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蕖妃娘娘好相处么?”云月犹豫的说道。
“看着是个和善的人。”他安抚云月道。
“殿下,你要带奴婢过去么?”云月整理着衣物,突然冒出一句。
“当然了。不过……我也只带你去。”他收拾其他的东西,骤想起放在父皇寝宫梳妆台上的玉佩忘记拿了。算了,下次再去拿吧。
“只带奴婢去?”云月好像有些惊喜。
“恩,我和其他的人并不熟,带多人去也不好。”其他北堂昊派来服侍他的人,在他的刻意下都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真正能接触他的也只有云月。
“是!谢谢殿下!”云月大笑,喜形于色。
“继续收拾吧。”
“诺!”
云月卖力的收拾起东西。
他们没看到房外有一个矮小的影子。
看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北堂鸿煊有些不开心。
小皇叔没有想和他道别道别么?罔他为了这件事一个晚上都没睡,小皇叔倒好,在皇爷爷那舒服的睡了一夜,回来也只顾和那宫女‘卿卿我我’!额,是‘卿卿我我’不?那是前几天太傅教他的一句成语,他也不懂具体的意思,应该是吧?!
安陵墨垣看到坐在大树后的北堂鸿煊的——衣角?!他走过去,只看到他日后的主人一个人在那闷闷不热,嘴巴翘的都可以吊起一个酒瓶子了。
“小王子。”他走到北堂鸿煊的身边才发声。
“是你啊……”北堂鸿煊只是斜着眼睛瞄了安陵墨垣一眼,继续的郁郁寡欢中。
其实这个时候他最希望来的人是小皇叔,而不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可是很记仇的,他可还没忘上次就这家伙霸了他小皇叔抱抱的!问他为什么认得出当时被扁得像猪头的安陵墨垣?很简单,因为当时抬走安陵墨垣的人亲口和他说‘这个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唔,也就是庶子。不是他的新侍读还有谁?!
一想到‘侍读’二字,他又郁闷了。
小皇叔如果可以继续当他的侍读那该多好?虽然这对小皇叔不公平,但是如果小皇叔还当着他的侍读,小皇叔就不会恢复皇子的身份,也不会搬离逵釉殿……
“小王子,您还没用午膳。小福子公公让奴才叫您回去用膳,说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王爷也是不喜……”其实这句话是安陵墨垣自己说的。对付这小主子的方法只有一个,一看就知道他这小主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绝对不会跑到小福子公公那询问。他很有把握。
“什么?!父王……糟了,我要赶紧回去才行!”北堂鸿煊忙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尘埃,匆忙地跑走。
安陵墨垣难得笑了一下。
看,多奏效啊~,倘若他的哥哥们能这么单纯的话,他一定可以很快的……很快的……
想到从小欺辱他的哥哥们,他的眼里又阴霾一片。
下朝后拓跋烈一路行有所思直到回到大将军府。
打扮较为朴素的妇人站在将军府外,翘首以盼的看着左边的路口。
“将军,你回来啦!”妇人看到来人,连忙迎上前去,喜悦之情不可言表。
“夫人,你怎么又在府外等我?!和你说过几次了,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老是等我下朝,府外风大,伤寒可怎么办?!”拓跋烈一脸心疼的握住妇人的双手,来回的摩擦、哈气,想将手中冰冷的手弄暖和点。
“没事的,就这么一会出来就瞧见你了。你别太紧张了,我就不是个病秧子。”妇人笑了起来,很温柔。
“我可不许你这么说!”拓跋烈的口气马上变得不好。
妇人抽出手,手拍拍拓跋烈的手背。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了你好好的保重身子,我一直都记得你说过,待濬儿能担当大将军之位时,你就会和我隐居山林,为了这句承诺,我怎么都会拖着,等到你实现你的诺言。”
“恩!”
拓跋烈一直都没忘记对她的任何承诺……
☆、紫苑……
安陵烨被压到天牢,一看到牢内关着许多认识的人,不由得一惊。
“大人,你也来啦?!”狼狈不堪,头发乱糟糟的党羽一吃惊的说。
“呜呜呜~~~天要亡我们啊!”同样衣衫不整的党羽二悲凉道。
“是啊,连安陵大人都抓进来了,他没活路我们就更没活路了!”党羽三悲怆道。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一时间拥挤的牢房充斥着哭啼声,一群大老爷们集体落泪的场面很有心酸感。
安陵烨摸不着头脑了,这究竟什么事啊这!他们怎么会在这?有没有可以和他说下?!
