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儿子,你干什么呢?想趁乱偷这匹枣红马?你先稳住神儿,盗马也不急在这一时。”帮主陶鲨见状,嘴里嚷着,顿时有了主意:
利用红丝做挡箭牌!看你姓刘的怎么办?
帮主陶鲨对红丝毫无怜悯,从始至终只是想利用他而已。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把拎起红丝的银发,将他拖回,反转他的身子提起来,从其背后伸臂勒住胸口,挡在自己的身前。
刘山没料到陶老大这么狡猾,夹持了红丝做盾牌,自己来此的目的是要带走红丝的,所以不可能向红丝发射暗器。
怎么办?事态出现了僵持。
刘山犹豫片刻,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直言不讳地说道:
“陶老大,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你以为红丝对于刘某很重要,所以你才会拿他做护身护。
事实上,实话对你说,刘某对红丝半点好感也没有,只是想给师父露脸,亲自把他抓回万花楼去。至于红丝的死活,完全不重要,刘某带一个死的回去、亦或是带一个活的回去,都一样。”
关于这一点,帮主陶鲨相信刘山没有撒谎。
此刻,事态的发展扑朔迷离,下一步将会怎么走呢?双方心中都没底。
刘山踌躇了一下,觉得话虽如此,毕竟自己抓一个死人回去,面子上不好看,说不定还会惹师父不高兴。
“陶老大,刘某有个折中的办法,如你刚才所说,让你们开开眼。你把一个铁铃铛摆放在红丝的头顶上,刘某用一根木梳齿来射。
如果木梳齿射穿铁铃铛,你们就认输,不许废话,把红丝交给刘某带走,另外,还要答应刘某做一笔大交易,如何?”
帮主陶鲨想:姓刘的,你就吹吧,牛皮都要吹上天了。怎么可能办到,一根小小木梳齿能射透铁铃铛?再说老子也不是吃素的,等到你发暗器的时候,老子和红丝往下一蹲,让你射个大头鬼!
红丝被陶老大一只手臂勒住胸口,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万花楼是一个万恶吃人的地方,我宁可落在马铃帮手里。
帮主陶鲨从怀里摸出一个很大的铁铃铛,那是象征帮主身份的信物,摆放在红丝头顶上,表示理解地说:
“姓刘的,对不住了,俺这个铃铛又大又敦实,你将就点,就算你射不透,也没什么丢人的,千里马还有失蹄的时候。”
红丝从小习文练武,深知刘山一定具有很深厚的内力,才会展露用木梳齿射穿铁铃铛的绝技。
自从红丝被卖入万花楼以来,不断地伤上加伤,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就连求死的机会也没有。现在,机会来了。
红丝吸了一口气,用胳膊肘奋力向后杵了一下陶老大的侧腰,挣脱开来,伸手把头顶上的铁铃铛取下来,握在手里,单腿着地勉强站立着。
明知道自己在这些强敌面前是逃不掉的,再加上身体极度虚弱,就算出手也不可能取胜,红丝的想法很简单:不想被抓回万花楼去,宁愿死!
红丝想用这个铁铃铛做最后的一博,可惜身子开始摇晃,手软无力,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对准刘山,孤注一掷,奋勇打出了铁铃铛。
“就这?”刘山十分鄙夷地叫了一声,并不躲闪,一抖手,三根木梳齿同时激射而出,力道非常凶猛,目标分别射向铁铃铛、红丝、陶老大。
好一个霸道十足的暗器!带着一阵石破天惊的呼啸声,结果立竿见影。
第一支木梳齿迎向铁铃铛飞去,只听“得笃”一声,一个圆洞立现,穿透铃铛,斜飞出去了。铃铛受阻,笔直地坠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射向红丝的木梳齿力道极为柔韧,“唰”地切断了红丝的几根银发,断掉的发丝打着旋儿飘落下来。
第三支木梳齿出了一点小意外。
刘山的本意是直射陶老大的手掌虎口,从而逼迫陶老大放开红丝。没想到红丝抢先一步挣脱出去,陶老大误以为红丝要趁机逃跑,猛地往下一拽红丝,恰好这时暗器袭来,直接射入了红丝的左肩,入肉三分,钉在骨头上。
红丝被暗器打中,骨痛连心,仿佛万把钢刀撕心裂肺,一只手捂住肩膀,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一头栽落到尘埃里了。
☆、第三十九章 身中暗器
刘山一射三中,显示出了超凡的功力,赢得了马铃帮众的喝彩,他们以为刘山此举只是针对红丝,因为马铃帮一干人毫发无伤,倒霉受伤的只有红丝一人。
“姓刘的,你想杀死俺的干儿子?杀人狂啊你,心肠够狠。”帮主陶鲨见刘山大意失手,得了便宜卖乖地叫了起来。
刘山不理会马铃帮众的喧闹,径直走到红丝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红丝,冷冷地问:
“你!很想找死么?刘某会成全你的。”
刘山冷酷的话语,似乎把空气也冻结了,也冰封了红丝的心。
天空中骤然刮起冷风,飒飒吹动着早春的寒意,吹拂着天上的云彩飘得很快,也吹动着红丝的银发飘飘飞扬。
“姓刘的,你暗算俺的干儿子,暗器射进肉里了,还不赶快帮他拔出来?”
