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还未听见任何声响,展相爷不由得抬头,却是见百里大将军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这样的神情……
展相爷心下一沉:自己果然不该抱有什么希望……
“小展,你……你……你有断袖之癖?”
“嗯。”展相爷微微颔首,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衣袖遮掩下的双手却早已紧紧捏成了拳。轻笑一声,他又自我嘲笑道:“怎么?你这是后悔有我这个友人?”
百里大将军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只是……小展你却瞒了我这么多年,倒是没有将我当自己人……”话到此处,却是小声了起来,他忽然间想起一些曾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有些疑惑,得不到解答,却是像被猫儿挠得一般,难受。
之后两人却又是一阵沉默。
××××××
且说,先前去狱中探望展相爷的师兄,此刻已经找到了正守在傅佑元身边的展修。
展修对于此人的出现甚是惊诧。
“国师。”展修行了礼,问道:“这是?”
师兄说道:“以后见我不必行此大礼,我已经去狱中见过你……父亲,他挺好,没有被动私刑。这一次,我却是来帮助你们。”他也晓得展相爷一定没有将展修的身世告诉他自己,所以,他也就顺着展相爷的意思,继续在展修面前装作一个陌生人。
“那就好。”展修在得知自家爹爹被人陷害误入牢中之后,也十分担心。可是同时他也有些意外,依着他爹的谨慎,又怎会这么容易就让别人得了逞?他甚至还想过,这其实是他爹破釜沉舟的计划?不过这一切都是展修的猜测,真正的情况如何,那也只有展相爷自己知道。
展修看向男人,却是问他道:“不知家父可曾让国师带来什么口信?”
师兄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信任我,便按照我说的去办。”
展修没有立刻给与回应,而是盯着男人的双眸看了半晌,这才道了一声:“好。”
“嗯。”他便将自己的想法都展修说了一遍,展修听罢,暗自思量了片刻后,才说道:“可是殿下他却是下不了狠心,毕竟这一回是皇长孙救了他。”
“不需要让他知道,只要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只会当做是天意。”随后,他又继续说道:“想那一任帝王不是踏着至亲的骨血登上帝位的?帝王若是记着恩情,那便是有了软肋,有时候,会成为致命伤。”
他说的这些,展修都明白,只是展修不愿意傅佑元为了帝位变得无心、无情。
或许,也正是因为上辈子的傅佑元没有抛开这些,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结果。
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声,展修终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将展修应得勉强,他忍不住说道:“此事,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交由我来做吧。”就算东窗事发了,那也不会影响到孩子的感情。能够为自己的孩子做一些事情,他觉得很欣慰。
“……”展修很是感激,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感谢。
“不必谢我,你们有一个好父亲……”仲云将孩子们教得很好,他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与他们相认,他配不上父亲这个称号。“只不过,确是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何事?”
“想办法将你的殿下从皇长孙身边带走。到时,我会提醒你带着他去何处。让他亲眼看着皇长孙出意外,你觉得何如?”他心中慢慢的已经有了计划。
展修略微一顿,才缓缓应道:“好,一切听由国师安排。”
“嗯。这样吧,你先告诉他,让他此刻就带着皇长孙一起回宫。三日后的那天午时,你带着他去往城郊的金龙湖。不要游船,只在岸边逛着。多余的事情不消多做。”
他说罢便转身离开,展修目送他远去之后,便悄悄去找了傅佑元,可是傅鸿轩黏着傅佑元黏得太紧,展修找不到接近的机会。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别的原因,没多久,便见傅佑元找个理由将傅鸿轩给支走了。展修这才得了空接近他。
“什么事?”不等展修开口,傅佑元倒是先问了起来。
“带他回宫,越快越好。”展修言简意赅。
“好,待他回来我就说。”傅佑元点点头,也没多问。
“嗯。”展修应了一声便要离开,可却被傅佑元一把拽住了胳膊,展修疑惑的望着他,他却是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垂着眼,轻声说道:“这个赏赐给你了……”
一颗被红绳串着的红豆被塞入了展修的手中,展修自然是认得这件东西。那是元贵妃留给傅佑元的。
“我会好好珍惜的……”展修将红豆戴在自己手上,虽然与自己不相符,可展修却很高兴。
傅佑元轻声嘀咕了一句:“你敢不珍惜!”声音虽小,可展修听得一清二楚。他并不在意傅佑元这些小小的别扭,明明是想曾送自己,却偏要说成赏赐,明明已经将自己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了,却还是要强装不在意……
不过,即便如此,那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现在不会拒绝自己的亲近。
☆、第六十九章
带展修离开之后,傅鸿轩便取了东西回来。不等傅佑元开口,却是见傅鸿轩一脸惊慌失措的呼喊道:“小叔,方才我去那边,听说九皇叔遭奸人毒害而亡!”
