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说到:
“虽然我也不想以为你是个恶魔,但是既然你发现了,我就必须把你带过去。”
“……带到哪里去?”
霓露出笑容。她没有反驳对方只是曾经是个圣骑士,现在既然当了恶魔,最好还是不要想打她的主意。但是她突然来了兴趣,只是笑吟吟的探过脑袋。小恶魔对她这态度很不感冒,摇摇尾巴勾手叫她上来。
她没想太多,轻松的一跃而上。翻过栏杆,落在地上之后,礼裙小恶魔才大喊一声:
“你就不能走楼梯吗?!!”
“不能。你是不是还没有适应当恶魔呢?”
霓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人类的耳朵还没有变尖,也没有在耳垂上钉上印记——是谁把她变成恶魔的呢。礼服小恶魔凝视着她的眼睛,突然耳朵被摸了,顿时气急败坏躲开两步:
“你干嘛?”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走吧,小东西。”
霓低下头,对她露出一个恶魔一样的微笑。
她的角毫无掩饰的生长出来,尾巴也肆意的摇动。但是她仍然有些担忧,只露出了一条尾巴。对方瞪了她许久,发现她还是那样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心态平和点。
她抬脚走进房间。
房间内设备一应俱全。但是并不粉色,普通少女的小碎花也很少,简洁而窝心。但是不知为何,其风格并不符合这个时代应有的装饰。霓巡视一眼,便将景色收于眼底。
床上挂着米色的纱,长长地垂到地上。地上是堆得满满的书籍,封皮上都是些纹章学,奇幻生物学,或者是魔药学。而且都是这些书里的精装本,有着烫金的封条和金色的图案。屋里没有电视,电话是古旧的拨盘型,壁炉也堂而皇之的占据着电视的位置。
她看了看用来放衣服的木偶。衣服是有着紧到怀疑能勒死人的鱼骨束腰,以及肯定有几斤重的蕾丝花边组成的繁杂礼服,轻纱上还装点着立体花朵。
霓认为这种礼服应该只有人类结婚的时候才会穿。而且是差不多一千年前的人才会穿。她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睡着了,灵魂恍惚间到了某个异位面。但是礼服小恶魔鲜活的灵魂印记又提醒了她,她确实在这里。
她顺从的跟着小恶魔来到床头。绣花的枕头上徽章很熟悉——为什么还是圣洁之盾的徽章?明明这里的圣骑士都开始变成恶魔了不是吗。
她正在注视床上的装饰,礼服小恶魔一脚踢上床下的什么,床开始慢慢的升起来。
“机关啊……。”
在这样混乱的能量场里面,的确设置装置魔法会很危险,霓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但是礼服小恶魔已经轻快的跳下了地下门,熟门熟路的沿着昏暗的石子小路走了过去。霓于是低下头去。
——在那地下门之下,是一片昏暗的景色。而沿着土里浅浅埋着的石头小路过去,会走到一片银色的树林。但是,那并不是普通的树林,这些树的树枝和叶子全是银子做的,闪闪发光。没错,就是一片银子做的森林,大约有一个小庭院那么多。
霓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绝对不能让芬德厄斯看见这个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
跳吧,我的公主们。
一直跳吧,跳吧。
第13章 ch.3使魔
要说现在这个情况不对劲吧,其实路是想过的。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法反抗,于是作罢。
——此刻芬德厄斯正抓住她的腰,展开翅膀在夜空中飞翔。因为实在是害怕自己乱动的话芬德厄斯那小小的身子会失去平衡,她只能全身僵住。
幸好这个行为没有持续多久,芬德厄斯就将她轻巧的放下,收起翅膀。她们俩现在正在庄园里面某个小阳台上,周围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路抽了抽鼻子,看了看自己刚刚踩出的泥黑脚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芬德厄斯完全没理她,只是啪唧啪唧的跑走了。
她正要跟上,正好和回头找她的芬德厄斯撞了个满怀,啪一声摔到地上。
芬德厄斯小身子和铁板似的,撞得她的胸口闷痛。她揉了揉胸,正要赶紧爬起来,却听见对方稚嫩的声音疑惑的问:
“对了对了,霓的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脸猛的烧红了。不过她想起自己不能说话,于是假装没听到。但是对方挑起深红色的眼睛,如同爬虫类那样的瞳孔有些放大,略带吃惊的说道:
“嗯?霓不让你说话啊。真是的……总是这样。”
芬德厄斯挠挠自己的角。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角上传来了叮铃哐啷,伴随着悦耳的宝石碰撞声的金属声音。芬德厄斯接着说: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啦,但是既然她不给你说话,那就这样吧。
路有些吃惊:嗯?
