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莱恩手指□自己的头发
如果自由党人的最高监督者身边不允许出现疑似皇家骑士团的间谍的人物
,四条断腿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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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顺那 额写文不容易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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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存款同学的评,已修改完毕。我想点加精,不小心点到了删除,泪奔,我错了。抓虫辛苦了,用力抱!
☆、信
第一次见到这座气势恢弘的建筑物时,安德尔森随口说,黑熊贝利的府邸真不错。莱恩哈哈大笑:“亲爱的,你真以为这是老家伙的府邸吗?这叫市政厅,贝利任期满了就得从这里搬出去。”
安德尔森自小生活在贵族家庭,不太清楚权利的时限。在他印象中,如果父亲不死,兄长不能继承伯爵的爵位,如果兄长不死,他不能继承兄长的爵位。他曾感叹过,自由党人这种权利与生命分开的授予方式,的确比旧的贵族制度中迂腐的圣经和誓言更能有效约束当权者的行为方式。
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架着,安德尔森走过长长的走廊,又上了宽大的台阶。当脚下的红地毯渐渐变成冰凉的石板地面时,他被推进一个宽广的大厅。
因为是夜里,大厅四角都燃着火把,空气里充斥着松节油的味道。摇曳的火光在大厅四壁上投下的阴影让人想起教堂里关于地狱的壁画。
他被送上大厅正中的石台上,那里孤独的摆放着一把椅子。
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窃窃私语,低声喧哗。
安德尔森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间谍”、“赛斯.埃尔伯德侯爵”、“不健康关系”。
有人惊呼:“真的吗?”
有人突然振臂高呼:“绞死皇家骑士团的间谍!”
人群前方有一排陪审团成员座椅。最中间坐着黑熊贝利,旁边的人依次按照职务该地依次排开。莱恩就坐在贝利旁边。他至始至终没有往安德尔森方向看,只是心不在焉的和贝利低声交谈。
最开始只是简单的问话,安德尔森如实回答。
被问到怎么会出现在赛斯身边时,安德尔森说见到小孩被欺负,就追过去看情况,被孩子的兄长请进屋喝茶。
“我真不知道他是皇家骑士团的人。”
“如果你真不知道那位银发青年是谁的话,布兹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陪审团中一位谢顶老人扶了扶眼镜说:“他是皇家骑士团的副官,银骑士亚伯。很多自由党的战士都死在他的拷问之下。”
安德尔森举起右手发誓:“我确实不认识他。我认同自由党的宣言——自由,平等,勤劳。”
有人问他和赛斯的关系,安德尔森做出了否定的回答。陪审团中另一位中年女人发问:“那么布兹先生,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当时那个吻。”
“那是侯爵的单方面行动,与我个人没有关系。”
问到这里之前,黑熊贝利一直没有吭声,这时他突然插话:“对不起布兹先生,我要打断一下。你可以对着上帝起誓,你和皇家骑士团没有关系吗?”
安德尔森想了想,举手起誓。
那瞬间他似乎看到贝利在笑。他笑的时候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他拍拍手,让人送上来一封信。他站起来,把信正面朝外当众展示一圈,然后念出了里面的内容。
安德尔森回答的时候,灰蓝色的眼睛始终低垂着,安静而顺从。单薄的身体和粗重的座椅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种平静的表情就仿佛像数个世纪以前因为往这片土地传播基督福音而死去的殉道者。
可是当信被大声宣读出来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
“我坐在这里,是为了重新赢取同伴们的信任。这是j□j裸的陷害,你们不能因为一封信而抹杀我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信是写在一张印有金雀花纹章的羊皮纸上,深蓝色墨水,流畅漂亮的花体字。
亲爱的兰开斯特公爵:
很荣幸再次与您相见。
关于您重回艾叶堡的事情已经向陛下汇报并且得到赞许的答复,请勿担忧。
您忠诚的仆人与爱人
赛斯.埃尔伯德
“兰开斯特公爵。”
回想起这个遥远而生疏的称号,就像回想起当年艾叶堡外海面上有着白色风帆和高耸桅杆的商船。它和那些少年时代陈旧的记忆一起,在心灵的某个角落里落满尘埃。
