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只看到那书面,没觉得异样,随口问道,“什么东面?不就是一本书?”
苍术翻开一页给重楼看,重楼看到那上面正是一稍瘦弱的男子坐在另一强壮男子腿上,两人正以十分yin靡的姿势交缠,连那处结合处也绘得清清楚楚的画面――画风艳丽细腻,以春宫画来说当是极品――重楼手里的墨条掉在了砚上,他眼角抽动了几下,低头看向笙哥儿――
“哥儿……”
“你们怎么了?”笙哥儿倒是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龙阳画册吗?”
“哥儿,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个的?”苍求没想到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笙哥儿竟然……
“也就前日同杜若去书肆的时候买的,我只翻了几页,婚事忙,我也就忘了,还以为找不着呢,就被苍术你找到了……”
“是杜若……”
笙哥儿拿过那本画册,“杜若说了,他也有看过,难道你们就没有?”
此话一出,两人都哑然了。
笙哥儿把画册放好:“重楼,苍术,你们这般紧张做什么。难道你们看得我就看不得,这种事我也得研习研习一番啊。”
“……”其实两人就是觉得笙哥儿看这些东西……不好……
“哥儿。”余容进来了。
因着余容还小,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让他瞧见,笙哥儿用一张画给掩了,抬头问:“怎么了?”
“外头有人来了,说是公主身边的宫女。”
“好,我这就出去。”
笙哥儿心里犯嘀咕――这大公主自己没来,怎么让身边的宫女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重楼和苍术也觉得奇怪。
笙哥儿见到那宫女,果然是眼熟的。
“驸马爷,这是公主让我交你的信。”
看到那信笙哥儿又忽起自己那封信还没交上去呢――这样一拖再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笙哥儿想着要不要让这宫女带回去――
“公主让您当面打开看。”
笙哥儿打开那封信一看――原来是那大公主的生辰快到了,让自己准备好贺礼进宫去赴宴。
“哥儿,怎么了?”
“大公主让我进宫赴她的生日宴。”笙哥儿眉头紧蹙――这宫里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吗?自己不过是平民百姓,这一进去,是要以何身份进去?难道真的要让人都知道自己是公主的……
“驸马爷,公主说了,驸马爷务必要来,这也是圣上允准的。”
好吧,都抬出这天下最大的人了,笙哥儿还能有什么推辞?得,那封信还是自己带进宫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好,你回去告知公主,我会去的。”笙哥儿说。
“到时候宫里的马车会来接驸马爷的。”
“好。”
那宫女走了以后,笙哥儿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说不清了。”
“哥儿,那大公主是怎么想的?她分明说过没有要与哥儿结亲的意思,可是今日却……”重楼也有些忧心。
“那大公主是骄纵惯了的,京城里谁人不知道这位的任性妄为啊。”苍术道。
“公主的性子确实反复无常,”笙哥儿看着那封信:“不过,她对我倒是没有恶意。进宫便进宫吧,风来将挡水来土掩。”
笙哥儿 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宫宴
自从那日婚宴以后,笙哥儿就再也没见过昌阳,顾长倾那边也没有消息,笙哥儿去昌阳的府上,也说他不在府里――转眼,大公主的生日宴就到了。
宫里那边来人接笙哥儿,笙哥儿本来是想要带重楼两个去的,可是看那架势也就算了。重楼和杜若心里担心也无法,只能送笙哥儿出了门――好在,杜若说了他也会进宫。
笙哥儿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看着外面,没想到在宫门口却见到了自己一直想念的人――
“昌阳……”
昌阳带着兵守在宫门口,一脸的威严。
马车被拦下的时候,宫人出示了宫牌,放行以后,笙哥儿的马车经过昌阳的身边,笙哥儿很确定昌阳看见自己了,可是他却没有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笙哥儿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可是想到昌阳在值勤也就算了――而他没有看到后来昌阳一直注视着马车前行的眼神。
下了马车,笙哥儿也算是看了个全景――宫里就是宫里,那宫殿庭阁富丽巍峨,那是怎样的富豪之家都比不上的,毕竟宫廷的规制不是哪个人家都享用得起的。笙哥儿随着几个宫人往前走,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一路行便来到了一处宫殿,名唤“斗鸾宫”。
“驸马,随我进去吧。”
笙哥儿见其他人都站在殿外,只有自己随着那名公主身边的宫女进殿,终于忍不住问了:“这里是……”
“这是公主的居所。”
笙哥儿停住脚步:“这样不好吧?公主虽还小,可是毕竟未出阁,而且后宫不是男子不得入吗?”
