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昨晚就同本官打了招呼,本官把尊夫人从水牢提了出来,不然赶上今早钦差视察,尊夫人不管清白与否,都没法子再出来了。”
贺轻舟哪里不知这官老爷的意思,走上去将手伸到官老爷的袖子里,暗中将一叠银票递过去:“多谢郑大人,您费心了。”
“客气,客气,你是薛大人的朋友,也就是本官的朋友,以后再有冤情尽管来找本官。”
“多谢大人。”
贺轻舟再三拜谢,才带着几人出了牢房。牢房门口停着辆普通的马车,莫沾衣跳上去,伸手拉书墨:“弟弟,快上来。”
贺轻舟脸色一紧,伸手将莫沾衣推进马车,吩咐书墨快些上来,书砚驾车回住处,越快越好,路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
回到住处,书砚想跟着到正厅,却被贺轻舟赶了出去。他不能违抗贺轻舟的吩咐,只能乖乖守着院门。
“你说书墨是你弟弟?”贺轻舟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红木椅上收紧。
莫沾衣便将在牢里的事同贺轻舟说了一遍。半响都没等到贺轻舟的任何话语,莫沾衣有些不满,坐到桌子上扯扯贺轻舟的耳朵,大喊道:“你怎么不说话,都不替我开心?”
“开心?”贺轻舟垂眸,重复莫沾衣的话。
“当然开心啊,我本来什么都没有,但是突然间就有了好多东西,这难道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可是,你不为你的父母亲族难过,不为你有尊贵的身份却沦落至此而难受?”
莫沾衣挠挠头,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难过,有总比没有强啊。我这样都要难过,那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是不是该整日痛哭?”
贺轻舟依旧不肯看他,低着头,声音低沉:“那,你,可还愿意同我过一辈子?”会嫌弃他么?嫌弃也不行。王爷之子又怎样,还不就是个被通缉的犯人,只要他牢牢握住,谁也抢不走,莫沾衣想逃也逃不走。
“如果……”你肯管我一辈子都吃好吃的,我就跟你过一辈子。永远跟贺轻舟在一起,听起来真美好。
“不用说了。”贺轻舟打断莫沾衣的话,他腾地站起来,呼吸有些急促,音调也与平日大有不同:“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们俩个准备沐浴,臭烘烘的,难闻死了。”贺轻舟边说边掀了帘往里间走,回头冲书墨言道:“牢里的事,不许对书砚提起。敢提一句,我就给他板子吃,听到没有?”
他尚且自卑,更何况是身在奴籍的书砚。
“公子为什么不许我说给砚哥听。”书墨往莫沾衣身后缩了下。知道莫沾衣是他的兄长后,他就更加依赖莫沾衣。他委屈道:“我好想跟砚哥说。你是我兄长的事,我是想让他第一个知道的。”
莫沾衣心疼自己的弟弟,并且他也深有同感,他希望贺轻舟是第一个亲耳听到他说找到亲人这件事的。
“他不让你说,你可以写啊。”
☆、76金陵
“后面痒痒。”莫沾衣伸手要挠。
贺轻舟抓住小爪子,往莫沾衣头上浇了一瓢水下去。“挠破了留疤。等会洗完了,我给你涂药。水牢是什么地方,进去一趟只起身小红疙瘩算好的了。”
莫沾衣别别扭扭的洗完,随便擦了擦,就扑到床上去,大展着身子喊去拿药的贺轻舟:“我好了,你快来抹。”
“不知羞。”贺轻舟端着两大罐膏药进来。
“这药的味道真难闻,不过应该管用,你可别全都招呼到我身上去,抹一点就成。”莫沾衣实在是怕贺轻舟将两大罐药全糊在他身上,依贺轻舟心急的作风,可能性很大。
抹着抹着,就变成摸着了。贺轻舟揉捏莫沾衣肉嘟嘟的屁股蛋子,久久也舍不得离开。莫沾衣被他摸的来了感觉,翻个身,指着小沾衣,豪爽道:“这个也起了疙瘩,你给我抹抹。”
被翻红浪……
*
修整了一天,夏日的天黑的晚。在黄昏到来之前,贺轻舟决定带着莫沾衣、书墨、书砚到金陵城里逛逛,给莫沾衣和书墨两个不常出门的人长长见识。
莫沾衣要长的见识,自然是金陵城的美食。金陵城是前国都,汇聚天下美食,他们只吃了半条街,莫沾衣的肚子已经圆滚起来。
尽管钱花去不少,贺轻舟却十分高兴。莫沾衣好哄的很,给些吃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呢过忘在脑后,不必他费心思去劝。
他有意哄莫沾衣高兴,给两个小家伙买了不少美食,以及好玩的物件。等到两人都吃的动不了了,他又建议去江边看花船。
金陵挨着江边,造船行业向来发达。到了晚上,人们并不像其它地方,早早便关门歇下。他们不但可以逛夜市,还可以到江边去欣赏花船。所谓花船,是挂满了一盏盏花灯的船,在江上用铁链子并排栓开,做买卖的人可以租下一艘船或者一间屋子,继续在晚上做生意。其实也算是夜市,但要比普通的夜市热闹,因为有许多外地人慕名前去,多以观赏花船为主。
“我们能去租个小船玩么?”书墨拎着花灯问。
“不行,晚上太晚上太危险了,明天再来玩。”贺轻舟扫了书砚一眼,见后者失魂落魄的模样,大抵是猜到他已经知道了。
贺轻舟要了个视线好的套间,将两个看的正新鲜的小家伙赶到里间去,他将门掩好,扯过书砚低声问:“书墨跟你说什么了?”
