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烦不胜烦,最后还是被围观的火大于真正的怒火,以至于后来基本都去逗弄囚犯了。她很烦,非常烦民众这种无法控制的玩意,以至于根本不爱处理政务。
她一边熟练的撬开锁,一边忙里抽空放了个魔眼看了看。
——属下们很清楚霓会做什么。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没有阻止她,而只是留出极难的间隙让霓去尝试。至少让霓自己折腾监狱比砸坏一大片城区要好得多。
霓心知肚明,但是游戏即使是被人设计的越来越难,也是非常好玩的。
她咬紧匕首,下一秒就潜入阴影,不知去向。
————
“她又去了监狱啊。”
季一边抚摸着九头蛇,一边不甚介意的回答。她的抚摸与其说是爱抚,不如说是工作一般,力度刚好,时间一定,位置巡回。九头蛇的一个头抬起来:
“季大人,您这语气可真是习惯。您真的不介意吗?”
季稍稍睁开了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的说道:
“让她去自己折腾自己难道不比折腾我好多了?”
九头蛇差点喷出来,不过现在脑袋还在季手里,它勉强指正季的口气问题: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这样宠着她实在是很象母亲什么的。”
季愣了愣,实打实的叹了口气。
它说的没错。从诞生在深渊开始,她一直处在姐妹关系中的主动方,甚至可以说是照顾。恶魔们的诞生通常是来自于深渊的恶意喷发,姐妹一说不过是出生于一个喷涌点而已。
同时出生的还有不可计数多之姐妹,但霓在还未成年之时一一诛杀,只剩下她一个。当时的霓若要说是张狂,倒不如说天生就是恶魔,狡诈,阴险,容易暴怒……以及强大。
强大的恶魔总是伴随着无止境的被暗算与争斗。所有的恶魔都不懂得合作与协力,只懂得无尽的向上爬,成为层选之主,成为深渊领主,成为深渊之主。
但是霓并不在乎这些。她本该是深渊之主,是最本格的恶魔,但是却一点也不像恶魔。
对此间事情觉得无聊,趁着契约的机会,霓潜入地底。不过三十余年,深渊的大门就被打开,她也再见到自己的妹妹。
但是她也一瞬间理会到妹妹的那个神情:
“无趣”
霓是那种,如果能享受乐趣,即使会引起极大的灾难或者是立即死去也没关系的人。
所以即使是打开深渊的门再困难再不可能,她也会因此引起极大的兴趣,并去实践的人。但是在做完这件事,恶魔冲入地下的时候,她却感到了无趣。
在那一刻,季向她提出了条约。
于是霓答应了。
在那之后,余余几千年。霓遵守条约而活至现在。恶魔是很遵守契约的生物,只不过只有有兴趣的条约它们才会感兴趣。
忍耐是极好的美味,她相信霓知道,并很清楚。
因此她在此沉默近几千年,照顾霓也近几千年。虽然常常被提及像母亲一般,但她不怎么介意。如今被人往事重提,她不由得有些出神。
母亲……吗。
想起对方那毛的不行的样子,季难得露出一丝感情波动。但她随之收敛了神情,静静低下头,用手轻轻划过九头蛇的眼睑。它被摸的痒的不行,使劲的扭脑袋。
她联想起霓被摸到耳朵等地方也是一个反应,却又贪恋一点点触摸,赖死扭动的小模样,轻轻歪了歪脑袋。她和妹妹刚好相反,能力偏向于凝固。因此感情也疏离,难以表现。
饶是如此,她仍然想起什么,哼了两声,突然反应过来,收声不作反应。
九头蛇畏惧的收起身子。
她漠不关心的抬起头,眼见霓堂堂正正从正门走进来,显然心情很好,漂亮的眼睛里那份紫色都像镶了星,闪闪发亮。季看得多,自然知道她是兴奋刚刚平复,魔力尚未完全褪尽。
霓好像完全不记得也不介意刚和姐姐闹了什么脾气,露出一个还算平静的笑容说到:
“您要想接着唱下去,我又不介意。”
被霓称之为您,季细长的眉毛挑了起来。她有些无可奈何的将头像另一个方向侧去:
“怎么了。”
自己的妹妹露出一个笑容,浑身魔力又开始喷涌,刺的季身上痒痒。两人魔力对立,连战争一般都不在一个方向作战,平时也少用魔力,就是两人魔力对冲造成对抗。
她想调起魔力,又怕妹妹更加发狂,终是把脑袋拧了过去,没再去看对方。
“不打。”
霓肯定是没玩过瘾,还想和姐姐打一会。季倒是一点心情都没有,非常敷衍的打发了霓。霓兴许玩的挺开心,一瞪把九头蛇吓了出去后,自己挤进姐姐的沙发里挨着姐姐。
她比季高大半个头,身形也大不少,挤在一起差点把季给挤了出去。越是靠近就越觉得痒痒,季恨铁不成钢,看自己妹妹死要窝进来,干脆站了起来。
霓一下失去依靠,从沙发这头滚去了这头。季忍了三分,还是没忍住,嘴角几百年难得上扬一次。霓顿时好像很大成就一样眼睛又亮了起来。
季想自己也真算是宠对方了,又坐回另一边,不咸不淡的说到:
“我笑那么一下你也觉得自己有点本事?”