刘山的神情僵滞了一下,虽然厌恶红丝,可是也不想让他现在就死,还要留他一口气,看看师父对他是怎么个态度。
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算误伤了红丝,刘山无可分辩,只得对陶老大说道:“帮个忙,你按住他,别让红丝乱动。”
帮主陶鲨应声答应,伸手按住红丝,见他仰面躺在地上,双眉紧蹙,眸子微阖,炼狱般地痛楚令他不堪忍受。
刘山撩起蓝衫衣襟,蹲下身去,用手一撕,扯掉红丝粉色睡衣的一只袖子,露出左半边的肩膀,肌肤光滑细嫩,宛如晶莹剔透的美玉。
刘山从靴子外侧,掏出一把匕首,“呲”地一下,划开了红丝的暗器伤口,随即,刀子在皮肉里面反复地搅动起来。
“我说,你下手轻点,我干儿子受不住,你瞧瞧,他脸色都发青了。”
陶老大看着红丝张嘴欲呼疼、却发不出声音来的痛苦样子,居然产生了几分同情,心里对自己也感到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把这个盗马小贼当成儿子了?
刘山不搭腔,只管用匕首挑拨,忽然,一低头,张嘴咬在红丝的肩膀上。
“哇,你干嘛?怎么咬人?”陶老大离得近,看得分明,吓了一跳,惊叫起来。
却见刘山抬起头来,嘴里牙齿间叼着一根木梳齿,原来他是因为手头没有医疗器具,只好用牙当镊子,咬住暗器,拔了出来。
陶老大想擦汗,可是腾不出手来,两只手正在按住浑身抽搐的红丝。
刘山随手把那条断袖子撕成几块布条,当做绷带,紧紧裹住红丝的肩膀伤口,包扎妥当。
“这样就行了?不给他上药?”陶老大见红丝肩上的伤口很快就被鲜血染透了,连声问着,口气里对红丝有了几分关切。
刘山忙活完毕,站起身来,冷漠地答道:“没药,让他忍着,疼不死的。”
日头西斜,空气中凉意渐曾,刘山催促道:“行了,你松手。快点,借刘某一根绳子用用?”
帮主陶鲨松了手,递过来一根绳子,无奈地说道:
“姓刘的,俺愿赌服输,你的武功胜过俺,红丝归你了。
你借绳子做什么?是不是防备红丝逃走?其实不用,俺干儿子明显只剩下一口气了,落在你手里,他逃不掉的,你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刘山接过绳子,抬脚踢了一下红丝,见他没有反应,扭过他的双臂,把他的手反绑了起来,呼了一口气,说道:“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这样子,就安心了,红丝这家伙彻底没希望逃跑了。”
“你把俺干儿子绑得太紧,给他松一点行不?”
“你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真不成气候!陶老大,现在,咱们开始谈点正经事,一笔大交易,盗一匹汗血宝马,不知道你们马铃帮有没有这个胆量?”
“汗血宝马?马主人是谁?据俺所知,咱们伊塔国好像没有这类的马。”陶老大嚷了一声。
“废话,你小声点,别嚷的全天下人都知道。要是随随便便的一匹马,还需要惊动你们马铃帮?这匹汗血宝马不一般,盗起来当然要有一点难度。”
“说清楚一点,成不?”陶老大凑近过来,洗耳恭听。
刘山压低声音说道:“过几天,会有一个车队路过这里,车队里面有一匹汗血宝马,刘某愿意花重金,买下这匹汗血宝马。”
“这算啥?不就是盗一匹马吗?小意思,就跟送到家门口的肥肉一样,老子的手痒痒了。”陶老大咧嘴笑,一听说盗马,有点莫名的兴奋。
刘山轻咳了一声,低语道:
“那个车队是护送西厥国沓娜公主,前来与梨弘王子和亲的,那匹汗血宝马是和亲公主沓娜的坐骑。听说这马来头不小,是西厥国阿慕国王陛下钦赐的御马。你们马铃帮敢盗这匹马吗?”
帮主陶鲨并不觉得恐惧,大人物的坐骑有什么了不起?没什么可含糊的:
“干!管他什么来头?老子盗的是一匹马,又不是劫人,有啥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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