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期看了看四周,屋内只留下了戚夜和林卓,脸上那无所谓的面具才渐渐裂开。
桃花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叶子期放下了紧紧抓在手中的茶杯。叹气似的说:“我知道的。”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哥哥和父王都是很爱母亲的,所以才对谢家容忍那么多。可惜谢家的野心太大,皇帝可不是个瞎子,他就等着这一发呢。”叶子期美目一转接着说:“哥哥一定瞒着我什么,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办法。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一直被哥哥保护着。也许,我能够改变些什么的。”
叶子期很少有表现出失落委屈的样子,让在一旁的戚夜大感新奇。这样一直被大家保护着的主人,都还能想到谢家和叶家的暗潮,如果能够让他直面困境,那一定能够大放异彩。戚夜感到心跳有些加速。
可是叶子穆护着叶子期已经成了本能了,以至于今早还为了这件事和叶子期闹起了别扭。现在叶子期有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没地方发泄。
这个时候,戚夜却察觉有什么人靠近,眼神示意提醒叶子期。原来是来讨要解药的年山。
自从几年前叶子期给年山吃下顾华给他的药,每过一段时间年山就会偷偷过来找叶子期拿解药。
年山的轻功很好,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偷偷的溜了进来,只可惜戚夜的功夫比他还好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的到来。
年山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来药的毒性经过几年下来是越来越重了。叶子期看着年山那张有些憔悴但是却意外英气的脸,冷笑了一下,微微抬眉居高临下的对跪在自己脚边的年山说道:“你这个样子可真像丧家犬,刚好我心情不好,你倒跑来触我。”
年山就像是一个双面派一般,对皇帝来说是监控叶子期的工具,对叶子期来说就是诚服与自己的狗。
“你们下去吧。我有点事问问他。”叶子期对林卓他们嘱咐道。林卓不放心的一步两回头,但是拗不过叶子期只好退下。
但是戚夜不同了,朝林卓恶劣一笑便运功偷偷溜进屋去,没法谁叫他功夫好呢。林卓表示要哭瞎。
戚夜躲在房梁的一角,偷偷的注视着主人和年山,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小主人和这种卑贱之人呆在一起。
叶子期一步步走过去,踩住了年山撑在地上的手。年山的手骨节分明,还能看见血管一跳一跳的。“疼吗?”叶子期俯下身去甜腻的问,表情无辜的让人不敢相信。
年山剑眉一皱,咬咬牙摇了摇头。叶子期脸上笑意更浓,然后直接一脚踹上年山的心窝处。叶子期的力气不大但是架不住火大加上位置好,这一脚让年山直接变了脸。不禁用手捂上心窝处,原来小麦色的脸刷一下白了。
叶子期看他那窝囊的样子更来气,直接再往前踹了两脚,打到最后干脆就手脚并用起来。叶子期给大家的影响都是乖巧和气的样子,平日里也鲜少责骂下人更不要说是打了。今天却一股脑的在年山身上发泄出来了。
叶子期的心中住着一个魔鬼,戚夜一直都知道,但是因为叶子穆的宠溺和关爱这只恶魔一直被叶子期压抑着。今天也因为叶子穆的原因被激了出来。戚夜看到年山被打的样子,浑身火热起来,心想要是小主人打的是自己该多好啊。这样的叶子期,愤怒的凶恶的,正是戚夜想要的。
年山护着自己重要的穴位,任由叶子期的无理取闹。精壮的身子微微缩着,年山明明可以一把制止住叶子期但是却没有这么做。j□j在外面蜜色的手臂被叶子期踢出了伤痕,看起来更是能够激起人的施虐欲望。年山心下羞耻,却被打的越来越带感,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简直叫年山要发狂。
叶子期俊丽的脸上通红,打的人反而更累。直到年山的身上伤痕累累才无奈的一把抓住了叶子期的手腕。眼中隐隐有些关切的说:“别打了,再打下去你身子也受不了。”
年山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情不由己的关切的问道:“二殿下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叶子期喘着气也不回答,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微微整了整衣服,又恢复到之前冷漠傲气的样子。从怀里掏出这个月的解药,扔到年山的怀里,对他冷冷的说:“拿着药,快滚吧。”
年山没有离开,而是呆呆的跪在原地。年山是皇上派来的人没有错,但是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轻如鸿毛。从一开始来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去对付叶家。年山依稀记得多年前那个树上在自己怀中的小小少年。
那个易碎的美好的人儿,已经长得那么大了。
