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看着爷就要走,紧跟两步想要追随:“爷,那礼是不是又轻了?”
四爷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上辈子连嫡子都看养不好的蠢钝女人,扔下了句:“什么人配用什么陈设,其余不是你该操心的!”便要负手回行,快要走过转角,寻摸不该太给福晋没脸,才心头不太甘愿地补上了,“单子拟的尚可,晚膳摆在你处。”
乌拉那拉氏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依旧什么也不明白,立在四爷身后,绞紧了手中的绣帕。
晚间闲话按下不题,只说雍正爷一回书房,便放开了有关于内务府工作记录的卤簿。
手指划上了八阿哥府邸家具的造办列表。雍正爷弯起了唇角:“苏培盛,明儿你二十一所支会一声,只说四爷想请张师傅日前的那张得意的‘紫漆描金山水纹床’。还有,日前交代用上好料子打的那张‘红木云龙纹架子床’,考虑到纹理流畅、整体美感,床板下方横轴便用的细范些吧。”
苏培盛何等的人精,“嗻”了一声便领命去办了。只走到了半碴上,想着想着还是捂着嘴闷声不响地乐了许久:爷啊爷,您这一手,可真叫绝了!
后来,此事由苏公公一手操办打理,与张师傅、窦师傅打赏了不少吃酒钱等小事,少题。
十日之后,胤禩的府邸漆料的味道散净了,先前预备好的家具也被陆续由后门抬入府中。雍郡王府中的下人过去搭了把手。胤禩刚好在场,便发觉书房内除却保温良好的软榻之外,还在内室多加了一张大叶紫檀的矮床
五屏风式床帏,最新流行的攥框装板心工艺;屏心饰山水人物、楼阁花鸟,外框配的是金漆回纹;连背板上也未曾漏过,细细雕琢了一番缠枝花卉纹,正是那日四哥院子里瞅见的“鸾枝”,添了两只喜鹊作“喜上眉梢”遮掩过去,却依旧逃不过胤禩法眼。牙条及床腿上是祥瑞云蝠纹;而内翻马蹄腿甚是稳当,一瞅便觉着——似乎怎么摇都不能作响。
胤禩面上的神色不觉飘忽了一下,冲着一旁帮忙指挥的苏公公招了招手。
于是不待胤禩开口发问,苏公公便笑眯眯地小声言曰:“回禩贝勒的话,主子爷说您平素公务谨慎,若晚间懒怠折腾,书房内卧具舒宜,也方便养神不是?”
“……”
后来,八贝勒大婚那日,雍郡王还是喝多了。
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是个显赫的,虽然少年失怙,却多得外祖父疼爱,脸蛋身段与教养各个那是一等一,脾气同嫁妆却也亦不容得人小觑了。
雍正爷到底看在了前面。胤禩这辈子在噶尔丹战场上功勋赫赫,良妃升了位份,小八也在分封庄子时候没有多要,一番事故下来,雍正爷更是没少于禩贝勒府邸的装修中偷偷贴银子,又借着曾经在造办处工作过的便利,小节上替八弟打典了一番,如此一来,就再没有如同上辈子那般,把酒席摆在安亲王府内的道理。
这番浓情蜜意雍正爷没想让胤禩知晓——他纯粹是不想看弟弟再“嫁”入郭络罗氏那泼妇门户,还没进门就矮人一头,我家的八弟,凭什么?!!
四爷素来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只是这般事故,有几分怄气、又有几分早已将心栽了进去,恐怕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却从头到尾秉持了一个念想:绝不能让八弟再受制于妇人!