她感觉自己的的思绪断断续续的变成了话,在某条不可名状的线上被一个陌生女声朗读而出。那声音一点也不熟悉,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而芬德厄斯的思绪像一只手一样有力的握紧了她,将她的话语一颗颗引导过去。
芬德厄斯沉着的回应:嗯。龙语魔法。
路决定不去思考关于魔法的事情。她跟着芬德厄斯出了房间的门,穿过月色划出一格一格的走廊,对方的红色头发仿佛在燃烧一样波动,让她想起霓的眼睛。
她赶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想。但她又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道:但是霓不是让我们不要进去吗?
芬德厄斯声音兴高采烈:她才没说。而且我又不是不能照顾你。
路自然不知道自己比芬德厄斯最小的孩子还要小三十几倍,但也拗不过芬德厄斯,只能跟在她后面。她问:你要到哪儿去?
芬德厄斯回头,眼睛闪闪发亮。
她说:
我听到了金币的响声。那太美妙啦,就像你能听过的最好听的天使的合奏一样美妙。
路对龙的思考方式不可置否。她紧紧的跟住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芬德厄斯背后,一边观察周围。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这个同伴不是很可靠……。
这儿有点奇怪,她说。
芬德厄斯没回头,哼哼一声视作回答。但是她憋的久了,况且思绪也不好控制,一时间情不自禁继续说道:这里一点也不现代化,为什么还用蜡烛呢?
这蜡烛是点燃的,真实的蜡烛。无论是火光和蜡泪都是真实的。但是其实无论是早些时候或者现在,都有魔法灯或者电灯,这种蜡烛需要更换,而且也污染空气,已经很少使用了。
两个人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电器。不仅仅是灯这种基础的,空调也好,电视也好,全都没有。虽然是郊区的宅邸,但是一般能买下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吧,做电路通路也不难吧。
所以说,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那个时候看见的报纸上说的新的什么角色扮演类潜入型真人游戏吗……
路的念头一闪而过。芬德厄斯倒是很无所谓,瞄了两眼,含糊的表示:反正我那时候也差不多这样啦!我们又不用电器!对此路只能表示赞同:还没听说哪条龙要用电器的好吧。
一人一龙转身进了某个房间。
她看见芬德厄斯将脑袋贴上地板,仔细倾听,于是便闭嘴不言。芬德厄斯听了半天,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趴在地上转了两三个圈,眼神突然大放异彩:就在这下面!是钱的味道!
路也趴下去,她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倒是芬德厄斯急得闹心,在地上发出不成音调的惨叫,声音共鸣震得心里也怪痒痒的。她正好奇,芬德厄斯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冲着大床就过去了。
她双手按住床的底部——实际上应该算是捞起什么那样的动作,但是床很明显发出嘎吱一声,被她轻易地分开了。床尾仍然牢牢地钉在原地,但是床头已经慢慢弹开,呈现出机关另一半并没有被锁上的情况。
具体点说,芬德厄斯以好像在地上捡起什么的轻松地样子,一举拉断了足足有五米宽的大床。
啊!金子!!!!!
她只听得对方一声大喊,自己便腾空而起,被塞入一片黑暗之中。
路习以为常的想着:至少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废物,还带了自己一把呢。
————
霓一边替对方划船,一边打量着这个空间。这里虽然有着河流甚至空阔的地方,却全然不是异位面。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空洞,魔力运作混乱,像是爆炸炸出来的。她猜这一块地都是被炸过的,因此才会导致魔力流动有些问题。
不过这很正常。法师和爆炸这两个词简直一体双生,从古至今都如此。因此地精法师……嗯,你可以简单的将其理解为地精高级爆破工程师。
但一般的法师都会回填这个洞,而这里却是加固了结构,随之开始大兴土木,做成了一个地底桃源。霓不是很懂为什么,她只能胡乱的把之归结为人类爱好比较奇特。
她站起来,左脚压住码头的木平台,把小船平稳的依靠在平台上。小礼服恶魔对她熟练的停泊很为惊奇,然而依然保持着爱理不理的态度,跳上了平台。霓看见人家的裙底春光飘了一片,猜想这孩子也许不怎么穿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