如果他们的身份不是对立,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那又会怎么样。年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手臂和心脏火辣辣的疼,却不比心里的疼。
张了张嘴,年山想了想还是对叶子期说:“最近还是小心点。皇帝和谢家,恐怕要开始行动了。”
叶子期霍的一下抬起头来,“什么!”叶子期不可置信的质问起来。
年山却摇了摇头,自己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本来不该提醒叶子期,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叶子期退了一步,坐到了凳子上,眼神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子期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而他的感觉,一向很灵验。
第二十四章
叶子穆这几天对外称叶子期身体不舒服,不再让叶子期出门也谢绝其他人的来访。叶子期对此不可置否。没有做什么意见,而是顺从的呆在屋子里也不出来。
但是叶子期有一双眼睛,那就是戚夜。这几天叶子期派戚夜出去,就是为了探听这几天的情况。
叶子期有一种预感,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刚刚吃过早饭的叶子期,结果从风满楼那传来的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叶子期手如柔荑,很是漂亮,却暴虐的把信纸给揪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该死的!”叶子期低声咒骂了句,气急攻心。不自觉的咳嗽起来,急得在场的黄四儿连忙上去给叶子期顺气。
叶子期的眼睛下面微微有些黑影,看得出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得好。叶子期本来身子就不太好,最近这样下来身子不舒服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但是林卓却不敢去劝,也不能去劝。
就叶子期的那个脾气,惹怒了他还指不定要倔成什么样呢。而且现在在关键的时候,林卓也不希望给叶子期拖后腿。
叶子期喝了一口浓茶,稍稍顺了一口气。挥手让下人丫头退下,转头对着林卓气愤的说道:“该死的,风满楼有一批银两不见了。”
叶子期瘪了瘪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当初就不应该和谢家一起做这件事情的。这不,哼。也不知道被挪到哪里去了,要是谢家自己还好,如果是用在太子身上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就在叶子期还在想着的时候,戚夜悄悄的从外面回来了。运着轻功,轻悄悄的回到了叶子期的房内。
戚夜像一个最忠诚的仆人一般乖顺的跪在叶子期的脚边,气势却盛。面无表情的向叶子期汇报到:“主人,您要我去查的事情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原因是这样的,近些日子皇帝加紧了对谢家的清理,谢家已经有好多处商铺和直系的大臣门客被皇帝暗暗下了手脚。谢家这下是被彻底盯上了,恐怕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皇帝吃掉。”
“还有一件事!前面战场卫大将军忽然中毒昏迷,又适逢边疆雪刹一族突然来犯。皇帝紧急调动了大批的京都兵马前去。京都现在皇帝的兵马和心腹都赶赴前方战场去了。”戚夜沉了沉声音,一脸高深莫测。
叶子期听到这里脸色大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脑海里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事情来。毕竟叶子期的经历不多,多少显得有些慌张。
叶子期从小就很聪明,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王府,但是他的心却不局限于此。皇帝对谢家和王府的打压,边疆告急,一大批银两的消失,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天要变了。
但是叶子期却沉默了。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挣扎。
叶子期想了很多,比如边疆出了那么大的事卫道然现在怎么样了,比如要是谢家真的造了反那么王爷又该如何自处。
又比如死去的叶夫人,叶子期的母亲谢蓦瑶。
叶子期的指尖轻轻滑过面前的桌子,表情让在场的林卓和戚夜琢磨不定。
“林卓,我要出去一趟。”叶子期呢喃道,眼眸中透着忧伤。林卓被这种气氛感染,轻声问道:“二殿下这是要去哪?”
“去母后那。”叶子期道。
随行的人不多,叶子期慢慢的走在通往叶夫人生前的那个卧室的长廊。
今天的天气还挺晴朗的,秋天的早上透着微微的凉意,但是阳光却胜。叶子期小的时候经常走这个长廊,这里是通往叶夫人房间必经的一条路。
那个时候叶夫人的身体还没有那么的差,宠爱叶子期的叶夫人每天都要和陪着叶子期玩闹一会,但是那样的时间毕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