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洞房也闹完了,大伙儿继续到前厅去喝酒祭五脏庙吧,让新娘新郎好好休息!”
已经满足了好奇心的一干众人在几位已婚王爷赵文、赵卓的召唤下,纷纷退出新房朝前厅嘻嘻哈哈而去,只留下一对新人四目凝望。
……并非神情,而是估量。
僵持了片刻后——
“已经发现了?”虽是疑问,但语调却全然不是疑惑。新娘扬了扬唇角,取下凤冠扔在一边,乌黑的长发顿时披泄而下。
“理由。”陈奕诚黑色的眸中阴鸷一闪而过。
新娘毫无畏惧地迎上那开始熊熊燃烧的两团怒火,“流溪另有所爱,但她发现得太晚,就在出发来长安的前一天晚上。”
“来不及退婚了是么?”陈奕诚平静的口吻下却是波澜万顷,山雨欲来风满楼。
“是,所以由我来代她在帝都停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可以以任何一个理由写下休书。”
陈奕诚阴狠的神色取代怒火在眼中浮现,“是太无知的缘故么,难道将军府岂是你们云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处?”
“只要是能办得到,我们会不惜任何代价补偿你。”云飞瀑定定地望着陈奕诚,他如夜般的眸子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以卑劣的手段欺骗当朝命官是死罪。”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上好的龙井,陈奕诚的声音是毫无温度的冷冽。
“那就我吧。”云飞瀑亦拉了一张梨木凳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飞瀑,你是当真以为我陈奕诚不敢这么做?”陈奕诚眯起阴鸷的双目,火苗再度自其中呼之欲出。
“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云飞瀑啜了一口茶,齿颊留下淡淡的清香,“你是当朝将军,而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你要杀我自然是易如反掌。”
“我该称赞你有自知之明吗?”陈奕诚冷冷的笑。
“如果你能称赞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倒也是一种美德。”
“云流溪可知你这个兄长会为她的一己之私葬送性命?”陈奕诚扬起威严的剑眉。
“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云飞瀑无谓一笑,“上有我大哥继承香火,下有流溪承欢膝下,没有什么非我不可之处。”
“所以,云老爷和云夫人才让你来代嫁?”陈奕诚再倒一杯热茶,继续细细品味。
“我会请大哥告诉爹娘我是在游山玩水途中得了恶疾暴毙,所以休书上请务必写上流溪的闺名,感激不尽。”云飞瀑再度爽朗一笑,似乎全然不将生死看在眼里。
“你们云家三兄妹的手足情着实让陈某佩服。”陈奕诚鹰般锐利的眸中忽地闪过一道光芒,“那陈某是不是该用更仁慈一些的法子来感激你们的安排?”
云飞瀑心中一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不必劳陈将军多费心了,现在这个法子云某已经很满意了。”
“可我不太满意。”
邪恶地扬起嘴角,陈奕诚伸出大手用了八分力紧扣住云飞瀑的下颚,只消再多那么一分,便可料想会在下一刻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让你们全家在阴曹地府相会——这个主意如何?”
不能言语,并不代表他会惊慌失措。云飞瀑清亮的眼神仍是直直地,没有任何畏惧地望进那双因暴戾之气而变得格外可拍的鹰眸。
毫无预兆地,心底猛然一紧,那是……
一如来时那般忽然地松开手,陈奕诚英挺的眉宇间一丝懊恼之色转瞬即逝。
“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决定,我想我也没有任何力量置喙。”忍下颚部传来的巨痛,云飞瀑淡然道。
“我改变主意了。”
陈奕诚转过身子,轮廓分明的脸庞突地泛起一抹浓浓的讥讽和嘲弄。
“让你们云家死得这么干脆壮烈似乎不太解我的气……也许,让你们受尽耻辱,体会到生不如死这个至理名言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语毕,陈奕诚站起身,刻意缓缓逼近距他只有几步之遥的云飞瀑,而后者,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俊美的脸庞顿现防备之色。
“既然是和云流溪一模一样的脸蛋,那么即使身为男儿身,我倒也可以屈就一下。反正早就有人传我和皇上有断袖之癖,现下倒刚好趁此机会尝尝断袖的味道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好。”
