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怕令牌被自己弄丢,就交给了赵江亭保管,也就是说,赵江亭手里有两块如意令。
赵江亭看了灵药一眼,仅仅分别两天,就觉得要受不了了……只要他能完好的回到自己身边,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恋?
他利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如意令,交给下人。
如意令到手,我又对莫渊寻道:“我还有个要求,我要建一家当铺,你给我经营,分成是五五,相信凭借莫大老板老练的经营手段,就算分成五五,我也能收获颇丰,对么?”
莫渊寻静静点头,连考虑一下都不曾。
“你们不用担心,我给他吃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每个月到我这里来拿一颗解药,那么毒会一直就这么压制下去,直到他死都不会影响到他一分一毫,但,如果我死了,那么他一定会给我陪葬,你们看着办吧!”我放下剑,将灵药一掌推了出去。
我知道灵药是大夫,但这种药是残阳研制出的,据他所说,解药的药材有的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绝种,换种说法就是,这种毒药只能压制,完全没有全解的可能。
莫渊寻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干净灵药嘴角的血迹,然后张开双臂把人紧紧揽在怀里,空落落的心顿时充盈起来。
“王爷放心,等建好当铺之后直接飞鸽传书给在下即可,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将当铺经营到最好,然后将每个月的收成亲自送到王爷府上,还望王爷亦说话算话。”
说罢,他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很快,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用眼神示意手下将信鸽抓走。
“好,一言为定。”我长舒一口气,又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隔空抛了过去,被莫渊寻一把握住,亲手喂给灵药吃。
我察觉到赵江亭眼里并无不满,反而有种放心的感觉,哪怕此刻灵药是在莫渊寻怀里而非他。
——真是令人艳羡的感情啊……
三人告辞,望着他们亲密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似乎忘了每个月月圆的时候会发病一次呢……
算了,只是痛一会儿,也不会死人,灵药一定会有止痛的办法。
等尘飞扬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去寻个好地方,建属于自己的当铺。
***
水大老板最近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让一干手下十分受宠若惊。
以往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冰山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般和煦的浅笑,当然,知情的人都知道,水大老板之所以这么高兴,是要抱得美人归了。
聘礼下了之后,过几日就是黄道吉日,也就是迎娶的好日子。
☆、042 独怜幽草涧边生
成亲这天,水肃清一袭红衣,长长的黑发被一根红丝带系了起来,少了几分属于男人的冷硬,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潇洒飘逸,尽管迎娶的只是一个小妾,却宴请了商场上所有的好友,声势之浩大,和当初迎娶正妻时有的一拼。
水肃清识人有一手,所以娶的妻妾都是善解人意不喜争宠的,他需要的只是能维持这个家的人,而不是争奇斗艳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
可若是他,就算是花瓶,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宠着他,疼着他。
水肃清酒量很好,喝了那么多杯脑袋依然清醒,入洞房之前特地叫小厮拿来一面铜镜,好好把自己打理了一番,觉得满意了,才敢伸手去开门。
红烛摇曳的新房里,新娘子正端正的坐在床头,一想到红色的盖头下就是那双令他心醉神迷的眼睛,就是一阵无法遏制的心悸。
以前,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甚至不相信这世上有爱情。
至少,对于那些美貌的妻妾,他的定义只有泄|欲和传宗接代的工具一说。
可当真的遇上了,才知道什么是一见到他就欢喜,什么是一个人能牵动你全部的心神,什么是念念不忘。
在金钱为上的世界里,竟会有一个人,可以让你将他看的比金钱还重。
暗自嘲笑了下自己的肉麻幼稚,水肃清屏着呼吸拿着秤杆去揭盖头。
同样的面纱,同样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可瞬间让水肃清变了脸色。
他扬手将红盖头扔掉,冷厉的质问道:“你是谁?”
思渝万万没想到仅凭一双眼睛竟能被人识破,她不慌不忙道:“小女子,当然是您娶回来的小妾了。”
她温顺低眸,水光波动的眸子落在轻飘飘落在脚边的红盖头。
“你们串通起来骗我?告诉我,他是谁。”
“您是想抛弃思渝,去找那个人吗?”
