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119 春梦一场
残阳和大哥吃过饭都显得有些疲累,想必是赶路辛苦,我主动推脱有事离开,余下时间供他们能好好休息一下。
一入寝宫,就见尘飞扬和郭湘对立而坐,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尘飞扬不时的捻起一块扔进嘴里,享受的吃着,郭湘则正襟危坐,只在她面前的小碟里有点心动过的痕迹。
毕竟是乡下的孩子,没见过世面,拘谨也在情理之中,我步到桌子旁,点点桌子,对郭湘道:“饿不饿?等下和我们一起用午膳吧。”
“不不,”她急忙站起来摆手道,“不用了,这些就够吃的了。”
“傻孩子,”我温和的笑,“这些都是点心,哪里是饭,不管饱的,先暂时把这里当家吧,不用和我太见外,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管说。”
“嗯……谢谢……哥哥。”她结结巴巴的回道。
“乖,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去去就回。”我对尘飞扬打了个眼色,他会意,立刻起身,拎起两条后退还被绑着的小兔子尾随我而去。
小兔子被送到儿子那儿,又去了尘飞扬二弟那儿把峤儿接回来,尘飞扬让峤儿骑在他的脖子上,一步步稳稳的走着,拉着他的两只小手问我道:“景,你……到底是去见了谁了?”
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神采飞扬的样子,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眼神明媚笑意温暖,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是真心的快乐。
似乎,过往在他身上经历的种种伤痛,都能被他一笑而过。
“你猜。”我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干脆倒退着走路。
他腾出一只手拉着我,目光仔细看着前方的路,作沉思状,良久才试探道:“是你的……好友?”
其实尘飞扬压根就猜不出来,他以为殷溪景的兄弟们都死光了,父皇又去世,娘亲还在遥远的不知名的角落,可是说猜不出来的话又怕会伤到他,只能想了个最靠谱又最不靠谱的答案应答..只是,天子,何来朋友?
“嗯..”我拖长音摸着下巴道,“不算好友,他和我,比好友更亲。”
尘飞扬顿时垂头丧气,有气无力道:“旧情人?”
“噗……”我捂嘴笑,“你这么说,残阳可不会放过我。”
“残阳?”尘飞扬恍然大悟,“难道你见的是你大哥?”只是奇怪的是,为何大殷的大皇子在,登基的却是三皇子?那些个大臣们没有反对的吗?
看出他明显的疑惑之色,我解释道:“那时候你回了青尘,大哥和残阳远走高飞,等于自己放弃了太子之位,我以为此生再不会见到他,没想到他们终究还是回来了,我心里是真的高兴,如果娘亲还活着,那大哥是我在世上剩下唯二有血缘的亲人了。”
尘飞扬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无声的安慰着。
用过午膳,我让阿常给郭湘安排了住处,自己陪着峤儿和八哥玩了一会儿,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只觉身心疲惫,正好峤儿嗜睡,就抱着峤儿一起去床上睡了,尘飞扬则举着一本书靠在窗前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我闭上眼睛,眼皮很重,连每每入睡前胡思乱想的时间都被席卷而来的睡意压的分毫不剩,直接沉沉睡去。
终于看完最后一页,尘飞扬伸了个懒腰,满足的阖上手中的书,这本书甚是奇怪,封皮上空白一片,连个书名都没有,转头见殷溪景已经侧躺在龙床上睡了,心中一动,便要上前去,可走了几步,从窗外吹来阵阵凉风,觉得不妥,又折返回去把窗户关好,才朝着龙床走去。
殷溪景睡得正熟,一只手搭在峤儿身上,宽大的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自去了狩猎场之后两人就没好好亲热过,见他毫无防备的如同孩童,尘飞扬一时情动,一边握住他皓白的手腕细细摩挲着,一边低头去吻他的侧脸。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才所看的书上的内容,那本书其实就是彩绘的一些床第间夫妻情趣之事,有些姿势当真难堪别扭的紧,他不舍得用在这人身上,殷溪景身为一国之君,本来处理国事就很累了,如果他再去折腾他……就算他不拒绝,自己也要先责骂自己了。
已经吻到唇边,尘飞扬克制的停住,心道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再说吧,下半辈子还长着呢,也不急于这一时,遂起身,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中的激动,把薄被仔细盖在他和峤儿身上后,便转身出了寝宫,想着出去透透气,吹吹风,把涌上来的邪念压一压。
解着衣带的手不规矩的从衣襟缝隙中探入摩擦,炽热的吻让人透不过气来,就算看不清身上人的面容,也能从这熟悉的气息判断,是尘飞扬没错,于是便放了心,任由他为所欲为,憋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发泄发泄了。
可又想到身旁还躺着峤儿,万一吵醒他……我慌忙去推拒,可对方的动作太过生猛迅速,察觉到我的抗拒,立刻抓住我的两只手腕摁在头顶,另一只手还在不断的在身体各处游走,衣衫不知何时全被除尽,似幻似真的剧痛让我浑身一颤,倒抽一口冷气,他竟然……就这么没有任何前戏的闯了进来?!
