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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满目山河空念远 (吴骅)



他神智昏沉,却不忘申饬:“给爷滚...!”

四爷哪儿肯依,他也累了险些脱阳,撑着从榻边柜中翻出绢子给他一通揩拭。胤禩身上难受,索性由着他伺候,只将脸转向了花厅之外的玻璃窗,一棱一棱数着窗棱……

斜阳明媚,却似怎也洒不进窗内。

终于待四爷给他清理完了,他也昏昏沉沉地迷顿了过去。雍正爷心头不舍,胡乱料理了颈间伤口,甩了被糟蹋了一团乱的被套,将人塞进褥中,从后把人圈进怀内,搂着他自己也昏睡过去。似只有这样做,才能将八弟从人到心都留住……

他在胤禩额角用力上吻了一吻,仿佛无声地致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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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四哥彻底鬼畜了有木有——你不理我,我就要看看你的身体理不理我……不过又挖坑把自己埋了,噗噗噗……小八有没有很赞很剽悍?

PS:我昨天晚上考试后玩high了-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晚了两小时,实在抱歉。

PPS:实在不好意思,最近管的严,就只能这样了。完整版等定制再说,想要定制的同学麻烦去第四章下面留个言~~~


☆、58·相煎何太急

雍正爷睡至半夜,被怀中滚烫的热浪逼醒了。二人先前一番厮混,俱是力竭,便纠缠着胡乱在花厅歇下,又因为苏培盛遣退仆役,一时间竟也无人敢上前打搅。而雍正爷迷迷瞪瞪地醒来,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瞅见日思夜想两年多的八弟,不自觉将人从身后愈搂紧了些。

这一搂,却骤然惊觉怀中人高到骇人的体温……

他怔忡了片刻,忙去探胤禩额间,结果“脱阳”的后遗症顷刻全给吓没了,他一咕噜爬起来将胤禩翻了个身子,却只见八弟牙关紧咬、眉宇紧皱、唇瓣干裂,不知是睡是昏。

惊慌之际连忙唤奴才,才发觉二人俱未着寸缕,他忙不迭地套上衣服,肘下腰间却都紧绷绷——想是将胤禩的亵衣穿错了,却也顾不得那许多,揭了被子就想给胤禩也穿上衣裤,然这功夫,胤禩已□瑟缩地翻了个身,露出了腿间被单下红白斑驳血迹……

雍正爷简直不晓得他是怎样一边喊人,一边抱起八弟就往自个儿屋里去的,徒留□后狼藉一片,哪儿还再管丢不丢人?幸好苏培盛与郝进咸乃知心体己,心明眼亮的处理了,掠过郝进见主子被雍正爷抱在怀中怎也摇不醒,险些上前拼命不提。

半个时辰之后,苏州城中医术精湛嘴最严的徐大夫被推搡到了东院四爷屋内榻前。

老郎中被人半夜从好梦中揪起来,本还有一肚子的不满。拎着药箱气哼哼地往桌上一摆,却只往胤禩面上看了一眼,便紧赶紧地上前把脉,号了没有片刻功夫,沉声道:“谁是家主?!”

雍正爷点头示意了下,老郎中就把其余闲杂人等一并轰了出去。

雍正爷心跳了极快,仿佛两辈子也没这样干了亏心事的感觉,他望了眼那老郎中:“徐先生,如何?”

那郎中坐在榻前就开始写方子:“幸亏及时,否则就烧傻了。你们这大户人家,怎么私底下……哎……”

雍正爷喉头一滚,没敢辩驳。

那郎中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家主知道怎么回事吧?若不是冲着药好,不定被折腾成啥样……”他说罢扫了眼四爷气色,像是瞬间悟出了什么,唇角一抿,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大户人家的私事,少管吧。

雍正爷却被看得心里混不是滋味儿,更不想旁人这样误会,扭头望了望床上依旧昏睡的人:“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是我……”

徐大夫却似不想再听,将写好了药方吹了吹:“那就更应该珍惜!!心火上炕、寒邪入腑,病一半气一半……老朽看公子也老大不小了,事本就糊涂,情也要糊涂么?!”说罢倏然住了嘴,觉得自个儿话未免太多,他紧赶着将药方并一盒软膏塞在他怀中,拿上药箱就走,行至门口却站了站,“老朽今晚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看见过。”

雍正爷心头一动,忙指派门口苏培盛带人去账房了。

他放了郝进等胤禩的贴身亲随进来,帮着擦了身子,随后指了药方将人轰出去煎药。自己坐在榻边将人□细细又揩拭了一遍,才拧开那盒软膏。擦膏药的时候,似碰到了痛处,胤禩身子一弹,忙被他按住了,一如早年胤禩做噩梦时候那样,低声安抚:“四……我在这里……”

他没敢说“四哥”,胤禩却不知是不是听出了他的声音,身体反而愈发僵硬,好一会儿,才含混着几不可闻地嘟囔道:“痛……”

