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煦夜也不记得昨夜做了什么,身上只穿着亵衣,忙要掀被下床找自己的衣裳穿,而后起床的动作惊动了雪砚,雪砚双手向后撑着床坐起,唤了一声,“王爷。”
正在穿衣的南宫煦夜看着床榻上有些慵懒的雪砚,虽然四年来会经常来这璃香楼坐坐,严于律己的南宫煦夜还没有在此留过宿,也只有昨夜破了例。
雪砚晓得南宫煦夜是怕做了对不起熙阳王妃的事,便苦笑着解释,“王爷昨夜喝了些酒,有些犯困,我便将王爷扶上床榻睡了。”
南宫煦夜袖着手,客客气气地说一句,“昨夜叨扰雪砚公子了。”
“王爷睡得很沉,哪能叨扰到雪砚。”雪砚靠在床头看南宫煦夜,“只是怕王爷嫌雪砚是这青楼之人,玷污了王爷名声。”
南宫煦夜穿好了衣裳,便道:“雪砚公子多虑了,本王从未觉着与公子同榻毁了名声,昨日之事,反倒是本王唐突了公子,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莫要计较。”
雪砚看着他,几分无奈,“王爷待这般客气,是要折煞雪砚了。”
☆、12一时情动
房中两人再没有谁出声,南宫煦夜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接着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便道:“本王有事,便先告辞了。”
“王爷!”雪砚唤住要走的人,靠着床头,被床帏遮去了半边脸,他的声音几分颤抖。南宫煦夜站住了脚步,等着他开口。
“王爷还会再来看雪砚么?”
南宫煦夜迟疑了一下,道:“雪砚公子琴艺了得,本王还没听腻。”
说完之后,南宫煦夜提步走了,步履匆匆。
雪砚紧紧闭了双眼,方才关上的门又开了,是一直服侍的丫鬟。
丫鬟进来之后,脸上还是带几分笑的,有些羞赧地看着床帏后的人说:“青竹备了热水,公子可要沐浴?”
当是默认了,昨夜熙阳王在雪砚房中留宿,两人同榻,自然是良辰美景春风一度的。
雪砚良久才开口,“昨日的药是你下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唤作青竹的丫鬟心里大惊,又立即垂了头,“莫非被王爷察觉了?”
雪砚呼出一口气,“不是。”
“那……”
“他心里没有我。”雪砚道,似在嘲讽自己。
青竹眼眶酸涩,听到雪砚说那句他心里没有我的时候,心口一阵发堵,缓缓开口:“公子……”
身为照顾雪砚多年的丫鬟,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半年来,熙阳王都没有再来过这璃香楼,她心里一直晓得主子的心思,心里一直念着他能来,日日夜夜盼着,连做梦都想。
昨日,好不容易熙阳王来了,身为丫鬟的她为了达到主子的心愿,便擅自在酒中下了些药,但是又怕被发现只下了轻剂量的。南宫煦夜并没有发觉,但是饮下那下了药的酒之后,也只是愈加犯困而已。
南宫煦夜一早回到熙阳王府,门前两个扫地的小厮齐齐向他问了安。南宫煦夜一路往府里走,迎面而来的丫鬟垂了头问安他也无心顾及。心中有些忐忑,即便昨夜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愧疚。
本就因为强取他一事而心怀内疚,久久没能原谅自己,如今又做了一件令自己愧疚的事。已然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
玉倾之一早醒来后,用了早膳,喝了茶,便来了庭院照料那一片鸢尾花。
此时的鸢尾花开得正艳,花瓣酷似蝴蝶的鸢尾花也是一片深色的紫,一如玉倾之身上的那件紫衣。喜爱紫色的男子同样喜爱紫色的鸢尾花,大抵是因为它开花时是紫色的罢。
南宫煦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花前站定的玉倾之,看了许久,看得入神。
而后,紫衣男子回过身,正好与不远处的南宫煦夜四目共对。一时,南宫煦夜偏开了视线,不敢与他正眼对视。
紫衣男子步履轻盈地走到他面前,问道:“昨夜王爷未归,不知在别处寝得可好?”
南宫煦夜抬眸对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不晓得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点头,答了一句,“很好。”
玉倾之无风无浪的脸上无论何时都是淡然,“那就好,倾之让下人备了热水,现下王爷正好可以沐浴。”
玉倾之晓得昨天他是在青楼之中过夜的。
南宫煦夜心中微微苦涩,出手捉住了玉倾之的手腕,低声唤他,“倾之。”
玉倾之不见波澜的脸微微抬起,看着南宫煦夜,“王爷,怎了?”
