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猫?”某只小猫立刻就炸毛了,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他,目光凶狠像是恨不得将他吃进肚子里去。
“谁爱咬人谁就是。”沐清霖看了一眼受伤的肩膀,赵小猫很会挑地方,每次咬都是咬在那一块,如今那处衣服又被鲜血染红,但是他依旧满脸无谓地与他拌嘴。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已经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了。
“你!”赵东篱气结,立马又扑了上去,张口就是咬,沐清霖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任他咬着,伸手撩开他耳边的长发,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吃饱了就好好休息,不然我该生气了。”
赵东篱身上的内力还未解开,昨天被他折腾得太狠,如今浑身酸痛,就算是解开了他也奈何不了他,想到这里更是觉得怒火攻心,只能抱着他的身体使尽全身力气在他背上狠狠地锤了几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回到床上,一脸凶恶地瞪着他说道:“我想过了,我不要你的命,你上了老子要帮老子照顾儿子,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几下对沐清霖来讲不痛不痒,他脱掉外衣躺到了他身边,伸手刮了一下他鼻子,眼里满是笑意:“娶大送小,我也不亏啊!”
“呸!谁要嫁你了?老子可是男的!”赵东篱在被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恶里恶气说道。
“这是你欠我的。”沐清霖往里边凑了凑,抬腿将被子底下那双不安分的小腿压住,伸手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脸,笑道。
“我欠你什么了?被压的可是老子,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么沐大少爷!”赵东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伸手拍开那只在他脸上乱作的大手。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眼前这个人平日里明明是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大面瘫,如今竟是一脸痞像,连跟他说话都像是在耍流氓,难道他还真把他这面瘫的病给治好了?
“你害我丢了新娘子,你说你欠我什么?被压也是应该的,我成亲那日若不是你来闹,如今我妻子大概连孩子都有了,你说你该不该赔?”沐清霖坏笑,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
脸上莫名一阵燥热,赵东篱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怒道:“赔什么赔,你不知道那恶婆娘有多可怕,娶回家去有得你受的,我这是帮你脱离苦海,你该感谢我!”
“那你觉得我应该娶哪种?像你这样的?”沐清霖伸手按住他脑袋,一双墨色的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让赵东篱一下子就慌了神,目光闪烁,胡乱地推了他一把,干脆直接转身向内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了,再说话就滚出去。”耳朵却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
沐清霖轻笑一声,从身后抱住了他,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放开,将头埋在他颈窝,也安然闭上了眼睛:“嗯,睡吧!”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颜梓岳自从锦陵园那一碰头后便很识相地屏退沐清霖和赵东篱所住院子的所有下人,就连晚饭时间也没有让人去打扰,免得哪个倒霉的不小心撞到了枪口上了,连命都丢了。
这会儿都第二天,有什么矛盾“切磋”了一夜也该解决了,怒火想必也熄得差不多了,颜梓岳左右掂量了一下,才敢遣人去叫他们来大堂一同使用午膳。“面具男”方晓云当然也再次被迫来到饭桌前,此刻正愁眉苦脸,撑着下巴冥思着待会儿脱逃的借口,突然看到一同进门的沐清霖和赵东篱,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待他们入座后,便转头一脸好奇地问身边的赵东篱:“宫主大人,你的嘴唇怎么了?”
赵东篱脸色僵了僵,随手拿起盘子里的一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牙切齿道:“被狗咬的!”
颜梓岳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沐清霖,目光落到了他受伤的嘴唇上,也忍不住问道:“沐兄的嘴唇这是……”
“被猫咬的。”沐清霖脸上一派淡然,与往日一个模样,伸手夹了块肉片放进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
颜梓岳心里暗暗咋舌,向来晓得人情世故的他,心想这昨晚该有多激烈?而某个缺心眼的神医可没想到那一层,听到他们这么说,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道:“这南王府不安全啊!怎么沐兄和宫主住的地方竟然还有猫狗咬人,那晚上可怎么睡觉?我睡的那院子晚上不会突然有猫狗闯进屋里吧?”
“你想太多。”赵东篱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怕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就赶紧转移话题道:“逐日宫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我要去华山一趟,明天就起程。”
“华山?”颜梓岳皱了皱眉头,也不多问,脸上表情莫测:“我正好有事要去那一趟,不如同行?”
