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要小皇叔,其余人我根本就不需要!”北堂鸿煊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殁烎,许久后,头顶上都积了层白雪,北堂鸿煊才继续说道:“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和小皇叔说一句,小心我父王。”幽怨的看了眼殁烎,北堂鸿煊转身跑走。
伏召心疼的走过来,用自己的温热的手摩擦他已经冰冷刺骨的手掌,摩擦了好久还是不能驱散那寒冷。
“国师,我们回神殿吧。”
“……”殁烎看着北堂鸿煊跑离的方向久久不语,琢磨着北堂鸿煊说的那句话,‘小心我父王。’脚底好像被冰水侵袭,让他开始颤抖,双手环抱住自己,“伏召……扶我……扶我回去……”
“诺。”
伏召默默的拽着殁烎的臂弯,“国师?”看着殁烎失魂落魄的模样,伏召不禁好奇北堂鸿煊刚刚究竟对他皇兄说了什么。
“恩。”
桃红在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饰物中选出一支镶有红色玛瑙吊坠的簪子,满意的插在一个头梳云髻的年轻女人头上,女人化着浓妆,五官偏小巧,细长的眼睛用黑色描绘,右眼角下贴有一张红色罂粟花,尽显妖娆,嘴唇是采用的是最红的唇色,僵硬的脸好像从没有展露过笑颜。
“娘娘,您看下这样如何?”桃红笑着看着铜镜里的女人,下一刻笑容凝固,上一刻完整的铜镜已经支离破碎的摔在了地板上,在桃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头顶上又传来一句话,“更衣。”
“是,娘娘。”桃红赶紧拿出早就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女人穿上。看着面前穿戴得妖冶的女人,桃红有一瞬间的晃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忘记了。唯一清楚记得的便是某一日她的主子开始爱上冶艳的红色,有点如痴如狂,她明明记得主子最爱的便是素色,还有清丽可人的妆容,而不是如今的浓妆艳抹。好在五皇子喜欢主子这样的改变。
“发什么呆?”女人从上往下的用余光凛视桃红,道。
桃红赶忙两手并拢,恭敬的躬身,“没有,娘娘。”
女人又看了桃红两眼,才继续道:“王爷去了皇宫,这会儿估计还未回来,你与本宫一道进宫吧。”
“诺。”
桃红紧步跟随走在前面的主子,这皇宫主子可比她熟悉多了,她只管跟着就好,一路上瞄到比她等级高的就行个礼,看着主子在一处宫殿停下,她好奇的抬起头看了眼,这里的位置并不偏僻,相反还算是不错的位置,附近的殿所都是人声鼎沸,可是唯有这里静谧的让人颤栗,倘若不是附近的环境影响,桃红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处冷宫。
“娘娘,恕奴婢多嘴,这是您以前呆的宫吗?”
女人只是点了个头,然后在桃红的注视下进入黑色牌匾上用古文写着‘冉荷宫’三个大字的宫殿。
“娘娘!”桃红无奈只得跟上。
我终于回来了,可是物是人非,云月又该去哪里找您呢?最可笑的是云月连您最后逝世的殿所都无法打听出来。
桃红看到她的主子一脸的缅怀之情走遍冉荷宫,最后走到主殿旁的偏殿。在桃红的呆滞中,云月亲自推开染满了尘埃的木门,桃红忍不住咳了两声,云月严肃的会过头,用食指放在自己的红唇上,“嘘——!”桃红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它再次发出噪音。
“……我回来了,主子。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桃红看着她的主子双眼噙着泪珠,溢满了眼眶却还是不舍得落下,配上那妖艳动人的脸庞竟有点楚楚动人,她看着主子用细皮嫩肉的手,珍重的直直抚摸过屋里的所有装饰物。可能是心情压抑了太久,导致云月有点精神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厚重的尘埃轰散开来,红艳的裙摆上布满了灰色。
“娘娘!”桃红跑过去,试图要扶起云月,可是看到云月瘫倒在地上,眼眶的泪水决堤般滑落,一滴滴落在尘灰上,留下一点点的水滩,“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云月失控的抱着椅子痛哭起来。
这样子不行,看来要先把五皇子带来,让五皇子马上带走主子才是重要的!桃红看了眼精神崩塌的云月一眼后,头也不回的奔跑起来。
云月哭累了,没有擦拭脸上的泪痕,踉踉跄跄的离开冉荷宫,她不能这么懦弱,这里是十五皇子的房间,她岂能玷污了他的房间?像她这般无耻的人,怎么有面目踏入那个房间。
云月一路上磕磕碰碰、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导致她还未清醒过来就被狠狠的往前倒去,右腿率先着地,云月脸色一白,她分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膝盖传来阵阵的刺痛,云月自暴自弃的坐在地面上,把头埋在双膝间。
“你摔倒了吗?”