语气不卑不亢,可隐含着可怜委屈的意味。
意识到自己竟和一个弱女子发脾气,水肃清放缓了口气,只有额上跳动的青筋昭示了他的怒不可遏:
“既然已经过门,那么你就是我的小妾,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思渝弯腰捡起盖头,捏在手里,轻咬了下樱唇,开口道:“其实都是小女子的主意,小女子倾心水公子已久,但迟迟不敢表明心迹,所以就想了个法子,找他来假扮小女子,试探水公子的心意,本以为进展很顺利,没成想水公子竟如此聪颖,还请水公子见谅,至于他的身份……其实他是清景王,大殷国的三王爷。”
青楼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可以说青楼的女子是知道的最多的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虽不能达到无人不识,可也比常人认识的人要多的多。
“王爷?”水肃清对这个身份很是吃惊,他知他是男儿身,却不知他的身份是这般……
“是,小女子绝非口出狂言。”
“他叫什么名字?”
“殷溪景。”
殷溪景……殷溪景……殷溪景!
敢骗他,他不会拿思渝怎么样,但他一定会好好从那人身上讨回个公道!
敛了所有的情绪,水肃清也没了让她摘下面纱的兴致,敷衍道:“桌子上的东西随便用,吃饱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思渝本想挽留,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去:“是。”
***
踩着青幽的野草故意不去走小路,下了朝,想着好多日没去和父皇问安了,就朝着御书房走去,他或许连有我这个儿子没有都不记得,但我不能不记得我还有个父亲。
让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门便打开,小太监悄无声息的在身后将门关上。
“儿臣来给父皇请安,父皇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父皇低着头,黑发间已经掺了白,曾几何时,他的风华正茂已然远去,徒留令人心酸的风霜。
闻言,只是低低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朱砂笔写写画画着。
有宫女进来送点心和茶水,我从她手中接过,谁知刚转身,就听叮呤一声脆响,两块玉佩齐齐掉到了地上。
父皇终于抬头,朝地上看了一眼,皱起了眉。
“你怎么有两块玉佩?”
我将点心和茶水一一放好之后才弯腰捡起两块玉佩,低头回道:“一块是儿臣的,一块是七弟的。”
“老七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七弟性格跋扈,经常欺负其他皇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偏偏他的母妃特别受宠,我只见过一次,他的母妃简直就是二哥母妃年轻时的翻版!
我故作疑惑道:“儿臣也甚是奇怪,这块玉佩是被人捡到的,恰巧被儿臣撞见了,那个人说,这块玉佩并不是七皇子所失,而是……在张太傅的手里。”
“张太傅?这是为何?”
“儿臣不知,正想着过会儿去把玉佩还给七弟呢。”
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在太傅手里,这件事追查下去,绝对小不了。
“把玉佩呈上来。”
“是。”
父皇拿到手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认玉佩是真的后,方道:“你有心了,朕来还给老七就好,等下留下一起吃早膳吧。”
“谢父皇。”
和父皇一起用过早膳后,我又去了皇后那里。
宫中只剩下四个皇子,十四岁的老七,十岁的老九,五岁的老十三和两岁的老十五,余下的都是公主以及早夭的皇子和皇女。
皇后虽风韵犹存,但和那些年轻的妃子比起来,还是差得远,所以近几年都再没受到父皇的临幸。
其实,我是被皇后抚养长大的,但在宫里的时候,可以说,她虽没虐待过我,却也没好好管教过我。
表里看,我们的关系还算好,最起码比别的皇子和皇后的关系要来得亲些,可实际是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虽不够亲近,但皇后的喜好,被我摸的一清二楚。
“给母后请安,母后和大哥近来过的可好?”
我面带笑意的行礼,被她亲手扶起,一阵胭脂香气幽然袭来。
☆、043 荷塘水满花千树
“还不是老样子,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听你大哥说连早朝都见不到你。”
她拉着我坐下,旁边的宫女立刻斟茶,光凭味道,我就知道这茶是我最爱的普洱。
这就是皇后,滴水不露的皇后。
无论身边有什么威胁,她都能摸得清清楚楚,对她来说,哪怕是最没可能和大哥做对的我,都是值得防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