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闷笑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朕是不是在安慰你了。”康熙的心情飞扬起来,仔细想想,当年的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烦恼?八岁的时候先皇已经去了,待他成大一些,还来不及有烦恼,已经有这方面的嬷嬷带着专门被调·教过的少女为他通人事,再之后……这种事就不再需要别人指点了。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的从未有过胤礽如今这般的烦恼。
他弯着嘴角,任由梁九功为他将衣衫穿好,这才牵着胤礽重新回到寝宫,沐完浴,此刻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原有的冲动自然而然的平复下来。
再看时辰,已经差不多是早朝的时辰了,而胤礽也该回毓庆宫念书了,于是父子二人梳洗一番后,双双坐了下来,开始用早膳。
自始至终,康熙的心情都极好,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同他一起用早膳了,今日难得有胤礽陪着,加之先前的事,让康熙的心情越发愉悦。
自从胤礽开始念书,功课便很紧张,每日卯入申出,学习满、蒙、汉文,以及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满、蒙语是由满、蒙贵族中挑选出的内谙达进行教习;而四书五经等则由汉人师傅教导,通常是师傅读一句,他读一句,如此反复诵读百遍后,与前几天所学内容合起来再读百遍,周而复始;至下午放学后,用过晚膳,继续跟随从外谙达学习骑射之术。当然,其他皇子只要到了年龄,也多半如此,只是他们学习的地方不在毓庆宫,而是在各自所住的宫中。
康熙进着膳,时不时看看胤礽,又着人为他夹些菜,看着胤礽吃的开心,他的心里也越发满足。膳后,他便带着这股心情愉快地坐上了龙椅,开始了又一日的早朝。
申时后,胤礽跟着外谙达练习骑射,骑射的地方大多是在校场,难免的,也会遇上其他几名皇子,诸如胤禔、胤祉。
就如此刻,那个正在进行射箭练习的不是胤禔还能是谁?
他远远便瞧见了胤禔,对方显然也瞧见了他,待他走近后,胤禔便极其有礼地朝他打了个千,恭敬道:“太子殿下金安。”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胤禔早已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脾气有些暴躁,情绪外露的孩子。他低头请着安,眼底的情绪带着几分复杂,却无人察觉。
“大阿哥无需多礼。”胤礽的回话也很冷淡,矜持。这几年整个人发生变化的并不只有胤禔,还有他,在各种场合中,胤礽都有了皇太子的威仪,再不是那个一被胤禔刺激,便跳脚相争的孩子。
两人又寒暄两句,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场地,开始骑马、射箭。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很认真,各自听着自己的谙达说着今日的练习内容,练习的时候也很努力的专注着,但他们毕竟处于争强好胜的年纪,又恰好有个年纪相当、实力也相当的人在旁边,于是练着、练着,味道就变了。
明明眼睛看似是盯着眼前的靶子的,实际上,眼角却都时不时地瞥向对方,确认着对方的动向,若是对方一箭中靶心,那自己下一箭就绝对不能偏;若是对方一箭偏了,那自己更要注意,绝对不能跟着偏……
骑马也一样,就算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场上弥漫的硝烟味却连几名谙达都清晰的嗅到了,他们对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这样也好,有相争、有比较才有进步,况且,他们也想看看,究竟谁教的更好一些。当然,这是潜藏在他们内心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夜幕降临时,谙达们叫了停,与两位皇子弟子告了辞,出了宫。满身大汗的皇太子与皇长子在原地对视一眼,互相以眼神厮杀一番,便带着人一同朝着乾清宫方向去了。
六岁后,诸位皇子们便不再随母住在东、西六宫了,而要搬入东西六宫北端的东五所和西五所中,故而,两人即便不是住在一个地方,也有一大段路需要同行。
同行若是互不说话,传出去显然有失皇家风范,落人把柄,于是小小年纪已经懂得这些事的两位皇子开始了闲话家常。
“听闻,昨夜太子殿下在乾清宫与汗阿玛秉烛夜谈,不知今日身体可吃得消?”胤禔有意无意地问道,看似关心,实则是想确认一二。秉烛夜谈一事,他还是早上去向额涅请安时听额涅提起的,当时他额涅的表情很愤恨,据闻昨夜汗阿玛是点了额涅的绿头牌的,结果却被临时告知汗阿玛要与皇太子秉烛夜谈,于是侍寝一事竟不了了之了。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胤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眼神有些……奇怪。
胤礽心里愣了愣,旋即想到这大抵是皇父为了昨夜留他在乾清宫过夜所说的借口,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拆穿这个明显对他有利的小谎言,于是顿了顿后,很温文尔雅地回道:“多谢大阿哥关心,孤身体健壮,熬一夜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只是瞧太子殿□子单薄,故而有些担心,无碍便好。”胤禔不动声色地损了一记胤礽,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凑到胤礽耳边小声道,“说起来,太子殿下也快十几了,再过不久,汗阿玛和宗人府也该为您准备宫女了,太子殿下可要保重身体啊!”