而大婚那日,不知是禩贝勒人缘太好,还是这辈子有了雍郡王这杆大旗。该来的兄弟都来了,却是自雍郡王伊始,祺贝勒、祐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统统提前来给兄弟撑场。张灯结彩的贝勒府显得分外热闹,十三帮着八哥在门帘附近迎宾,老九、老十相偕兼顾着席面;祺贝勒招呼一些贯用满语、与蒙古语的宾客;祐贝勒便帮着弟弟留意礼单。
敬酒的时候,雍正爷更是至始至终挡在禩贝勒身前,誓要将安亲王那一系派过来压人的亲戚统统放倒。只要能帮弟弟挡的就,皆来者不拒,仰头就闷。那一日来的宾客不少,自打胤禩在战场上立功伊始,便对他抱有兴趣前来恭贺的官员;与安亲王家的门人亲眷,林林总总凑你了能有三十多桌。
就这样一桌、一桌地喝下去,雍正爷到半碴上险些趴窝。
他却不想胤禩被人看扁了。
以后若是同那狐媚妖妇一起与虎谋皮、犯上作乱……爷、这就将一切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胤禩本不想让四哥这般替他,奈何拦都拦不住,雍正爷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执着杯子,借着气氛喧闹沸腾,趴在他耳边:“大婚当天,你趴窝了,新娘子哪里肯依?”胤禩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想同他争,又被雍正爷挡了回去:“别,四哥给你撑场子,你得给四哥这面子。”
不过终究是不好做的太过,幸而是雍正爷在前头挡着,饶是这样一圈下来,胤禩也有些头晕脑胀了。
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四哥的脸色煞白,心下哪儿还再顾得上那起子混账东西?!只暗骂安亲王家的太不识抬举,冲着小九小十打了个“给爷挡住”的手势,搀着四哥就要去外堂侧屋醒醒神,中途省得哥哥不想丢脸,挥退了企图跟过来的一众仆役。
未曾想,没等走到侧屋,路过一道院门,雍正爷掩着口唇就扑到院墙同屋墙的夹缝之中,吐得掏心剜肺……
胤禩撑着哥哥,脑袋里也是一片昏然,他何能不知四哥为何这般?四哥几年前大婚时候,自己不也险些丢人么?而兜兜转转,却免不得把大半罪责怪道了安庆王府上这些硬正仗腰子的东西头上——费扬古家财大气粗,也没见嫁个女儿这般欺负人的?!是嫌爷门第低、还是鼻孔长在了脑门顶?于是雍正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颗离间的种子悄然埋进了小八心头。
方这样想着,熏人的酒气已经逼至近前,不待胤禩反应,今晚的新郎官儿就被兄长摁到了外屋的廊柱之上。四爷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混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瞧着他一身喜服,瞧着他胸口刺目的红花。
四爷的酒量不差,可是今晚上,他就是想醉。
耍赖也好,玩手段也罢,总不能让八弟日后再被那娼妇带歪了去!但是他似乎又知道,有些东西,他拦不住、阻不了、太过会惹人怀疑。话再舌尖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匝,终究只是哑着嗓子用力拍了拍胤禩的肩膀:“待会儿还要……呃、洞房。你少喝,不许给四哥……丢人!!”
胤禩喉头一滚,一把将这浑人扯入怀中,啐了一口:“到底是谁,比较丢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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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四爷啊,弟弟结婚你这也太丢人了有木有=v=不过小八你也赠玉了,噗噗噗。
其实赠玉这个历史上是有这件事的,就是皇子年幼的时候,每一年过年,皇帝都会送过年玉(压岁钱的一众),15岁以下的小阿哥都有的拿。然后曾经四哥和八哥就交换过玉,因为不是能随意交换的,特地找康熙申请报备了,康熙同意了(<-康熙同意了是重点啊,摔!有没有证婚的感觉?!)——感谢M的资料=v=
PS:预报,下章有大肉肉~~洞房哦~~~~
《子难言》
骚狐狸正在筹谋着搬家。
与道士干了一架之后,鉴于家里还有两只连人身都幻化不全的稚齿小妖,知道自家洞府在哪儿之后岂不是要杀上山头?这是卫禩唯二的家人,他必须护卫妥当。
听说江南水乡风景不俗,卫禩遂决定带着弟弟们去那处避一避,待过个三年五载回芒砀山再换个山头。
小九与小十抢着搬东西,头上顶着斗大的行李包裹,在山野之间跑来跑去。卫禩歪在洞府外面端详着弟弟们至今还是“肉垫”的脚丫,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惬意地在身后扫荡了一下——去江南也好,见见世面,这幻型之法也该练一练的。他正在仔细为弟弟们掂量着未来前途,突然感觉小腹微微有些发胀,面色一赧,转身就往山后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打那一仗打完以后,这两周……他似乎……有些……尿/频??
卫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纾解完之后心情也变得郁闷了——定是灵山地气遭穷酸道士破坏!果然还是快快搬家为妙!!
于是第二天,差不多收拾停当了的卫禩便带了细软。用法术幻化的极小了塞入行囊之中。左手牵着小九,右手牵着小十,一家三口十足快乐地便上路上了。卫禩暂且没有日行800的本事,又带了两只调皮好动的小狐狸,目测1000里的路程便只能分成三天走。
而果不其然,腾起云雾飞到半空中不久,小十便懒懒散散地从新变回了火红狐狸的样子,用红黑的尾巴尖撩拨哥哥的窄腰:“八哥……饿了……”
卫禩很有先见之明地告诉他:“吃太多云撑不住,会掉下去。”
小十惊呼一声,前爪捂住了嘴,小九的肚皮很适时的跟着“咕噜~~~”响了一声。
卫禩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宇。并非他懒,原先弟弟们就是半夜三更喊饿,他这个贯孩子家长都也曾披了衣服便出门觅食的。只是最近——身子当真不是如何爽利。头晕、乏力、体温高、不想做*/爱、也无甚食欲。唯一想做之事,恐怕便是找一清雅居所,喝喝苏酪、睡睡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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