“驸马放心,这是圣上允准的。况且,这也不属于后宫,公主的斗鸾宫与圣上的章华宫相邻,并不在后宫里面。”那宫女笑道,“驸马既不是宦人也不是太医,便是给了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你入后宫的。”
笙哥儿点头,心想:只说圣上对璧姜公主宠溺,没想到宠到如此地步,连宫殿都是与自己的相邻。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笙哥儿还在门外就听到那大殿里头的苦苦求饶声,似乎是个年轻的宫女,还有老宫女的训斥声。
带笙哥儿进来的宫女停住了,犹豫了半晌才让笙哥儿等在外头,自己进去了。
笙哥儿想着,自己这才进宫,不会就遇到什么事了吧……
不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渐止,里面传来声音――
“驸马爷,公主让您进来!”
笙哥儿见那门外两排宫人都是站的笔直的,目不斜视,脸上也是面无表情。进门了以后,那门内也是站着两排宫人,不过身上穿着的制衣比外头的颜色要更鲜艳些,不过不论长幼,全都是一色的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而地上是摔碎了的茶碗和一件缂丝金雀的帔子,被那茶水沾污了。
笙哥儿对着那坐在上处的璧姜行礼:“公主千岁。”
“傅晏笙,你不用对我行礼。”璧姜向笙哥儿招手:“你过来。”
虽然对壁姜这副招小狗一般的动作有些不适,笙哥儿还是走过去了,又在璧姜的示意下在她旁边坐了。
“在外头就听到好大的动静,今儿是公主的生辰,可别气坏了自个儿。”笙哥儿道。
“不是我想生气,这奴才把我今日要穿的帔子都弄破了,再不教训都把我当软柿子给捏了。”壁姜懒懒道。
笙哥儿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双颊上红通通的,还带着掌印,应该是被掌掴过了――他回过头来,说,“便是教训也教训过了,大好的日子,还是少发火,也不要见血。”
壁姜哼了一声,才道,“好吧,既然是你开口,那就算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发到别的院子里,别再让我瞧见。”
“是。”
那宫女磕头千恩万谢,涕泪横流的,才被人给拖下去了。
笙哥儿想着到底是宫里,便是自己那样的人家,对下人最过不过打骂,而这宫女已经被打骂过了,如果不是自己开口,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你可怜她?”壁姜看着笙哥儿。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可怜也可怜不过来的。”笙哥儿说。
壁姜随即附耳对笙哥儿说:“其实那帔子是我自已剪破的。”
笙哥儿一愣,“这又是为什么?”
“她是楚贵妃那边的人,我可留不得她。”
笙哥儿对宫里的形势便不清楚,听璧姜这么说,也觉得后宫的复杂,一个贵妃放自己的人到公主宫里,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有多少的好意――壁姜年纪小小,已经要面对这些,她的少年老成看来也是有这些的缘故了。
因为心里觉得不忍,笙哥儿语气也放柔了许多,“好了,都已经了了,你就只想着你的生辰就好。”
“没什么意思。”璧姜靠在软垫上:“说是我的生辰,可是父皇在宫里开宴,那些人我又认识几个?一个个说着巴结奉承的话,搜罗了那么多的珍宝玩物,还不是借着我讨好父皇?不过都是面上的功夫罢了。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如今我怎么说也得要请一个我自己的人来陪我过生日。”
笙哥儿为自己之前的那些猜测觉得有些惭愧――公主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
“听说公主还有好几个妹妹呢,有没有年纪相仿的?”笙哥儿随口问。
壁姜冷笑:“还在襁褓中的也上不得台面,大一些的但凡知事一点的都被教成了我的冤家,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这样的妹妹还不如没有呢。”
笙哥儿也没去问那个“教”是谁“教”的,这里的事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