想解释,昨夜其实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只是,在青楼之中与别人同榻而眠,即便说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谁又能相信。南宫煦夜终是没有解释,动作极快地松开了他的手腕,将手背在身后,道:“没事。”
“那王爷快去沐浴罢,不然,水可就凉了。”
南宫煦夜点了点头,“嗯。”
玉倾之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王爷,倾之等会要进宫一趟。”
南宫煦夜有些不解,“进宫作甚?”
“皇后娘娘让人来王府传了话,让倾之进宫谈论诗词,倾之应下了。”
南宫煦夜也没再继续追问,便道:“那等会我陪你一同进宫。”
玉倾之道:“不必了,王爷昨日操劳一天,今日便在府中歇息罢,倾之自己去便好。”
所谓的操劳,恐怕也并非指的是公务。
南宫煦夜沉吟了半响,道:“那等会我让仙歌陪着你去。”
“嗯。”
这皇后娘娘若是谈论诗词请那翰林院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学士不是更好,怎的偏偏就选了熙阳王妃?
王府里的丫鬟都说:“什么谈论诗词,那都是幌子,我看是那皇后见着咱们王妃长得好看,想见见饱饱眼福。”
若是只是停留饱饱眼福倒也没甚的,只是,就怕不只是饱眼福这般简单。
皇后娘娘上一次接待熙阳王的地方是御花园,这一次却是在她后宫的一座宫殿,却也不是她的寝宫。听闻那里有专门的舞榭,可以观舞,还有可以养颜的温泉。
平日里若是没她皇后娘娘应允,后宫之中也没有哪位妃子敢来这里泡澡。
玉倾之被宫女带到观舞的阁子,招呼他坐下,为他倒了酒水。而陪同玉倾之过来的仙歌却被拦截在殿门外。
刚坐下没多久,穿得十分凉爽的皇后娘娘便莲步过来。说凉爽也确实是,里面一件粉色抹胸,外面再加一件白色的纱衣,隐隐约约之间,几分妩媚妖娆。
玉倾之起身行了礼,皇后娘娘却过来,握过作揖的手,而后带着他坐下,“玉哥哥不必多礼。”
坐下之后,玉倾之没有正眼看过坐在对面与自己隔了一张矮几的女人,只道:“皇后娘娘召倾之过来,不知让倾之解惑的是哪本诗词?”
说得好听,得了一本好诗,请熙阳王妃过来指点一二。皇后娘娘却柔声道:“玉哥哥怎的这般着急,本宫除了邀玉哥哥来赏诗词,也想着和玉哥哥谈一些心里话。”
玉倾之瞥了一眼那边不断对着自己抛媚眼的女人,风轻云淡说一句,“倾之粗拙,怕是与皇后娘娘话不投机。”
皇后一双迷了雾水的眼睛勾了勾,“哪会,玉哥哥心细得很,本宫这倒是看得透彻。”
“皇后娘娘怕是有所误会了。”玉倾之淡淡道。
皇后娘娘起身在玉倾之身边坐下,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玉哥哥,本宫好心请你过来,你怎的只说一些疏离的话。”
玉倾之将手自她手中抽离,道:“是倾之无趣,扰了皇后娘娘兴致。”
皇后手中落了空之后,脸部一僵,而后很快恢复,“本宫倒是觉着玉哥哥有趣。”
而后,扯着玉倾之紫色的宽袖道:“这清雅宫之中有一眼温泉,无论男女,泡了都有养颜美肤的功效,难得玉哥哥来一趟,可要陪着本宫一起泡一泡。”
玉倾之毫不动容,“这等待遇倾之无福消受,还是皇宫娘娘自己享用罢。”
皇后娘娘撒娇似的往玉倾之身上腻,“嗯?玉哥哥,你怎的这般不领情。”
玉倾之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去看旁边那人,冷冷道:“皇后娘娘逾矩了。”
皇后被三番四次拒绝,心中微微小怒,却也摆出一副媚笑的摸样,“玉哥哥,你怎的这么说呢,本宫这不是在帮你么。本宫晓得,嫁与熙阳王并非你本意,也晓得你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倘若,本宫出手帮你一把,便可让你脱离苦海,不是很好么。”
“多谢皇后好意,不过倾之并不需要。”
皇后娘娘看着玉倾之的侧脸,心口起伏,“难道玉哥哥对本宫就没有……”
☆、13一笑倾人城
愈发得寸进尺,忍耐力达到极限,玉倾之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不去看她,只是说一句,“皇后娘娘请自重!”随后,甩袖离去。
玉倾之突然站起来使皇后失去了支撑,便扑到在地,心口微微起伏,欲求不满心中积了火气。眼神却是恶毒的,口中切齿道:“竟敢拒绝?!”
自玉倾之离开不过一盏茶时间。
重重粉色纱帐后,床榻之上,两具身子纠缠,那上好的桧木床榻因着两人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发出轻微声响。
床榻上在下方的女子微微闭了眼睛,双手环上身上那男子的脖颈,放|荡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嗯……啊……玉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