种谣言,说小侯爷……唔……嗯……内什么……就这样!”祁越含糊地解释道。
小溪眨了眨眼,小侯爷怎么?
不、能、人、道、么……
祁越见他的表情如此古怪,便知道他想歪了,一手掐了下他细腰,一边愤愤道:“瞎想什么呢?!昨儿不是让你见识到我能不能了么?!你哥哥我只是对她们没兴趣!”
小溪肩膀抖了抖,勉强止住笑意,“嗯……”
两人静默一会儿,小溪打破沉默道:“那、你和我的事儿,是芸姨和侯爷默认的了?”
祁越严肃道:“不,不是默认。”见小溪面色白了白,他嘴角含笑这才继续道,“他们是非常支持我回来找你。”
小溪:“诶?!”
“你也知道我娘,从小就对你比对我好,加上这十年都没怎么照顾你,她心中愧疚的狠,又被我这十年的忠贞不渝所感动,觉着吧,只有我这样的绝世好男人才能配得上你了,所以,她听到我要回来找你,高兴地不得了,还说等咱们感情稳定了,她也来瞧瞧你。”
小溪:“……”所以这是不用担心婆媳矛盾了?
“我那侯爷爹则更简单了,刚开始回去那两年他对我要求还非常多,可后来我娘又给他生了一个闺女一个儿子,他的心思就移到那俩小的身上了,对我基本上算是不闻不问,反正他有了新的继承人,我就可有可无了。”祁越的声音有些低沉,面容在灯光下神色不明。
忽然感觉到自己腰际缠上了一双手,细腻柔软,祁越有些疑惑地望着小溪。
“你不是可有可无。”小溪靠在祁越怀里,轻声道,“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
祁越笑,印上一吻在他额头,声音极低极温柔,“嗯,你也是。”
夜色渐深,祁越因了白日睡的较多,此时倒没了睡意,他问小溪,“困了没?”
小溪声音有些扭捏,“不困,想洗澡。”
祁越纳闷:“这么晚了,怎么?”
小溪面色通红,有些尴尬地别开他的视线,“身子不舒服。”
祁越疑惑地坐起身来,望着他的脸,面色有些潮红,额头上有些薄汗,竟热成这样?他语气有些无奈,“这么热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小傻子。”
小溪咬了咬唇,像是做出极大决心般,“不是热,是燥热。”
祁越满脸讶然。
“是、是因为体质的问题……”再加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每一晚都是煎熬啊。
祁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要温水沐浴?”
小溪点头,耳朵尖儿都红了。
祁越低低笑了笑,“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有什么好羞的。”说着,就套了件衫子起身去外面准备洗澡水。
备好水都已经是半夜了,外面一片寂静,偶有蟋蟀的鸣叫,格外清脆。
“要我伺候你么?”背后传来祁越含笑的声音。
小溪忙摇了摇头,站在屏风后面的身子颤了颤,确保那人没有跟过来,这才放心脱去自己的衣物。
今儿因为忙着照顾祁越,自己竟忘了沐浴,再加上晚上被那人那样紧紧的拥抱,出了一身汗,再不清洗气味儿就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