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一阵敲门声,殁烎把铃铛放到自己的广袖里,“进来。”只见伏召推开门,身后跟着张烙。
伏召道:“国师,张公公来了。”
张烙道:“奴才叩见国师大人。”
殁烎躺回原处,慵懒的说:“不知张公公有何事?”
即使殁烎没有看张烙,但是该有的礼节张烙可是一点都没有落下,只见他微低头,“回国师大人,陛下让奴才和您传达一件事。”然后看了眼多余的‘人’,不再开口。
“伏召,你先退下吧。”背着身子的殁烎说。
“诺。”伏召合上门,看着满地的白若有所思。
“张公公可以说了。”
“国师大人,陛下让奴才与您说一句,十五皇子薨逝了,就在昨夜。”
没有盖好被子的殁烎,让张烙清楚的看到那瞬间僵硬的背脊,只听到殁烎喑哑的说:“这些不必与我说,张公公无事就退下吧。”
张烙并没有离开,反倒是站在原地了一会,说:“国师大人……十五皇子的遗体被人盗走了。”
殁烎猛地睁开眼,一双灰白瞳里是深深的震惊!会有谁要盗走一个死去皇子的尸体?!他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北堂鸿煊已经知道现在的十五皇子并不是原来的十五皇子,所以不可能是北堂鸿煊,而且北堂鸿煊还没有这个能力。那么……还会有谁?一瞬间北堂昊的影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殁烎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但是联想到当时把自己禁锢在密室的北堂昊,殁烎又有点不确定了。
张烙没有再做多余的事,“奴才已经把陛下的话尽数转达,暂且告退。”
“……嗯。”
殁烎湿润了眼睛。
日后的北堂未泱就真的完全消失了。
若无刚啃完一个苹果,本想进来再带走一个苹果的,没想到一进屋子就感受到压抑的气息。若无走了过去,舔了几下殁烎的手背,‘呜?’了一声,表示询问。
殁烎把长大不少的若无抱起,抚摸着它身上的细软毛发,良久才开口,说:“若无,以后北堂未泱就再也不复存在,殁烎又还会存在吗?”
若无不懂谁是北堂未泱,可是殁烎是谁它是知道的,它很认真的对殁烎点了个头。
“呵呵,若无什么都不懂,……不懂……”
若无感觉自己被主人侮辱了,扭过头不理会忧伤的殁烎。
北堂傲越将十五皇子病逝的消失通告了整个炎烈,对于民众来说,十五皇子是谁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对于官员来说,只是认为帝皇情感凉薄,十五皇子毕竟也被傲帝宠爱了这么久,怎么也该举行个风光葬礼,也好比默默无闻的被埋了好;对于皇室来说,失宠的十五皇子真的没有多重要,最多是让人有几个疑问,比如逵釉殿的北堂鸿煊一向和十五皇子交好,可是听到十五皇子病逝的消息他也没怎么反常。
也许整个炎烈皇朝里只有一个人是悲痛的。
五皇子看着紧闭的门,再次急红了眼,“桃红,云月还是不让本皇子进去吗?”
叫桃红的婢女看五皇子这样,只能安慰的说:“五皇子,王妃娘娘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不然您先回去,奴婢等会就和王妃娘娘说下,就说五皇子很担心,可好?”
五皇子无奈的点点头。
桃红是云月的贴身婢女,她的这条命是云月保住的,自此之后她一直忠心于云月,并且协助云月夺得了王妃的位置。在桃红看来,云月是很幸福的,从一个皇宫的宫婢摇身一变成为了五皇子的正室,并且还享有五皇子的专宠,也许还可以说是爱。在这泥潭里,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待你,是多来之不易啊。
桃红想到一大清早照常给云月禀报外面的事情,前面还好好的,直到她说十五皇子病逝的消息之后,云月马上青了脸色,难看的看着桃红,询问了两三遍,“十五皇子真的死了!?”在得到桃红的再三确认后,云月就将她赶了出去,之后就谁也不见,午膳那些更是没有用。
桃红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娘娘。”
“滚!”屋内传来伴随着哭声的叫音。
桃红从未听过云月这样的声音,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声音里有着她不能理解的哀呦。
云月看着满地的账本,晕了的妆容在她脸上没有多恐怖,更多的是让人心疼。
她这几年来在他人的脚下苟延残喘,王妃表面待人和善,又有几个人知道隐藏在她面具底下的脸孔有多丑陋?!云月把自己的一边的广袖捋起到肩膀,上面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密密麻麻的伤口遍布在上面,她用命堵上了才让王妃下了这么狠的手,一个可以让她的伤口不会随着岁月消失的伤口,唯有这样才可以让爱她的五皇子违背他的母妃,硬是休了王妃,让她上位,如今这又算什么?