“安陵大人,你求求丞相放我们出去吧!”
“求他有何用?!丞相要救也会先救他的儿子,我们这些安陵家的旁系算得上什么啊!但是如今他的儿子丞相都保不住了,就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吵得安陵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安陵烨抓狂的扯起其中一人的领口,面显狰狞。
大白天刚睡醒就被人抓到了这里,谁会心里舒服!?他可是堂堂一国丞相的长子!他们居然敢抓他到这里,他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对于一直养尊处优,受惯阿谀奉承的安陵烨来说比什么都受不了。
“我可是你的表姑夫……你可别乱来啊!”被抓起的自称是安陵烨表姑夫的胆颤地说。
“这个时候我管你是谁?!快点说!你们怎么会都在这!?”安陵烨吼道,口水有些都弄到对方的脸上了。
“还不就是你……我们合谋贪赃地账薄不是由你保管吗?如今这本账薄到了燕之擎的手里,他当天就呈上大殿了,还有你活生生打死的那个平民的事也被捅上去了,陛下大怒,一气之下下令把我们都关入天牢,等待候审,最可怜的是这案子是燕之擎负责……到他的手上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安陵烨牙口长大,汗流浃背。
怎么办,怎么办?账薄怎么会到那个燕大人手里去?明明这账薄他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没人知晓的!怎么会!怎么会!?
这次他真的死定了……
“我父亲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安陵烨惊吓过度,嘴里只是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那个自称是表姑夫的哼笑一声。能来救还好,就怕是‘两手拍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解决。这次的事态很严重,牵连甚广呐……这次必定会让安陵家族实力大损。犯案的五十人中,三十人以上都是安陵家族大大小小的旁系,这次丞相没把他这个嫡子先扔出去安抚外面的民众他才会奇怪。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孩子是最不缺的,危急关头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他也逃不过这一劫啊……
另一头安陵宇坐在轿子里,神色凝重。左手拇指重复地摩擦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老爷,到府了。”轿夫掀开幕帘。
“恩。”安陵宇走出来,凝重的看着府外挂着的牌匾。
为了这个丞相位置,他们安陵家族世代服侍北堂皇室,鞠躬尽瘁,别无怨言。如今就因为他起了一点私念,傲帝就要把他压入崖底深渊……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们安陵家族一定要世世代代苦守这个位置而不能再上一步?
他不甘心!他不像他的父亲和祖父,碌碌而为,终此一生,只想死后留个好名声,在他看来胜者为王,待日后他荣登帝位,功过如何还不是他说的算?
傲帝啊,的确是个好皇帝,但是他认为他一定会做的比他更胜一筹!
“老爷!怎么办!烨儿被抓走了!老爷!”才刚进门,就被妇人抓住安陵宇的长袖,本就不再艳丽的脸如今更是苍老,声泪俱下。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从今日起紧闭府门,不得见外人!”安陵宇挥挥衣袖,越过妇人往内堂走去。
妇人伏在红漆的栏杆上痛哭。
连老爷都不理会的话,她的儿子会怎么样,她一点都不敢想象。夫妻一场,如今只有这个儿子可以给她一个念想,这个儿子是她唯一可以抓在手里的,她一定要救出她那可怜的儿子!老爷不救,她来救!
妇人眼神坚定。拭去脸庞的泪水,不管它有没有弄花她好不容易才画出的妆容。
安陵宇走到内堂,只看到一袭鹅黄色纱衣的女子亭子中央的空地上翩翩起舞,漫天雪花缓缓而落,如果可以忽略她凌乱的头发和手上的花枝的话……意境会很美。
安陵宇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走到女子身旁,女子慌张的停下舞步,怯懦的看着他。
“今天又穿这么少的衣服,受凉了可怎么办?现在还是冬季,要穿多些。到了夏天就可以穿的飘逸点。”说完把手上的斗篷披到她的肩上,细心地帮她系上带子,把帽子戴在她头上,斗篷的帽子边上有很大的一圈毛领,这么一来女子只露出柔美的五官,配上那懵懂的眼神,尤为纯真。
“你是谁?”女子嗓音清甜。
“安陵宇。昨天和你说过了的,你又忘记了?”安陵宇用醉死人的温柔看着女子。这一辈子也许他也只会对一人付出身心和全部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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