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敌军已经摸到营帐边,他掏出火折子和打火石,用力一划,点燃了火折子,然后用力一扔,就将火折子扔入了营帐里。
“轰”地一声响,干燥的粮草瞬间就被点燃了,第一顶营帐很快就陷入火海,士兵们看火光冲天,赶紧打水要来救火,燕归也得到了消息,正带着士兵赶过来。
敌军烧毁了一顶营帐,继续往第二顶营帐接近,不过此时铁骑兵已经聚集起来了,他们守在营帐前,不让任何人靠近。敌军没办法,只好在远处点燃火折子,将火折子绑在箭头上,拉弓放箭。
“铿”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砍断了射向营帐的火箭。来人正是燕归,他穿着轻甲,威风凛凛站在营帐前。
“给我搜!一个都不许放过!”燕归举起剑,沉声喝道,身后铁骑兵跟着吆喝出声,大家举着火把,开始搜索敌军的踪影。
敌军眼见行迹败露,当机立断,马上开始撤退,虽然只烧毁了一顶营帐,不过眼下的形势由不得他们不退,再留下来也只不过白白送命罢了。
正当敌军在撤退时,祁煊正好也赶到了,他的天子营帐离粮草营帐有一段距离,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有人立刻前去通知他,不过他现在才赶到。
敌军没想到会遇到大祁王朝的少年帝王,这对他们来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还没去找对方,对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敌军也顾不得撤退了,若是能够斩杀大祁王朝的帝王,对战况可是会有很大的帮助;就算不能斩杀对方,也要伤了对方才行。
因此敌军立刻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和周围的士兵周旋,一队扑向祁煊,他们来势汹汹,势要拿下祁煊的首级。
祁煊周围的士兵立刻护驾,和敌军纠缠在一起,远处燕归领着铁骑兵,正往这边赶来。祁煊退到士兵身后,一脸淡然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夜袭军营的敌军。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趁机拉弓,瞄准祁煊,正准备放箭时,远远的一支箭矢飞过来,射中他的左手腕,使得他的弯弓脱手。
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箭矢飞来,每一支都精准的命中敌人,将试图靠近祁煊的敌军一一射退。祁煊望向射箭的人,一身简便的轻甲,跨立在马背上,手执一柄精致的长弓,搭箭拉弓,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喝成。
祁煊没有想到,燕归的箭术如此精湛,在这样的黑夜中,就算有火把照明,能见度仍然有限,而他在行进的马背上,还能百发百中,实力让人惊艳。
燕归策马来到祁煊不远处,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祁煊面前,左脚一跨,右膝便向下跪去,口中一边说到:“陛下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燕卿不必多礼,起吧。”祁煊淡淡的说道,燕归来的已经算快了,燕归也不矫情,叩谢帝恩之后,便马上起身护驾。
此时敌军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了,燕归带来的铁骑兵,加上祁煊身边的侍卫,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身手矫健、骁勇善战的精英,所以没多久便将敌军制伏住了。
敌军没有想到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原本想斩杀少年帝王,却反而被对方生擒,而且生擒他们的将军,竟然还是年岁和帝王差不多的少年将军,这让敌军们觉得面上无光。
没多久敌军便全部解决了,少部份被生擒的敌军被送往关押俘虏的牢房,其余敌军的尸首,燕归命人拉来一台板车,将尸体堆上去之后,派人拉到两军交战处。
这是一个下马威,旨在告诉敌人,再想派人潜入军营,这些尸体就是下场。等到东方大白,敌军发现板车踪影,派人前来查看,才发现是昨晚夜袭敌营的伙伴,赶紧将板车拉回去。
舒国的将领脸色难看,昨晚夜袭大祁王朝军营的那批人中,全都是舒国的士兵,由于其它几国不愿意夜袭军营,认为敌人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等他们自投罗网。
舒国不信邪,硬是派出两队精英,结果只烧毁了对方一顶营帐,两队士兵却全军覆没,纵使有一些被生擒,舒国也不认为他们还能生还,活着回到舒国。
另一边大祁王朝昨夜被烧毁的营帐,放的都是马匹的粮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马匹粮草若是短缺,到时候上了战场,战马没有力气,还怎么打仗?
