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彻拿着手中标有菜名和菜价的单子,伸手便敲了敲身旁的白景:“如墨那小子花样倒是挺多,就是点个菜,还又是画又是图的。”那雌儿立在一旁,待各人手中都拿到菜单后便开了口:“众位客官,这里每道菜都是配了图的,画的便是菜的模样。方便各位客官细细的看。”
叶彻未及他说完便笑了,“好好,这小子做得不错,点起菜来倒是方便。你们看看这菜名——雪满梧桐枝,他不画图,我还真不知道这菜到底是个什么。”说着,众人都是笑了。
不要以为沈墨单单针对于一流的服务,酒楼酒楼,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好菜美酒上,若是你菜做得难吃,就是把客人伺候得再周到也是无用。
沈墨将那食谱抄录了一份,丢给诸大厨们去研究了,他对菜品的要求也摆下了:菜式不新颖的,不要;色香味不具全的,不要;摆盘不精致的,不要。将那些大厨为难的死去活来。今日,才是真真的见真章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菜一道道的便上齐了,可见厨中师傅的速度和人数。那摆上来的菜式皆是新颖好看,那味道更是一筷子下去便刹不住嘴的。叶彻等人吃得是赞不绝口,连连添饭的,直道这是个喝酒吃饭的好去处。一时,吃得撑不下了才去,叶彻和白景更是磨得沈墨答应从此吃饭都免单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走了,直弄得沈墨哭笑不得。
因着一流的服务加上一流的菜品,楼中的生意自是良好,来人络绎不绝,虽比不得那醉仙楼,但是沈墨已经很满意了。只是,一些争端冲突还是无法避免。
楼中的侍者皆是雌儿,而且样貌都是清秀的,来吃饭的客人免不了心猿意马,想着占点便宜,摸摸手摸摸脸什么的。雌儿们也只能是咬牙忍着,生恐为沈墨带来什么麻烦,有人便更加猖狂。
沈墨一时竟是不知。
直到那日,沈墨带着小小来店里吃饭。沈墨去找掌柜,让小小先上楼,谁料一个流里流气的汉子上前就拦住小小的去路,盯着小小露出邪笑,口里还不干不净:“小雌儿,你也是这楼里的店小二?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当什么这劳什子的奴才,不如跟着哥哥我。我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说着还想上前来拉小小的手,小小惊得不小,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在楼中的雌儿们早就冲出,挡在小小面前,那赵明怒斥着那汉子:“大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们主子,岂容你在此放肆。”
那汉子本就是城中的二流子,平日里仗着自己有个当小吏的亲戚,什么肮脏的事没做过。他想着不就是调戏一个雌儿么,眼前这雌儿想拿主子的名头来吓唬他,他还没怕过谁呢。一时性子上来,他索性几拳将赵明等人打开,杯盘桌椅倒了一地,客人也全跑了。小小吓得直哭:“沈哥哥,沈哥哥快来啊。”
沈墨听见尖叫冲过来,只见满地狼藉,几个雌儿护着小小狼狈着躲着一个大汉的袭击。小小哭的小脸斑驳,还有几个雌儿倒在地上爬将不起。沈墨登时便怒红了眼,顺手抄起板凳,照着那汉子的后脑勺便砸了下去。那汉子背后不妨,被沈墨重重一击,顿时血流如注便昏了过去。
小小哭着惊慌的扑进了沈墨的怀里。沈墨抱着小小仍是不忿,狠狠的踢了地上的汉子几脚。掌柜的见汉子被沈墨打得如个死人一般,也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当家,这怕是会出人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放心,他还死不了。去请大夫来看看。”他打的人,自有分寸。
众人将伤员都移到后院的房中,请大夫一一来看。沈墨本想先送小小回去,可是小小怎么都不肯离开沈墨。沈墨无法,只好一直抱着。大夫刚刚将汉子的头包扎好,那汉子的母亲带着他的媳妇便打上了门来。
“哎呦,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就被人打死了。你等着,娘要让他们好过不了。要让你舅舅帮你讨回个公道啊,我的儿呦。”那胖妇人哭着喊着要沈墨赔命,一时竟在地上打起滚来。那媳妇也在一旁咽咽哭泣不止。众人看着真是好一家无赖。
掌柜上前道:“兀那妇人,你的儿子性命还在呢,你作甚如此姿态。”那妇人一听,忙忙的爬起便拉着掌柜要见儿子。待见到儿子满头的白纱,又滚回地上号丧:“这是没死可是离死也不远了,我苦命的娃啊。”那女子上前劝道:“婆婆,事已至此也是无法,与其伤心,还不如想想要怎么把相公治好。”说着便望了望沈墨,示意婆婆。“是啊是啊,那打人的,我可告诉你,你打的可是xxx的外甥,快快拿出几百两来于我儿医治,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那掌柜自是知道这家人的底细,想着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当家,要不我们便给她们些银钱了了此事?”沈墨看着怀里心境未平的小小。眼色沉了沉:“掌柜,这种事是不是并不是第一次?”那掌柜问说,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掌柜,叫人送他进衙门。”沈墨所言一出,众人都是愣了。那胖妇人气急,爬将起来便冲着沈墨吼道:“你个口口口,打了我的儿子还想将他送衙门,真是口口口。我可告诉你,我兄弟,他舅舅可是郡府的官吏,进了衙门就有你的好果子吃。识相的还是”
