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之后,他依旧住在哪个破旧的院子里,利用自己平日出去打杂工赚来的钱,买了许多书,堆在自己那间破旧的草屋内,一有时间,就自己刻苦休息知识。他天生聪慧,学习什么都很快,仅仅三年时间,他的才华,早已超越了方圆百里的秀才。
只可惜,他那尴尬的身份摆在那里,即是再有才华,也没人愿意请他做西席。再加上殷夫人不时对他进行压制,他凄惨的处境没有一点改变。
母亲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求过任何人,是人都有尊严,他不可能再低声下气去求任何人!包括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父亲!
又是一年春天,他走在街上,看着一群群学子进京赶考,他心中不知道有多羡慕,只可惜自己年纪还不到,否则,他定要去京中一展雄图。
回到自己的住处,却发现今日自己的小屋被一群家奴团团围住,心中咯噔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殷府的总管,又矮又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呵呵,大小姐头上一枚珍珠金钗丢了,夫人怀疑是二少爷你偷了,特地较小的来搜查!”
他阴沉着一张脸,“少在那里诬陷人,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那殷家一个铜板!”
“这可说不定!来人,给我搜!”
眼见那些家奴冲进了自己的草屋,殷落残大吼道:“你们不许碰我的东西!”那里面,有他最珍贵的书籍,他不能叫这帮畜生给毁了!
“拦住他!”殷府总管叫道。
两个家奴慌忙上前,拽住了失控的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畜生,将他屋里最宝贵的东西一一践踏,甚至,为了找东西,那些人还将他的书给撕碎,扔在了脚下……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会放过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的!他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
“总管!没有发现大小姐的金钗!”
“哼!”总管瞧了殷落残一眼,冷哼一声。
“你们已经找过了,还不快滚!”他推开那两个钳制他的家奴,恶狠狠地叫道。
“哼!一个杂种也敢这么嚣张!”殷府总管不屑道,他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书卷,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我看你是把金钗拿去当卖了吧?”
他瞪着眼睛叫道:“你说什么?你少在哪里含血喷人!你们殷府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哼!这话,你还是留着跟夫人解释吧!来人,把他带走!”殷府总管一挥手,便将他强行拖走!
当他被带到大堂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两名家奴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他大叫:“你们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快放开我!”
“哼!在我面前,还敢这么嚣张!来人!掌嘴!”
脸上重重挨了几巴掌,顿时,一张俊脸高高肿了起来,而那些下人,知道殷夫人讨厌他,更是卯足了劲表现。
之后,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阵阵发黑,可是,在仇人面前,他是决不能晕倒的!
殷夫人见他双加法中,却依旧露出高傲的姿态,拧眉说道:“贱种就是贱种,就知道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明个可是容萱进攻选秀女的大好日子,我可不想因为你而触了霉头!来人,先把他关到柴房里,后天把他送到官府!”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冲了进来,叫道:“夫人!夫人!小姐的金钗找到了,原来小姐把金钗忘在了花园中……”
“你个死丫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殷夫人不悦的说道,只是,尽管知道错怪了殷落残,可她脸上并没有一丝愧疚之色。
“夫人,那么,这人该如何处置呢?”总管指了指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殷落残,谄媚的说道:“小的今日在他房中,发现了许多书卷,他一个人哪来那么多钱买书?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嗯。”殷夫人点了点头,“把他关进柴房中,你待会下去查一查,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若是丢了东西,就立刻把他给我送到官府!”
“小的明白!”
当他被关到黑暗的柴房中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在也没有退路了!就算自己安分守己,可是别人却仍不放过他!
殷府会丢东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要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他头上,他如何承担得起!今日的起始,全是因为殷容萱丢了金钗,之后他处处刁难殷容萱,也是因为今日的关系……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躺在柴房里,身下是潮湿的枯草,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滴水未进,再加上脸上的伤势,又冷又饿,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胸口上闷闷的,似乎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他一睁开眼,见到面前的情形,睡衣立刻消失不见!
只见一个胖胖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带着淫邪的脸正趴在他脸上,不是殷府的管家又是谁?
他顿时觉得一阵冷意从头凉到脚,惊恐的教导:“你……你干嘛?”
“嘿嘿……二少爷,这时候,你还假装清高什么?谁不知道你娘是青楼出身,能干净到哪去?不如从了我,以后还能过点好日子……”
“你这畜生!给我放手!”他惊恐的大叫,只是,他手脚被绳子绑着,根本无法反抗。
“哼!你要是不乖一点,待会受罪的可是你!要知道,把你送进官府之后,到时候那些如狼似虎的犯人是不会放过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少爷,呵呵……”
他沉默了,低垂的眸子在黑暗中,浮现一丝冷光。
殷府管家见他不语,还以为他认命了,登时喜上眉梢,双手去扒他的裤子——
“喂……”他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平静如水。
“怎么了?”满是横肉的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
“我手脚被绑着,这样做起来恐怕不尽兴吧?”
“嘿嘿嘿——真是个饥渴的骚货,迫不及待吗?”殷府总管不疑有他,低头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今天刚被打过,有没有吃东西,谅他这瘦弱的身板也掀不起大浪。然而就在这时,他趁那个总管不备,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朝他的脑袋上打去——
“唔——”对方连惨叫声还来不及发出,就这样倒了下去……
他站起身来,狠狠盯着地上的人,一张脸,狰狞恐怖!他似乎觉得不解气,接连在他脑袋上砸了数十下,直至对方的脑袋血肉模糊,他才惊恐的丢下了手中的石头……
望着满手的鲜血,他的脑海一阵空白!
他……他居然杀了人!
月光从窗口照了进来,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杀人,可他的心里,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沉重的罪恶感,反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呀!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呀……
“呵呵呵……”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将殷府的人全部杀光!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杀死!将那些曾经欺负他的,曾经看不起他的,统统都杀光!
可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怨恨,他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办不到,恐怕他连殷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就会被送到官府!他殷落残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趁着黑夜,他从窗户里翻身出去,也许是那个总管有交代过,不许别人打搅,四周竟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于是,他连夜逃出了殷府,逃出了城镇……
无处可归的他,身上只呆了几个铜板,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路上靠替别人写家书赚点钱财,兜兜转转的几个月光景,他也只靠着身上的一点积蓄,趁着秋试来临之前,赶往京城……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这辈子令他终生难忘的人!
养狼 番外 第四章 殷落残(三)
出发到京城的途中,经过柳县时,听说那里山贼猖狂,专门打劫路人,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盘缠,再三思虑,他只好决定绕远路赶往京城。
第一次出远门,对于某些地方不甚熟悉,兜兜转转浪费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才来到京城,只是,那个时候,秋试的期限早已过去……
这一年的深秋,居然提前飘起了雪花,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既然秋试已经过了,他只能等待几个月后的春试。
快要到达京城之前,他在一个小镇中驻足,如今天色已晚,再加上雪越下越大,若是不找间客栈住下,恐怕要露宿雪地之中。可是让他气愤的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存在。
“不好意思呀,客官,小店的客房全满了,您还是另找住处吧!”店小二语气中充满了鄙夷,明显见他衣着朴素,不愿做他的生意。
他生性高傲,既然人家看不起他,他也不愿继续呆着这里,因此,转身就他出客栈的门,哪知,他临走时,听到那个小二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就这副穷酸样,也想住客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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