十五皇子死了,她多年来筹划的一切都化为水漂,“啊——!!!”她哀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控制自己,不让自己一时忍不住撞墙,随十五皇子而去。
云月看了自己的手心,脸上的泪水就没有停下过,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手心里。这双手是为了十五皇子而脏的,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这副干净的身躯也没有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她的?
“殿下……殿下……”
怎么会死了呢?陛下连个大葬都没有给你?!怎么会!父子一场,他舍得如此的狠心?!这样的话,每年的忌日云月该去哪里找你?!
“娘娘,您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桃红求你了出来随便吃那么两口也好。”
“滚!滚!滚!”
☆、125章
北堂傲越伤口一好,政事方面的事情还是交由北堂昊处理,自己则趁空偷闲,自从他登上这地位开始就没休息过一刻,连在睡梦里都是在想如何解决安陵独大的局面,否则就是怎么可以加强皇权。
殁烎泡好茶,把杯盏放在北堂傲越的面前,碧绿的茶水上飘着一片白色花瓣,是白梅花,增添了一些清冷姿态。
“殁烎。”
“臣在。”
就这么一个‘臣’就让北堂傲越板起脸来,他严肃的开口:“朕记得让你不要再自称为臣。世代的国师都是如此,并不是只有你是特列,明白吗?”北堂傲越没有糊弄殁烎,事实便是第一任帝皇就发布了一条让后人深深不解的条例,如此简单的一个条例却让多位帝皇不安过。
国师有不跪帝皇,不自称为臣的权利。
看起来不是很起眼,可是只要细想,不跪帝皇那便是没有上下之尊卑,在隐形中把国师的地位弄得与帝皇一般无二,不自称为臣,实际就是提示帝皇,国师拥有废黜你的权利,因为国师不是你的臣子,所以在他的背后代表的却是神的传达者的地位。
“我记住了。”殁烎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争辩,表现了一副顺从的模样。“我想问陛下一件事,只是不知道陛下肯不肯与我说。”
“你说。”北堂傲越拿起杯盏的手停顿了一会,复又说道。
“现在炎烈兵强,虽然还没有强大的财富做后盾,可是区区的小国却都无法抵挡炎烈的铁骑,那么……陛下为何不开始开拓版图?”他的时候已经不多,他一定要在两年内让北堂傲越拿下边国,那么其他的小国也就不足为惧了,到时他也会功德圆满。
“你想知道的,朕都会与你说。”北堂傲越伺机把自己的手贴在殁烎放在桌上的手。“朕想要攻打边国。”其他的小国他北堂傲越怎么会放在眼里。
“那便攻打。”这句话很自然的出口,对于没有接触过政事的殁烎也想象不出北堂傲越有什么顾虑。
北堂傲越被这句话逗笑了,看殁烎还一脸困惑的看他,笑得更加开怀。
“殁烎,其中的厉害你不懂,待时机成熟后,朕自会与你说。”
“……诺。”
“若无没有跟在你身边吗?”北堂傲越不经意的一问,却见殁烎的手一顿,然后和没事人一样喝了口茶,看着天气甚好的晴天,“许是去玩了吧。”
北堂傲越还没把搭在殁烎手背上的手放下,反倒是依依不舍,假如能永远都这样,那该多好?北堂傲越慢慢靠近殁烎的侧脸,让殁烎以为下一刻自己就会被推到,没想到那人只是用指腹揉擦他的唇瓣,墨色的眼睛渐渐加深,眼里那不能忽略的古欠望让殁烎有点心惊,就在殁烎控制不住要拨开北堂傲越的手时,北堂傲越先一步放开。
“殁烎……”语气中带着隐藏得很深的渴望,“朕会等你心甘情愿,或者应该叫你……未泱。”北堂傲越双眼紧盯着殁烎,幽光不明。
殁烎脸色煞白,嘴里却还狡辩的开口,说:“陛下说的话,殁烎是越发的不懂了。……未泱……”他重复的‘未泱’,之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含笑的说:“如果殁烎没有记错的话,昨日伏召有与我说,陛下的十五皇子好像就是叫未泱,而……”而北堂未泱死了。
“你不承认不要紧,朕心里自是有数。”北堂傲越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让殁烎看了甚是不郁,殁烎起身,微低头的说:“陛下,殁烎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想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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