“公子。”书砚垂头,不再说话。
“你不必担心,他们俩跑不了。”贺轻舟并不是仅仅是在劝书砚,他不会让莫沾衣有离开他的可能。
书砚不信:“可是,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们没那富贵命,现在这家已经坐稳了,即便有人向着他们,也不可能改变大势。而且,就冲他俩的脑子,能成什么大事。他俩单独放出去,能不能存活还是个事,再者,我想,他们不会想离开我们的。”
书砚没说话。
贺轻舟勾唇劝道:“何必多想,他此刻自保都难,你可比他强,何必庸人自扰。”
“可……”
“不,你竟然摸那个姐姐的胸,我可不能让书墨跟你学坏了。书墨,快捂住眼睛。”里间莫沾衣大呼小叫。
两人听着不对,赶紧推门进去。透过窗口看到贺行舟搂着美人举杯遥遥向这边致意,见贺轻舟出现,拉着长长的调子调笑道:“三弟,来了金陵也不与为兄说一声,为兄好生伤怀也。”
“大哥,你那里太乱了,来我船上。”贺轻舟回头嘱咐道:“别对他提起咱们最近的事来,不只是他,任何人都别说。”
书墨听话的点头,跟着莫沾衣躲在屏风后面玩皮影。
贺行舟搂着花魁进来,进门先拿扇子照贺轻舟的脑袋就是一下:“瞒着我来金陵做什么?”
“哪里是瞒着你?”贺轻舟心思一转,已经计上心来,请贺行舟入座,愁眉苦脸道:“我来,是因为三叔要把杭州城钱庄的银子搬空了。”
“什么?”贺行舟坐不住了,挥手让花魁退下。“怎么回事?”
“你先说与我,这些日子,你跟三叔都做了什么,三叔可有背着你独自开了商铺?”
“我二人到了金陵,他每日出去帮我结实金陵的达官贵人,很少回来店里,偶尔晚上会让我作陪,请那些人吃酒。钱庄的生意渐渐好转,如今本钱都快要回来了。三叔说,他还在为我四处结识贵人,说是能将贺家钱庄捧成金陵第一钱庄呢。”贺行舟说着说着,便有些激动,仰头灌了杯酒入口。
莫沾衣从屏风后出来,把贺轻舟他们桌上的烛台端走。贺轻舟边严肃地编排瞎话给贺行舟听,一边很是自然的给莫沾衣垫了块布巾,防止蜡油流出烧到手。
“你就放任他在外做事。老太太前几日找我过去,说钱庄少了三万两银子,你想啊,钱庄一向归三叔管,他是只动了三万两就能被老太太发现?而且,唐若浔也往金陵寄了不少东西来,包括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竹节粉彩花瓶都送了过来。”
贺行舟不解道:“他这是做什么,不必为了帮我将那花瓶送人吧?”
“他自然不是为了帮你,我想,他是背着你要在金陵开自己的钱庄。”
“你的意思是,他要脱离贺家?”贺行舟蹙眉。
贺轻舟叹道:“他哪里是脱离贺家,他是要掏空贺家后,在另立新的贺家。大哥,我送的那个软青,你可派到他身边去了?”
“派了。”贺行舟答的没底气。
“想办法把她叫来问话。”
贺行舟支吾道:“生意好转之后,我就再未联系软青,谁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别已经是三叔的人了。”
“我的傻大哥,当初人都给你打包好了,你能忙着找姑娘,就不能办点正事。”前话说够了,贺轻舟这才亮出自己的目的:“明日带我去钱庄看看,最好能让我看看账簿,见见那些达官贵人。可先说好了,我可没抢你钱庄的意思,都是贺家的产业,我也想它好。”
贺行舟笑道:“哪里,我还能不信你?”
莫沾衣玩累了,跑出来抢贺轻舟座前的杯子喝水。吓得贺轻舟赶紧给他拦下来:“这是酒。书砚,给夫人倒杯茶,要热的。”
相似小说推荐
-
随风留云 完结+番外 (墨黑花) 作为杀手他杀了太多人,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他爱上不会回应他的人,又被不喜欢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侵犯,施毒控制。...
-
[强强]重生之嫡子 (云过是非) 2013-06-29正文完结,伪FZ,强强这就是一个从“世家宅斗”到“沙场封侯”的(伪)FZ慢热文郁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