所以祁煊让人修书一封,送往万河关内的一个县城,命当城县令收齐粮草,立刻运往关外。他还派了一队铁骑兵,前去护送粮草。
由于敌军粮草短缺,在对方的粮草送达之前,是大祁王朝反攻的最好时机。大祁王朝连日来派出许多铁骑兵,不断骚扰敌军,他们也不攻进军营,就在周围打游击,还顺带的劫了几辆运粮车。
敌军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运粮车若入对方之手,气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他们的马匹已经好几日未进食,士兵们也是饿了几顿,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无法出战。
大祁王朝乘胜追击,干脆专门拦截对方的运粮车;另一方面,军营中的士兵们正在养精蓄锐,前几次战役中受伤的士兵们,元气都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就在马匹的粮草送达之后,大祁王朝的兵力和战斗力,都已经在最佳的状态,祁煊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准备最后一次反击,他打算这一次,就将敌人赶回祁水对岸。
☆、第九章 火牛
敌军驻扎在祁水河边,祁煊打算将敌军困在河岸边,让他们只能退不能进,逼他们渡水回到河的另一边。
祁煊修书几封,送回万河关内几个县城和村落,征召了许多头牛,在牛只抵达前,铁骑兵每日仍旧外出打游击,拦截敌军的粮草队。
等到牛只陆续抵达军营之后,军师夜观星象,算出三日后的黄昏时分会有一阵大风,大祁王朝在北边,敌军在南方,大风由北向南吹,正好是祁煊所需要的。
第三日的黄昏来临前,祁煊命人在牛头上的双角绑上利刃,几千头牛的身上和尾巴上都扎满了易燃的稻草;接着铁骑兵出动,这一次几乎所有铁骑兵倾巢而出,向着敌军军营攻去。
敌军见大祁王朝的铁骑兵来势汹汹,就算士兵和马匹都饿着,也不得不应战,就这样,敌军大部分的军队都被引出了军营。
来到军营外五里处,敌军正在和铁骑兵酣战时,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一股浓烟,渐渐的,浓烟越来越大,还夹带着呛鼻的烧焦味,熏得敌军眼泪鼻涕都一起下来了。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军师预测的大风起了,祁煊命人在铁骑兵后方燃烧稻草,风向由北向南吹,敌军正面迎风,每个人都被浓烟呛得不行。
而且浓烟太大,视线变得不清晰,敌军分不清敌我,不敢随便挥刀;反观大祁王朝的铁骑兵,威风凛凛的挥舞着长矛,不断的将敌军刺伤打落马。
同时另一队铁骑兵运着稻草到敌军军营附近,快速的堆好草堆之后,放火一烧,又是一大片呛鼻的浓烟吹向营中;正当留守在军营中的敌军乱成一团时,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地面的微微震动,冲向敌军军营。
敌军还搞不清楚状况,便见一大群身上着了火的狂牛,突然冲进军营里,所到之处一片狼籍,狂牛身上的火烧到营帐,不少营帐也跟着起火燃烧,一下子军营便陷入一片火海。
另一边把敌军引出军营的铁骑兵迅速撤退,由于浓烟太大,敌军也不敢追击,便打算退回营地再做打算;没想到远远的就见到,舒国联合军队的军营陷入一片火海,火光冲天,映得黑夜光亮如白昼。
整个军营几乎都被破坏殆尽,狂牛角上的利刃也斩杀了许多敌军,舒国的将领没有想到,他们被敌人引出军营后,营中遭受到猛烈的攻击。
正当他们惊愕于被捣毁的驻扎地时,刚才假意撤退的铁骑兵,和赶牛过来的铁骑兵会合在一起,整装之后,又向着敌军营地而来。
这一次大祁王朝的铁骑大张旗鼓,鸣战鼓、吹号角,声势浩大的向着敌军而来。敌军前有铁骑兵,后有发怒的狂牛,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不得。
铁骑兵把敌军往祁水河岸赶,敌军狼狈的退到了祁水旁;狂牛身上的火还没灭,被烧疼得四处乱窜,正好也往祁水河边冲,使得原本还有些顽强抵抗的敌军,也被狂牛赶到了祁水边。
大祁王朝的铁骑兵手持长矛,长矛上系着一条黄带子,头盔和两手手臂上,也都系着黄带子,很明显和敌军区分开来。
敌军被铁骑兵和狂牛追赶,双方夹击下,有许多士兵慌不择路,竟直接策马冲进了祁水,马匹被湍急的河流冲走,有些士兵还在河面上扑腾。
燕归领着铁骑兵,举起右手,一声“放箭”,“咻咻咻”的破空声,河面上的士兵为了躲避箭雨,不得不潜入水底。
有的水性不好的士兵,憋不了气,浮出水面被射成筛子;有的士兵虽然水性好,但是潜得不够深,还是被射死在水面底下。
不久,祁水河面上晕染开一层红,许多尸体顺着河水漂流而下,还有许多没跳下水的士兵,也被直接射死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