安德尔森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被人这样称呼,所以当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猛然抬头,正对上莱恩探询的眼神。
莱恩只是靠在椅子背上,远远的,安静的看着他。安德尔森第一次从他深黑色眼底看到名为悲伤的情绪。
读到“您忠诚的仆人和爱人”时,莱恩转过头,突然对火把落在墙壁上的某片阴影极为感兴趣。
黑熊贝利念完后,把信推给他。莱恩拿起羊皮纸,抬头看安德尔森,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他自嘲的笑了笑,终于开口:“不错,我以最高监督者的名义保证,以我手上的情报判断,这是埃尔伯德侯爵的字。”
安德尔森试图解释,可是解释不被接受。那些已经死亡的过去被从棺材里翻出来,装饰一新,展示在众人面前。艾叶堡公爵最小的一个儿子,柯帝士王的堂弟,私生子。这个孩子通过种种手段逃过了五年前艾叶堡之乱,活了下来并且继承了伯爵的头衔。现任皇家骑士团首席执行官赛斯.埃尔伯德是他的骑士,兼情人。
自由党最高监督者身边的奸细。
他最终被推进阴暗潮湿的地牢。
被侍卫带走的时候,莱恩一直远远的隔着人群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通道尽头。
人群聚拢又散开,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审判厅。
莱恩依着大厅巴洛克式高大的圆柱,看着安德尔森消失的那扇石门,阴影被火光拉得很长。
黑熊贝利拿了一瓶杜松子酒来拍他的肩膀:“我以为叛徒被揭发出来了,你应当感到高兴才对。差一点点我们都要——”他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不过兰开斯特伯爵啊……我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皇室血亲。”
莱恩漫不经心的接过酒:“安还没有加入自由党,不能算叛徒。”
“你在帮他说话?”
“不,”莱恩拿着酒瓶把玩片刻:“我是想说,与其把注意力放在安身上,不如加强橡木城的防御。赛斯这样大方的出现,我预感皇家骑士团要来了。”
橡木城的第一场雪来得很突然。初冬的天空渐渐阴霾,连续刮了几天冷风,终于某天早上人们推开门,发现街道上白皑皑的一片。
女仆敲门进来,往壁炉里添了新的柴禾,莱恩漫不经心的坐在壁炉前的圈椅里,伸直腿看橡木城的防御图。
士兵已经部署好了,每家每户都做了清查——赛斯不在城里。
可是心底却空空荡荡的。
张开手掌,只能抓住冬天冰冷的雾气。
如果是有暖流经过的柯尔,现在海边应当还有没迁徙走的候鸟吧。安德尔森一定会坐在窗户前,膝盖上搭上厚厚的羊毛毯感叹,明明已经是南方了,这些鸟还要往哪里飞呢?
越过冬天寒冷的海洋,飞翔更加靠南的岛屿。
安德尔森曾经指着这些羽翼宽广的候鸟说,等我们有钱了就买一条船,和候鸟们一起去海的那头。去一个没有贵族,没有皇家骑士团,每个人平等自由的新大陆。
这样的安,怎么可能是——皇家骑士团的人?
很快守卫队长前来报告城市的巡视没有异常。守卫是个略微紧张的高个子青年,他连喊了两声报告才看到莱恩漫不经心的转头:“妈的它咬人。带我去监狱。”
亨利三世龇着牙弓起背窜回角落里,莱恩扔掉手中的干肉:“回去,壁虎。”
亨利三世扑上去咬住他的裤管,四条小断腿扒住他的小腿,怎么甩都甩不掉。
安德尔森不喜欢稻草发霉的味道,也不喜欢地牢里常有的湿臭气息,更不喜欢十二月的冬天的时候只单穿一件薄衬衫。衬衫是莱恩的,穿在身上显得稍微有点松松垮垮。外套被看守拿走了,为了给受伤的膝盖一点点温暖,他只能抱膝坐在房间角落里,避开空气流通的地方。
莱恩推开门的时候心脏被猛的刺痛了。
只是几天不见,这个消瘦的青年脸色可以变得这么白,身体可以变得这么冷,灰蓝色的眼神可以这么绝望。
这是他的宝贝安。
莱恩不知道怎样开口,只好说:“听说你不吃饭,我带了酒和熏肉。”
“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灰蓝色的眼睛抬起来,略微带一点嘲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自己的所信任的人当做叛徒,丢到这种地方来。战场上可怕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愚蠢的战友。”
“你嘴唇干得裂开了,先喝一口酒。”
安德尔森推开酒杯,笑了笑:“怎么不去帮黑熊贝利检查橡木城的防御?你可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他慢慢伸出手,用手掌接住从头顶小窗户里飘进来的几片雪花:“下雪了啊。如果我是你,我今天会用两倍的卫兵轮岗放哨。如果你相信我——赛斯最喜欢做的就是恶劣天气下的突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