“随便。”赵东篱没有拒绝,一脸坦然地低头继续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沐小攻变坏了!!!
44心伤
“啧……你家那小猫爪牙挺尖利的嘛!下手这么重?”饭后颜梓岳约沐清霖一同去王府后院的温泉泡澡,顺便与他叙叙旧,在看到他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和肩上的咬痕后忍不住咋舌,随后便笑着出言调侃道。
“你与我们一道也是想打那东西的主意?”沐清霖把浸湿的澡巾敷在额头上闭目倚着池壁,神态悠闲,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真够直接的,不愧是你。”颜梓岳笑笑,手指在水中敲了敲,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东西叫还魂珠,据说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的神物,孕育于女娲娘娘用来采集天地灵气,淬炼补天原石的乾坤鼎中。能治百病,能解百毒,甚至能让死人复生,若是练武之人得了,配以灵药食之,能使功力大增,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乾坤鼎?”沐清霖眯起了眼睛,面容倏地冷峻了几分:“武林杂书上有记载,在我曾祖父年少时似乎有出现过一件先天灵宝,形同方鼎,外有青龙环身,内附三足金乌,能自由伸缩形体,大小自如,戾气极重,能噬人元神,控人心智,使人入魔,说的应该就是乾坤鼎。如果还魂珠和此物真的存在,恐怕到时候我们控不控得了还是个问题!”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颜梓岳垂目看着水中的涟漪,若有所思道。
“我劝你不要动手,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想伤你。”沐清霖闭着眼睛,语气清冷不夹带任何感情。
“你想要那东西?”颜梓岳眯起了眼眸,转过脸去看着他,半晌又说道:“你家那位小猫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本是冲着那东西去的,到时候用在何处还未可知。我想要不过是奉命行事,皇帝钦命我去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省得两头难做人。”
见沐清霖只是沉默不语,他又继续说道:“那位魔宫宫主亦正亦邪,聪明绝顶,武功了得,若真让他得了那物,天下还指不定会乱成哪样。”他跟皇帝又是什么关系?皇上临走前还嘱咐他暗中保护他,小宝又是锦衣卫,他对殷族的东西似乎了解得不少,就连那么复杂的殷族暗锁他都能打开,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说要帮他。”沐清霖突然睁开了眼睛,拿下额头上的澡巾,墨色的眸经过水雾的熏染显得愈发深邃难懂。
“嗯?”颜梓岳怔了怔,转而了然:“莫非你还放不下,你想复活他?”
沐清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某处,颜梓岳轻叹了口气,又道:“文殊若真能死而复生,你该如何抉择?我看得出来你对莫……”
“我只要他。”沐清霖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颜梓岳再次怔神,刚想从屏风后面走出的某人也猛地收住了脚步,整个人像是被人定住般,一动不动地愣在了那里。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心像是瞬间被掏空了一般,连痛都感觉不到,徒剩悲凉:沐清霖,还好我没有当真。
回到自己屋子,赵东篱像是没事般,坐在窗边不动声色地饮酒,目光透过窗台,落在不知名的某处,静悄悄的,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心境。
突然手中的酒杯被一只大手夺走,抬头去看,对上一双冷冷清清的眸,如初见时冷漠,仿佛一切都从未变过。
“以后不要喝酒。”沐清霖蹙眉,将酒杯放回到桌子上。
“你管不着。”赵东篱轻笑,一脸平静地将头靠到墙上,目光又重新飘向了窗外。
“你身体不好。”男人没有发怒,脸上依旧无波无澜,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与你何干?”赵东篱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面色沉静,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他曾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
原来如此简单的话语,看似平淡,却能化作刀子,狠狠地戳进你心里。
“怎么与我无干?”怒气一刻上涌,沐清霖径直上前去抓起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从榻上拽下,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眼睛:“你的命是我的,你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属于我,怎会与我无关?”
赵东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脸上满是讥讽与不屑,毫无避讳地迎着他的目光,启唇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三番四次强歼我的禽兽罢了,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侵占和掠夺,想要就去征服,去攫取,不过是你的本能反应与爱无关。我身上的每一处都不属于你,包括我的生命,觊觎它们的人多了去了,少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