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季清之给了我三个,到晚上我再去放一放。
吃过蛤蟆,我满足地睡了过去,到傍晚时分,我又出去找了一些吃食填饱肚子,待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准备出去放烟火令求援助。
我摸了摸内衫,摸了摸裤子,再翻了翻山洞,本座的烟火令不见了!
我问江策:“你看到我的烟火令了么?”
江策道:“你不是收在怀里了么?”
我道:“是啊!可是他不见了!”
江策十分淡定道:“你连暴雨梨花针都能丢,再丢个烟火令也不足为奇了。”
本座十分羞愧,跑出去一阵乱找,将今日走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惜还是不见烟火令的踪影,我回去苦着脸道:“我的烟火令找不到了。”
江策道:“既然找不到,那就随遇而安罢。”
我心里十分忧伤,虽然江策在这慢慢疗伤十分安全,但我的寒毒两日后就要发作了!江策伤得如此重,根本无力助我度过难关,难不成我注定要命丧于此?本座连坠落悬崖都死不了,难不成要死在这小小的寒毒下!
入夜后的山间十分寒冷,我中午将外衫烧了烤蛤蟆吃,如今点了一个火堆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江策见我还翻来覆去,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道:“有些冷。”
江策道:“我也觉得有些冷,你过来我们一起睡。”
我心中一想,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凑过去跟他一块睡了。两人搂在一块的确暖和了许多,过不了多时我便睡了过去,梦中我让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袭击了,他用四只大爪抓住本座,对着本座的脸一通乱舔,随后就擒住本座的嘴不放了。
早晨醒来时,本座吓出一身冷汗!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我心里万般不敢,但寒毒发作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我握着江策的手,抓紧时间留遗言。
“倘若我这次熬不过去,你也不必伤心,养好伤就离开这里,往后好好保重自己,找个好姑娘就娶了,不要在我身上死磕。”
江策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心寒,心说就算你愿意用《采莲心经》挨过寒毒我也是不肯的,可你连提都不提,连虚与委蛇都不愿作上一番,实在太令我心寒!
我以德报怨地出去帮他摘了好多果子,还有备了好几日的饮水,这才悄悄地走了,不带走一片风雨。
当晚,明月高挂,圆如月盘,我坐在离山洞十分远的一块空地上等死。大约从亥时起,寒毒开始发作,从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来势汹汹,过不了多时就遍走周身,恍若坠入西北苦寒之地,冰冷寒极。
我倒在地上痛不堪言,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我抬头一瞧,江策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想对他说句话,奈何完全开不了口。
江策忽然蹲下身用单臂将我从地上扶起,一股纯阳之力就如同热流一般徐徐送入我体内。
江策身负重伤,内力受损,靠着一股些微的内力想要逐走我体内的寒毒,根本如同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我身受寒冰折磨,心中又十分不忍,强提起一口气道:“阿策,你快走……你不要管我……”
江策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我体内灌入内力。
我见他一副跟我死磕到底的架势,便也作罢,倘若我们今日不能挨过这劫,亦是命中注定,既然不能同生,同死也是了不得的!
随着时间推移,输入我体内的内力越来越弱,最后几乎湮灭不见,江策倒在了我身上,一双黯然的眼撞入我眼底,他筋疲力尽地伸出手搂着我叫道:“阿萧……”
我费劲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罢了,此生能得这样一个生死相随之人,我已死而无憾!
我的神智开始模糊,恍惚中嘴里流入一股腥热的血流,将这股凶险恶毒的寒毒压制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便昏睡了过去。
25
25、第二十五章 抓奸在床 ...
我再醒来时,已是翌日天明。
我躺在山洞中,瞪着眼前这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裴逍。
我道:“你为何会在这?”
裴逍道:“属下收到教主的烟火令就赶来了。”
如此说来,昨日在关键时刻助我度过寒毒的就是他了,我稍稍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枕在他腿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衣裳。
想起昨日的情形,我连忙起身寻找江策,发现他正躺在山洞另一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没死!我道:“他怎样了?”
裴逍道:“属下不知。”
我心说你救本座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帮他看一看嘛?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把他拖回来了!(╰_╯)#
裴逍道:“教主身子虚弱,还请尽快上崖调养。”
我道:“一切等江盟主醒了再说。”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江策这才醒了,我欣喜地望着他道:“你感觉如何?”
江策扯了扯嘴角道:“还好,你呢?”说罢,伸出手握住了我。
我怔了一下,总觉得我俩之中颇有种劫后余生,生死相许的味道。正是含情脉脉中,谁知江策一见着裴逍,登时就变了脸色,责问道:“他为何会在这?”
我冷汗津津道:“我放了烟火令,他就赶来了。”
江策道:“你的烟火令不是昨日放的?难不成他天赋异灵,能在白天看到你的烟火令?”
我道:“其实我前几日就放过一次了,你为了救我内力受损,我怎么能再忍心你助我度过寒毒?”
我的原意是:“你瞧本座多心疼你,舍不得你受一点苦,本座不是为了《采莲心经》接近你的,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不知为何,听到江策耳朵就变了味。
他道:“萧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江某自愧不如,既然江某对萧教主已经毫无价值了,那还请萧教主赶紧随着你这位裴右使回去,省得跟着江某受苦。”
呃……这是闹别扭了!
一边是对本座痴心不悔的裴逍,一边是对本座舍命相救的江策,这可真叫本座难办!
虽然裴逍对我情深不悔,可我总觉得他性子太闷,我若是跟他在一起,早晚要闷死。至于江策……他数次的舍命相救,令我铭感五内,恨不得以身相许,这个老情人的可持续发展性还是可以有的!
我一把握住江策的手道:“你这是说甚么胡话!我们数次生死共度你都忘了?你跟我说甚么既不能同生,那就同死这话难道是唬我的不成?你一离开危险就准备不理我了?”
“你……”他望了我一会,叹道:“我如今身受重伤,你跟着我也是受苦,你若是想回去,就赶紧跟你这位裴右使走。若是要留下来,我也不会赶你。”
我道:“我自然是要留下来了,你身子尚未复原,我们在这多住几日是桩好事。”
我金口一开,季清之就开始从山上丢被褥、衣裳、食物等下来,我们将山洞重新收拾一番,条件自然就不一样了。
裴逍身手了得,我也不用辛辛苦苦地逮蛤蟆吃了,想吃烤鸡就是烤鸡,烤兔子就是烤兔子,简直就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
夜里,我跟江策一人卷着一条铺盖睡觉,裴逍坐在洞口守夜。不知为何到了第二日,我的铺盖飞了,居然跟江策卷到一块去了。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江盟主从中捣鬼的!因为本座的睡相不曾那么差过!
我窃声问裴逍:“你昨夜可有瞧见对本座不轨?”
裴逍默了一会,道:“教主多虑……”
不对,一定是你看走眼了!本座前几夜就觉得江盟主趁着本座睡着对本座不轨了!本座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江策的伤在洞里修养了五日,刚有些好转便坐不住了,说甚么福州杜家的事不能再拖。我见这黑玉断续膏的药效不错,短短几日就将他手上的伤给治愈了,便也不再阻拦。
我们三人让季清之从崖底给拉了上去,季清之一见我就痛哭流涕道:“教主,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呸呸呸,季左使!你在说甚么胡话!”我一脸不悦地望着他。
季清之连忙改口道:“属下口不择言,还请教主恕罪!”
江策道:“我要赶去福州杜家,你是要跟他们一起回正义教,还是跟我一道去?”
我道:“自然是要跟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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