快感夹杂着摩擦带来的刺痛和饱胀感让我无所适从,画面却忽然一转,施暴的人一脸温柔的坐在床边,抚摸着我的肚子,我低头,错愕的发现……自己的腹部竟然高高隆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无措的想要开口问什么,却只觉腹部一阵抽搐般的绞痛,有无数人在眼前来来去去,甚至有苦涩的药灌入口中,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喊着‘用力,用力啊’之类的字句,肚子里一阵沉重的坠痛让我忍不住想要打滚……
我猛然睁开眼,视野里一片虚无,全身发凉,原来……只是一个梦,可是那锥心刻骨的痛感犹存,我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发现还是平平坦坦,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这痛楚又让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阿常……”强自隐忍了一会儿,发现这痛不仅没消,还有要涨的趋势,阿常迈着小碎步出现在眼前,躬身道,“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去,宣太医,朕肚子疼。”
“是。”
☆、120 试问君心
我掀开被子,拿过床上搭着的原本是给颢儿或峤儿备用的绵软帕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时吃不准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到底是从何而来。
吃坏了东西?不可能这么痛啊……一般的痛我还是能忍下来的,难道是中毒?可是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呢……我攥紧了帕子,胡思乱想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太医很快赶来,先是把了把脉,又让我躺平在痛的地方按揉了一番,和一同前来的赵太医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方有了定论,拱手道:“皇上,您极有可能中了蛊,蛊虫现就寄居在您的腹中,吸食您体内的血为生,可能还会……大肆繁殖。”
我心下大骇,面上依旧镇定道:“有破解之法么?”
“这蛊虫也不知长什么样子,所以暂时无从查起,请恕微臣无能。”
医书上记载的蛊都是些常见之蛊,按照医书上之法治疗,万一没有对症下药,只会适得其反,没有**成的把握,太医是决计不会轻举妄动的,而北方很少有人炼制蛊虫这种东西,皇上会中蛊,不如找找源头在哪,让下蛊的人来解蛊,是最保险的根治方法。
赵太医道:“皇上,您不妨想一想,最近接触的人中,是否有南方人士?或者最近接触的人,有从未见过的不熟悉的陌生人么?这其中,就有可能有下蛊之人。”
我凝神细想,最近接触的人,郭湘算一个,可她压根就没有害我的动机,尘飞扬倒是南方人,可他要真的想害我大可不必等到现在,难道是大哥?也对,大哥一来我就肚子痛,未免也太过巧合……
心里有了计较,我对两位太医道:“此事万不可声张,不过,既没有破解之法,连暂时缓解之法也无么?”
“这……”赵太医沉吟一下,“倒是有的,可以以毒攻毒,服用对身体威海不大的毒药,让毒素溶入血中,蛊虫吸食之后,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只是既然杀不死人,这毒可能也对蛊虫只起到暂时压制的作用。”
“就这么办吧,先暂时压着,朕会立即派人去南方请会解蛊的人来。”
“是。”
喝下暂时能压制蛊虫的毒,稍歇片刻,腹中的痛楚果真削弱了大半,我下地穿鞋,决定去找大哥。
此时已近黄昏,尘飞扬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心里一片乱糟糟,不愿相信大哥此次回来……是要跟我争皇位。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八哥在鸟笼里练嗓子,我一怔,禁不住的苦笑,大哥,小弟真的要求你饶命么?
“阿常,你看好峤儿,等尘飞扬回来就告诉他我去找大哥了,让他不必挂心。”我洗了个冷水脸,面沉如水的对着阿常吩咐,阿常领命去照看峤儿,我整整被压皱的衣服,须臾之间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重新回到滴水阁,一进门就看到大哥在草地上身影潇洒的舞剑,利剑破风声呼呼作响,我不动声色的走近,他甫一察觉有人靠近立刻调转剑尖袭来,我不躲不闪,任尖利的剑尖没入咽喉处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