一瞬间云月以为自己有了幻听,如此熟悉的声音她怎么会认错?!她猛地抬起头。
殁烎被眼前带着沉痛的眸子吸引住,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即使她变化得有多大,连续两世都服侍他的云月,是怎么都不会忘记……
云月好像要把面前的瞪穿了,双眼都不敢移开一下。那眉目……分明就是十五皇子,尽管那头发不是她熟悉的黑发,眼瞳颜色也不是同样熟悉的墨黑,可是她依旧能清楚的分辨出来。如果那碍眼的珠帘面罩可以取下的话,就完全可以确定了!云月把自己的手搭在殁烎递出的手掌上。
“十五皇子……”云月迷乱了心神,痴痴的道出口。
“你认错了人了。”话音刚落下,一个重重的推力把他推开。
“云月,你没事吧?!来,给我看看!”来人紧张的东摸摸西摸摸,看到人没什么大碍才紧紧的抱住云月。
“我没事。”云月冷声说,眼神一直停留在殁烎身上。
听到怀里人说没事,五皇子才放下一颗吊着的心,转眼想要瞄是谁这么大胆,胆敢扶他的王妃。不看到还好,五皇子无力的弯下背脊,带着一点恭敬的声音朝那白衣男子说:“国师大人安好。”
殁烎点点头,“您是……?”
“国师大人可能没看过我,我比较少出入皇宫,在下是陛下膝下第五子,这次是因为两日后便过年了,特地向陛下请安的。”
“原来是五皇子。”殁烎继续往下说:“我还要去觐见陛下,就不和五皇子多聊了。”
“哪里哪里,国师请慢走。”
“嗯。”
没有任何的停留,在云月的注视下,殁烎从容的离去。当他成为国师的那一刻起,十五皇子北堂未泱的命运就与他完全的错开,他再也不是北堂未泱,当然就不会承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月,对不起,你为了付出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看得出五皇子是真的很爱云月,他便放心了。
☆、135
北堂傲越亲自为殁烎倒好一杯君山银针,尖细的茶叶漂浮在上面,很是好看,茶水清透碧绿,北堂傲越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听说你刚刚看见那个之前服侍你的婢女了?”
殁烎习惯的摘下脸上的珠帘面罩,纤长的十指无意识的在石桌上的水渍上乱描画,不时露出一点若隐若现的浅笑,北堂傲越很庆幸自己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坐在他对面的人,否则必是看不到这难得的一笑,但是时间久了,北堂傲越就有点担心了,毕竟石桌并不是很平滑的那种,殁烎的指腹不知道会不会擦伤。
在殁烎不知道的情况下,北堂傲越在后面把皇宫的石桌全部换成了平滑的大理石石桌,隐秘的举动不是有心人是绝对不会发现了,最多就觉得帝皇可能在某些时候看不惯这些东西了,所以要换一换。
“嗯。”莫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叫云月。”
一个背叛者而已。
北堂傲越腹诽道,表面上还春风拂面,“朕记得了。”没一会儿北堂傲越手掌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的说:“朕还道有什么忘记与你说了,原来是这个。”北堂傲越很满意的看到殁烎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他很喜欢殁烎把全部的关注都投注在他身上时的感觉,并且乐此不疲,等殁烎脸上显露了点不耐烦,北堂傲越才继续说道:“适才五皇子有来找过朕,想必你也知道吧?”
殁烎脸色一沉。哼,北堂傲越居然连五皇子和他说什么都知道,存心是要告诉他,北堂傲越的暗首会紧密的监视他,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殁烎点头,“我刚刚有看到五皇子,他说是因为年关即将来临,所以特地来向你请安的。”既然北堂傲越都知道,他也不躲躲藏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说。
北堂傲越倒满殁烎面前放着的茶杯,一副高深的模样说:“这只是其一而已,最重要的应该是后面的。”
殁烎投来一个眼神,好似说着‘有话直说,不要拖拖拉拉的’。
北堂傲越扮完了高深莫测,慢慢的喝下自己面前的茶,“还不是为了那个迷得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口气里不乏鄙视的意味,殁烎不悦的看着北堂傲越,北堂傲越只得收敛收敛,“他要立那婢女为正妃。”
殁烎这才明白。云月是宫婢出身,倘若没有高高在上的傲帝的允许,她是不能被容许拥有正式的正妃名。虽然云月现在在五皇子的府邸里已经被称为皇子正妃,可是一天没有圣旨,就没有正名,待百年之后,五皇子和云月双双入黄泉时,她还是会顶着侧妃的名分,而不被允许合葬,她所生的孩子也不能被封为嫡子,继五皇子的爵位和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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