也许是陈奕诚眼中的邪气和欲望过于真实和赤裸裸,被逼迫的一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殊不知,此举却刚好让自己陷入陈奕诚的势力范围之中。
“既然你有代嫁的勇气,那么床笫之欢也是你该应尽的义务。”
话音刚落,云飞瀑便被一掌推倒在早已准备好的龙凤喜床上,红色的帷帐也随之悠然而下,遮掩去一片禁忌之色。
依然没有太多的惊惶,云飞瀑不起任何波澜的口吻象是在话家常。但他的轻松显然惹恼了陈奕诚,下一刻,嫣红的嫁衣便支离破碎地飘落在地。
虽白皙如雪却也蕴涵着深不可测的力量,云飞瀑微微起伏的胸腹间两道红色的痕迹油然浮现。
阴鸷的目光扫过清晰无比的粗暴证明,讥讽的笑再次攀上了那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性感双唇。在冰冷的指腹轻拂这两道怒气的烙印的同时,恶毒的言语也再度如同挣脱枷锁的野兽般汹涌出笼。
“如此美丽的肌肤,怕是连娇生惯养的六公主都无法媲美……只可惜——这冰肌玉肤却是生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阴阳颠倒,雌雄莫办。不过,也好,至少可以少几分作呕多几分情趣。”
“想不到帝都城百姓敬重的陈将军居然有自虐狂。”无视于已探入自己下身的大手,云飞瀑双臂枕首,冷静地看着怒火在陈奕诚的眼中愈燃愈烈。
“这不敬之语当做何解?”陈奕诚停下了手中尚算温和的动作,平静语气下的狂风暴雨已蓄以待发。
“既然龙阳之事让陈将军有作呕的欲望,但陈将军你却依然坚持要打肿脸充胖子以满足猫的好奇心——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不是自虐狂是什么?”云飞瀑怒到极致,失控的情绪反而冷却。
“陈某着实该为你的舌灿如莲喝彩。”当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云飞瀑已如初生婴孩般一丝不挂地平躺在陈奕诚的视野里——
完美的修长,是全然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惊艳,倘若女子那凹凸有致的玉体是引人情欲大发的娇艳罂粟,那眼前这具隐藏着力与魅的身躯就是使人心生膜拜之情的高山雪莲。
“本是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不过现下看来,你的一番话语倒让我开始乐在其中了。”
毫不斟酌力道地将光裸的躯体压上那一片雪色,并怒气稍平地看见在那一瞬间云飞瀑那俊美的容颜因为吃重而微微扭曲了一下,但随后他便运出真气来抵挡陈奕诚的蛮力。
狂风暴雨般的啃啮毫不留情地自云飞瀑的颈间扩散到胸前,继而是腹部,充满弹性的臀,肌肉匀称的双腿,甚而至于是接近男性部位的大腿内侧。
奇异而陌生的感觉随着陈奕诚的恶意侵略渐渐弥漫到了身体的每一角落……
很痛……但并非只有疼痛,那细微的酥麻感亦伴随着刺痛布满了全身……
然而下一刹那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巨痛,却将那微笑酥麻感细细汇成的溪流冲刷得无影无踪……身体,仿佛被恶狠狠地一下撕裂成了两半,血腥味自咬破的唇齿间和饱受凌虐的交合处逸出,空气中散布着暴力与情欲的味道……
仿佛过了天长地久,那一波胜似一波的巨大痛楚才随着体内壮硕的猛然退出而慢慢缓和下来,然支离破碎的感觉却仍是让他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纹丝不动地躺着。
什么极至的龙阳之欢,简直是一派胡言!
陈奕诚冷冷的视线从那染着刺目鲜红的苍白唇瓣缓缓移至腹下那一片惊心的暗红,而两人身下的那一片白色织锦上亦是斑斑驳驳,惨不忍睹。
……怕是女人的第一次也不会这么惨烈……
自嘲地扬了扬浓密的剑眉,陈奕诚退开身子,不再让自己的重量压制看起来已出气多入气少的云飞瀑。
简单地用外衣围住腰际,陈奕诚下了床,吩咐守护在花厅外的贴身侍卫边牧抬来木桶和热水进行浴身。
虽然对主子新婚之夜的奇特行为疑心大起,但边牧聪明地压下心中的疑问,站定在陈奕诚的身后准备随时侍奉,只悄悄地利用余光朝红帷帐掀起的一角瞥了一眼。
“边牧,如果还想你那对爪子平安无事的话,就专心做你的事。”虽然背对着侍卫,但边牧的一举一动仍然没有逃过陈奕诚锐利的双眼。
“是,大人。”
虽然嘴上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但边牧的心思却大呼冤枉——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就那么芝麻绿豆大的缝儿,就连缎被都看不到个角儿,更别说夫人的花容月貌了!呜呜,还平白挨了主子一顿训,他真是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