胤礽愣了愣,有些茫然地偏头看他:“宫女?”宫女不是毓庆宫有了吗?为何还要皇父、宗人府准备?还有,准备宫女和他保重身体有什么联系吗?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何他总觉得……胤禔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怎么越瞧越手痒,想狠狠把他脸上的表情拍掉……
胤禔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竟完全不懂,愣过之后,他嘴角的笑容越发奇怪了,还特意朝左右瞧瞧,将身边的哈哈珠子等人往旁挥退一些,才凑到胤礽跟前小声道:“太子,你真的没听明白?”
胤礽瞧着他那副怎么看怎么像小人得志的嘴脸,嘴角狠狠抽了抽,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脸一把推开:“孤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换做往常,兴许胤禔已经跳起来了,但是此刻他却是一脸的诡笑:“哦哈哈……太子您还小啊……还小……”
“……”胤礽瞪着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再不说清楚的话,孤就走了。”
“……那我就不打扰太子了,太子殿下慢走!”胤禔终于收起了诡笑,只是瞧着胤礽的目光依旧透着诡异。
胤礽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只是他越走,越忍不住去猜测胤禔方才所说之话的意思,于是走出没几步,他终于没忍住,很认真地侧头问着跟在一边的何玉柱:“小柱子,为孤挑宫女是何意?”
何玉柱一僵:“……”
一旁的哈哈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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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越来越没有节操了TUT果然节操君已经shi了!sh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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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最终没有得到答案。
当然,若是他拿着这个问题去问他家皇父,也许会得到答案,只是,胤礽怎么想都觉得似乎……有些小题大作?他想了又想,还是没去问皇父,当然更开不了口再去问别人,是以最终他还是依旧没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之后的几天,每回碰到胤禔,瞧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胤礽都莫名地想狠狠踹他两脚。
当然,身为皇太子的他是不会去做这种没有教养、更没有品味的事情的,顶多在学业上狠狠压回来。
在“你进一分,我便要进两分”的这种明争暗斗中,胤礽与胤禔的学业可谓一日千里,转眼又四年。
这一日早上起来,胤礽呆滞地盯着床上和里裤上白色的黏腻之物,全然不知所措。
“主子,您醒了吗?”门口传来何玉柱小声的问话。
“……你进来。”胤礽沉默了片刻后,努力稳住情绪,复又将被子盖在了身上。
“嗻。”何玉柱也跟了胤礽数年了,听到胤礽这么说,心里转了一圈,便明白了胤礽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一个人进去。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躬身推开门,又小心将门掩上,在门口小声询问道:“主子,需要备些什么吗?”
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为太子准备梳洗的用品,以及早膳,事实上,他也已经着人备好了,候在门口,只等太子一句话,就会有专人送进来。只是,今日这情况……似乎有些奇怪?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屋内,似乎有某种味道……
胤礽端坐在床上,脸上带了几分窘迫:“……小柱子,给孤去准备新的里衣、里裤,再去备些水,孤要沐浴。”
何玉柱一愣,赶紧应道:“嗻。”他转身便去吩咐,随后迟疑了会儿,问道,“主子……马上就卯时了……”这会儿沐浴,来得及吗?
胤礽看了看更漏,心知这会儿若是再沐浴,读书可能真的会迟到,只是……他感受着□黏腻的那股感觉,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这么糟糕的感觉,难道让他忍受一天吗?!
怎么想都不可能!
“去跟师傅他们说一声,孤晚点到。”沐浴是此刻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