雍正爷心头一抖,在胤禩身侧守了一宿,却终没能听胤禩在虚弱之际唤他一声。

翌日午后,胤禩终于醒转。

晨间被郝进换下来歇了两个时辰的雍正爷精神尚好,瞅见他醒了,长足松了口气。胤禩的眼睛眨了眨,似有片刻不明就里,随后见着他,眸光一闪,才将所有事故都忆起来了。

直到郝进扶着他润过唇、喝了水、服下药,又重新安置,胤禩唇边都挂着一抹凉笑。

雍正爷直觉这事儿他是做过头了——他一直对胤禩在信中同他虚以委蛇两年,后又要和他断了情缘一事有诸多不满。即便知晓自己做得不好,潜意识里头却隐隐觉得胤禩也混不记得他半分好。后在苏州“百般”讨好没有效果,自己泥塑还被胤禩类同诅咒般的扔下山崖,已是心伤生气。知晓又被弟弟从中摆了一道,哪就能消停了?然而他终究只是想逼着胤禩从身体伊始忘不了他,再温柔缱绻一番好拾回情肠,何曾料到事与愿违……

这般鲁莽躁进,胤禩亦倔强如斯,怕是要把人越推越远了。

待众人走了个干净,他还是撩袍坐到了胤禩床边:“小八,今次是四哥不对,你……”他抿了下唇,“是我急了,但……”他深吸了口气,“三十二年、三十六年、东陵事情都是四哥考虑欠妥,往后咱俩别再这样相互折磨了,行么?”

“……四哥做也做了,爷爽也爽了,你可以滚了。”

“胤禩……!”

“郝进,送客!”

雍正爷倏然乐了,一把摁住了胤禩的手腕:“这是东院我屋里,你送哪门子的客?”

胤禩瞥他一眼,唇角一抿,强撑起身子就要下榻:“嘶……那爷走!”

雍正爷一把将他压回榻上:“君子一言九鼎,四哥说了往后再不框你、就不框你!”曾经一代帝王,话讲到这份上已然不易——弦外之音,自是话已至此,爷说话算数,你也别和我犟了,兄弟二人重修修好吧。

胤禩静了静,倒也不闹了,他不是怎么矫情的人,今兹这场病除却四哥下药,也是他自己生猛嫖了老四的结果。他想了下,便索性躺好:“四哥,弟弟今兹只问你一句,皇位与我,你选哪个?”

雍正爷明显怔忡。

胤禩等了会子没闻答案,弯了下唇角:“两年前,是弟弟选错了。现在,我选皇位。”

雍正爷心头一颤——那就是说,曾经,两年前,至少,有那样一段时间,胤禩是甘愿因着自己退让一步的。他心头剧痛,忍不住道:“皇父已经怀疑你了,你不是不晓得。为何要玩火?”

“若非四哥当年出手,皇父怎会忌惮我?不过我也不是胡乱栽赃的人,既然身在皇家,玩火是死、不玩火就会被兄弟玩死……”他顿了顿,有些讥讽,“再不济,弟弟也能自己选个死法吧?”

雍正爷被他气得只觉一股火顶到胸口——什么死不死的!眼前这个哪儿是和他浓情五载的小八,分明便是上辈子矫情、造作、不识抬举的允禩!让你自己选,你就选出个父兄不喜、民间虚名的八贤王?最后好和我作对作到逼我圈死你?!!

“简直不知所谓、贪心不足!”

胤禩倏尔瞥向他,不恼也不怒,只是平淡地一字一句:“四哥,其实是你才是最贪心的那个。你利用我,却还希望我待你始终如一。”

……

这话宛若一记重锤,砸得雍正爷面色刷白——因为细想起来,胤禩说得字字珠玑。只是他本就是九五之尊,想要皇位有什么错?他欣赏胤禩,他就理当归在自己麾下自己效力。明明理所应当的事情……他难免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却在瞬间回过神,喉结翻滚,梗了半晌,才挤出了句:

“朕……真心,十载甚笃!信不信……由你!”

他同小八在一处,即便浓情蜜意时候,也鲜少这等剖白,此番被逼急了,一双帝王之耳涨得通红,忍不住负手在屋内转了个圈儿,好找了个掩护:“好了,不扯了。眼下汗阿玛这头既然已经怀疑,江南这边、少说也得做些样子。我省得你不下不去手,但此时宜早不宜迟……四哥替你背了这个骂名!”

胤禩一听他要动手,不晓得他到底猜了几分,心头惶急,强压下听剖白的一缕撼动:“呵……这才是四哥目的吧?!!”

雍正爷心头难受,不愿再同他呛声,撩袍要走,大步行至了门边,却终停了下来,擒住了门把,沉声道:“四哥知道你怪我,最深的两宗很能便是二十九年与东陵余韵。只是,佟妃母与德嫔母当年设计害你,我再替她们向你道声歉。东陵时良妃母小产,你也可以怪在四哥头上。只不过,这两宗,四哥没插手。或许四哥在你眼里已很卑劣,但还不至于……下作到当年连九岁的幼弟,怀孕的妇孺需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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