“本事还不是打出来的。”
对方三句话不离打架,季总算是烦透了,掰住对方的脸,克制了极大情绪没把对方直接掼出去,然后平静无波的说:“你他妈给我滚到床上去。”
对方如同岩浆一般烧的人心尖生痛的眼睛影子摇曳,一下就暗了下去,魔力结晶星星点点,仿佛她曾看过的外界的天空。霓裂开嘴笑了笑,声音压抑:
“不,就在这。”
季哼了一声,腰就被霓按了下去,按在她结实又略带肉感的腰肢上。
她暗自想到这到底算不算养大了一条饿狼,转头把自己分尸挫骨,吃干抹净。不过她转念一想,还好霓也知道自己那力道别人受不住,光和自己姐姐求欢。
要不然花边小新闻可就真不是空穴来风了。
她有些走神,霓好像十分不悦,伸手从大腿一路缠绵一路拉上背脊,然后紧紧的拴住脖颈,拉她下来。望见对方那连脸都不太像人类,兴奋地快长出另一对眼睛的霓,季深知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结果,她只好推脱对方:
“把窗关了。”
“不要。”
霓将头埋入姐姐的胸口,闷声作答。
季哼了一声,挣脱霓的束缚,站起身子。她心想自己就是对妹妹太纵容,才会导致今天这个地步。她才抬开步子走了半步,背后什么一阵风响。季没有躲开。
随之——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吐过来,热的她浑身发烫。
季被对方压在地板上,随着对方声音都变的嘶哑而诡异的“就在这儿”以开场,衣服被熟练无比的扯了个精光,两人足足滚了四个小时有余,霓才心满意足,将早就睡的眉眼平静无波的季揽回床上,顺带还替她煮了晚饭。
她煮完之后想了半会,想起家里还有个口需要喂,发泄之后心情很好,于是盘算着给小东西煮一大锅肉。想了想她还是把刚刚醒了,只是还在回复体力的季叫醒:
“姐姐。”
难得听她那么温顺的叫了一声姐姐,季也不睁眼,嗯了一声。
随即她听见妹妹略带困惑的话语:
“那个……小东西现在能吃东西吗?”
季翻起一只眼睛,懒声应到:
“你就不会给人家解了啊。反正她到现在也没会说话,你怕什么?”
霓心里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又说了那么多狠话,现在又撤销有损面子。季显然也完全预知到妹妹这点小心思,不禁摇头:“你就是要面子。”
她起了身,拢了拢衣服,随即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说道:
“不过对人类用恶魔法术,很有可能导致发炎。喉咙发炎我听说还是挺辛苦的,吃不了东西。”
综上所述,霓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面子重要,想着回来再解决。她完全没想到回来拎起睡的翻肚皮的小东西看了半天,路身上的印记褪的几乎看不见了,仿佛没发生过事情一样。
她又凝聚魔力探查了半分,的确自己的魔力也随之消失,不知去了哪。
……这家伙身上问题不少啊。
小东西还睡得正沉,被霓一掐一个激灵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好半天才想起霓做了什么,下意识缩了缩。霓正烦心对方怎么还抵抗法术,伸手又揪了回来。
但是她知道问小东西怎么回事也没用,给她揽进被子里又准备走,突然想起姐姐说的发炎的事情。她转头蹲下来看了半天小东西白皙的喉咙,心里思考着这要怎么检查什么发炎……
她的手指划过喉咙。好像以为又要被烫一下,小东西表情很紧张,小脸都皱起来了。
“喝口水。”
她想了想季的话,拿过自己的杯子让小东西喝一口。
小东西不疑有他,喝了一口,咕咚一声。
……好像又没有什么事。她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愿小东西还记着自己不能说话,别去尝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