沈墨只是呵斥着众人:“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抬人。”
终是不管妇人如何撒泼威胁,硬是将汉子抬进府衙。
这时那两妇人才慌了,一面急忙求着亲戚帮忙,一面向着沈墨求情。沈墨只是不理。
郡守受理升堂,了解事情始末后,便下了判决:那汉子——李二故意破坏他人财物,调戏良家雌儿应判重打十大板,但念其已是重伤改为收监三日,以示惩处。沈墨虽是自卫,但是伤人过重,现罚银十两交予李二家人。
这次判处各打了双方二十大板,沈墨也没讨到什么什么好。可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问是什么?便是——立威。
他就是要叫整个大洋郡都看看,若是敢欺负他店里的雌儿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打是一定要的,打得伤了他赔,至于打死······那李二离死还远着呢。
自此,人们总算知道了,沈墨不但不是个好欺负的,还是个狠的。
店里生意从此太平。
25第二十四章 桃花
香山上那茶果真是奇香无比的。手持一杯周身浮香涌动,沈墨便将它命名为"浮香"。连着茶楼所在之处都是留有暗香,衬得那雅致茶楼更似仙人之所,一时人人称奇,无不品评的。
随着店铺的开张,沈墨的手中迅速的积累了大量的资本,可是沈墨明白他还不够强大,还不能让小小活得姿意,李二之事便是提醒。不过上次李二之事传开之后,陈熙三人对着沈墨倒是多有埋怨。这一场打斗,沈墨自己悄无声息地便办了,他们想帮都是一点忙都没帮上,怪着沈墨不把他们当朋友。这倒是沈墨始料未及,他是孤儿,自小独立惯了的,也从未主动求助过谁,这等小事哪会想到去麻烦他们呢。他们对着自己如此情态是真正拿自己当好友,想帮着他在此地站稳脚跟。沈墨心下是感动的,在天朝,人们对着感情斤斤计较,丝毫不肯吃亏,人情也自是淡泊。相较之下,大雍人倒是活得更加纯粹和姿意。或许,自己真的会拥有朋友,同富贵共患难的朋友。
此时,大洋郡己是无人不知沈墨对雌儿的庇护之意。每日里便总会有雌儿上门乞怜的,郡府中有了雌儿奴隶也多是往沈府送。沈墨索性开了个雌儿学校,收留他们,教养他们。沈墨不是圣人,他做这些只是不想看见更多的"小小"受苦,他想让"小小"们获得幸福和快乐,不再是任由命运的摆布。再者,他也抵抗不了小小的眼泪。
小小那日受了惊,心中越加思念苏铭,可是苏铭扎在山上,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沈墨便带着小小去山上住些日子。
马车上,小小因昨日太兴奋,睡得晚了,沈墨便将他抱在怀里哄睡了。沈墨揭开帘子,看着沿途的风景。"吁"马车猛地刹了个车,沈墨抱着小小,差点没一起滚出去。"怎么回事?"沈墨拉开车门问道。"老爷,有人拦车。"小小也探出了小脑袋,一眼便认出了拦在马前的牛秀花。沈墨自是不记得了,问着拦路者:"你是何人?"
牛秀花见沈墨出现很是激动,不顾小厮的阻拦想要冲过来,大声尖叫:"阿墨,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牛秀花啊。"一听来着姓名,沈墨的头立刻就疼了,挥手示意快快将人赶走。那牛秀花好不容易堵着沈墨一次,那肯轻易就走。"阿墨,我是牛秀花呀,我们好歹还谈过婚嫁,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啊。"沈墨真的是气笑了,"哦,我怎么不知我还和你谈过婚嫁?难不成是另一个沈墨吗?"牛秀花可不管沈墨的质问,她用手直指着小小,口里骂着:"不干不净的小贱人,抢了我的相公还敢这么猖狂,你等着吧,等会就有你好看的。"拿小厮上前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掌嘴:"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如此诬蔑我家小主子。"牛秀花被打得失声尖叫,沈墨只是冷眼看着,眼中透着冰寒。小小看着沈墨,知道沈墨这是不高兴了。其实没什么不高兴的,怎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她只是动动嘴皮子骂骂,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沈哥哥,叫他别打了,看着好可怜啊。我们还是走吧,我好久都没看到爹爹了。他肯定也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