闻言,傅佑元微微一怔,九哥被人下毒害死了?他看傅鸿轩面露伤心之色,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下想要害死九哥的,除了皇后还会有谁?
他确实已经料到自己与傅鸿轩死讯传出去会让皇后迫不及待地对九皇子下手,但是他所预测的结果应该是他们二人两败俱伤,却不是现在九皇子中毒身亡的结果。九皇子一死,不消多说,帝位自然只能由皇长孙来继承。
虽然自己这个十三皇子还活着,可是如果自己硬是要登基,只怕那些拥护老皇帝的庸臣又得搬出一大推事由来弹劾自己。
“小叔,你在想什么?”傅鸿轩轻哼了两声,拭了把泪,然后泪眼婆娑的望着傅佑元。
傅佑元掏出锦帕递与傅鸿轩,说道:“无事,只是想起了往事。”说罢,他又叹一声,道:“世事无常。”
“是啊……”傅鸿轩此刻心中却是有些埋怨他母妃下手太快,而如果自己在九皇子死了之后出现,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该如何才能昭示天下自己是清白的呢?或许此刻需要一只替罪羊,一只能让人都不会怀疑的替罪羊。
“鸿轩,这几日,我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好送送九哥……”
“好……”傅鸿轩应了一声,也不好找理由拖延。
于是,次日他们二人就回了皇城。当被问起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守口如瓶,这倒是令众人不由得开始猜测起来。只是由于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真龙穴,帝王碑”,众人见了傅佑元自然会下意识的多关注一番。
可是他此刻面色苍白,面容憔悴,又见他抬手微微护住腹部,便晓得他这是受了伤。
而相比之下,皇长孙却是毫发无伤,于是,私底下有多了一些谈资。
闻讯赶来的皇后,将她的好孙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都查看了一番,见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听她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皇长孙殿下平安无事,那就挑个良辰吉日……”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便听由人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娘娘,此事万万不可这就这般武断。新君确实需要,可是皇长孙殿下年幼,只怕难以担当重任。”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皇后怒着一张脸,冷哼一声道:“先皇还在的时候,就曾表示过想要立皇长孙为储君的意愿。若不然,先皇又为何迟迟不肯从那么多皇子中挑出一个立为太子?”
就在此刻,傅佑元却是插话道:“皇长孙殿下虽年幼,可相信诸位的辅佐下,我们大尧一定越来越好,越来越繁盛。”
“……”傅鸿轩有些惊讶,不过却是提高了警惕。
而众朝臣则是在心中连呼:越王殿下深明大义。
不知不觉中,傅佑元倒是博得了一些正直朝臣的好感。装作侍卫守在殿外的展修,却毫无喜悦之色,毕竟真正的战事才刚开始,他们所要走的路,还很艰难。
傅佑元足不出户的又过了两日,却是一大早就被展修给拉出了宫。在城中闲逛了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皇城城郊的金龙湖,金龙湖虽然是在城郊,可是湖畔一带却是特别热闹。舞榭歌台,游船画舫,笙歌日夜不绝。
此刻正直晌午,虽然湖中不见画舫灯火点点,但是琴瑟歌声倒是不绝于耳。
湖畔绿柳轻摇,柔风徐徐,傅佑元从未到过此处,心中甚是好奇,只见他四处张望,问展修道:“湖中的那些船都是做什么的?”不是游船,倒像是个人家。
展修正色道:“那些都是青楼的画舫。”
“唔……”傅佑元微微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与那些无关,只是想带你来此处看看风景。这个时节确是最合适的。”展修说得煞有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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