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剑,一把从左后方削下来,另一把后发而先至,从右前方刺过来,我已无暇分辨攻过来的剑是谁的,使出一招烟波浩淼旋身打歪前方剑的走势,继而架住后面的剑,企图将其震开。
熟料,后面那把剑上带着历经岁月积淀下来的深厚内力,根本不是我投机取巧,用日魂得来的不服管束的阳元真力可以抵挡的。
我后退一步,堪堪架住重若千钧的剑,秋水剑被震得悲鸣一声,整个右臂被震得发麻,胸口一痛,一口血涌上喉头,后背左肩处一凉一痛,先前的那把剑已然刺入皮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闯阵落败后
我咬紧牙关,勉力运转着阳元真气,用力挥开面前的剑,脚下一点,向右滑出五步,转回身,清渠脸上掺杂着惊异与愧疚的神色落入眼中,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剑身滑落。
“阿爸!”我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一个带着哭腔的童音尖叫着钻入耳中。
豆包!我脚下一滞,肋下一阵刺痛,我赶忙举起袖子掩在嘴上,一口心头血喷入黑色的衣袖之中。
如此一慢,三把剑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我勉力举剑,却已无力回天。阳元真气流转不畅,脚下的鬼迷踪也无法提速,只能眼看着剑已近身,我甚至能听见剑气划破衣服的声音!
邢天曾经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少林的十八铜人阵、金刚伏魔圈与武当的四象两仪剑阵,阵势一经启动,阵中之人便走不脱逃不掉,除非布阵之人自行停止……”
我果然是太过天真了!
就在我命悬一线之时,腰上忽地一紧,我轻飘飘地飞起,落入一个臂弯之中,鼻端嗅到熟悉的气息。
那人环住我的腰飞身后退,捉住我握剑的右手,挽出一个剑花,以鬼魅一般的速度连连出招,震开两把剑,脚尖一点,一个漂亮的转身,环住我的手换了一边,红莹一吐,闪出几点细碎的星光,将最后一把剑缠住,星光再闪,蹦出些耀眼的火花,宝剑已然打落在地。
身边的人带着我几个走位,掠过清渠的方位,红色带碎星的鞭花如蛇信一般缠向清渠的左臂。
清渠才从这突变中回神,根本来不及躲开这一击,他的左臂本就带伤,那次在树林中他就故意让我知晓,若再挨这么一下子,怎么得了?
我心中一急,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抓,虹影碎星鞭却诡异地转了个弯,从我手边绕过,乖顺地盘到执鞭人的腕上。
片刻间,来人已揽着我出了剑阵,发丝拂动,衣袂翻飞,翩然落地。
我心里一松,眼前一阵眩晕,浑身发软,连带着身边的人一起跌坐在地上,那人紧紧抱着我,卸去了所有的力道,手指翻飞点住我几处穴道,继而一手扶我靠在他怀里,另一手贴在我的后心,一股熟悉的内力注入我体内,近乎狂乱的阳元真气仿佛遇得到了主人的安抚一般,不再如先前那般躁动,在那股内力的疏导指引下,游走于经脉之中。
待眩晕的劲儿缓过去,我抬头看向身后的人,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邢天的脸黑得像锅底,在我背上一拍,低声怒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我吼间一阵腥甜,举手将一口淤血吐在袖子里,转头去寻豆包的身影。小孩儿在清溪怀里又踢又挠,挣扎着要下地。
邢天揪住我的衣领,在我耳边低吼:“我说过让你呆在那儿等我,谁允许你走的?!”
我微微顿了一下,抬起眼睛望着他。眼前的邢天应该只有二十岁的样子,我不明白他为何要以这种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什么意义呢?是想戏耍嘲弄我?还是不敢以真面目上武当?亦或是,根本看不起武当?
无论哪一样都与我无关吧?我推开他,勉力坐起身,别开眼睛,压低声音漠然道:“多谢教主出手相救!属于你的东西,我暂时借走,死之前一定还你!”
豆包已经挣脱清溪的怀抱,脸上挂着眼泪,迈开小短腿儿,哭喊着向我跑来,脸上的害怕与不安让我心疼自责。
我脸上笑开,伸出衣袖尚算完整干净的右手,迎向豆包。小孩儿速度不减,一下扑进我怀里,撞得我胸口一痛,血腥的味道一下上涌,我咬牙咽下,笑着单手搂住抱着我哇哇大哭的豆包,一颗悬了多日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邢天却突然把豆包从我怀里扯了出去,冷声喝道:“自己站好!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我一听就冒火了,我的儿子要你来教训?!我伸手就去够豆包,顺便抬头赏给他一个白眼。
豆包被邢天吓了一跳,抱住我的胳膊,扭动小身板想挣脱他的魔掌,挥舞着小拳头哭道:“坏人!离我阿爸远点!”
清溪也追了过来,揽住豆包道:“豆包乖,不哭啊!阿爸受伤了,当心碰到伤口。”
豆包一听马上止住了哭闹,抿起小嘴儿抽抽搭搭地流眼泪,一双哭成核桃的眼睛在我身上转来转去,发现我右臂外侧的一道手指长的伤口,蹭过来小心地抱住我的手臂,问我:“阿爸痛不痛?豆包给你呼呼。”撅起小嘴儿对着伤口吹了几口气。
我笑着把豆包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哄道:“不痛了,豆包再给阿爸亲亲,阿爸就没事了!”说着把脸往他面前伸了伸。
小豆包儿乖乖捧住我的脸,啵的一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笑着换另外一边:“还有这边!”豆包吸吸小鼻子,听话地亲了一下,睁着红肿的双眼问:“阿爸没事了?”
我给他擦干净小脸儿,指了指右臂上的伤口:“没事了没事了!你看,已经不流血了!豆包不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肿了,阿爸好心疼哦!”
豆包抹了抹眼睛,乖巧地道:“嗯,豆包不哭,阿爸你赶快好起来,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喜欢这儿!”
我心下黯然,这次真是吓坏这小孩儿了。我抱紧豆包,脸贴在他头顶蹭了蹭,柔声道:“好,等阿爸养好伤,我们就下山去!”豆包把脸埋在我怀里闷闷地应了。
我抬头看了看,剑阵已经撤了,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清渠立在清溪身边,眼含歉疚地望着我。我对他们笑笑:“这几天多谢了,豆包还得请两位再照看一些时日……”
清溪忙着摆手,又连连点头,看得人眼花,嘴里急急地道:“白大哥放心,豆包就放我们那里,大哥安心养伤就好!”
清溪的侧脸上有三行细细的血痕,该是方才豆包挣扎之时留下的。我把豆包从怀里扯出来,握着他的肩让他转身对着清溪,峻声问道:“豆包,师叔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抓的?”
清溪脸上一红,忙抬手遮挡,摆手笑道:“不碍事的,小伤而已!豆包也是不小心。”
我道:“做错事就是做错事,该认错认错,该担什么责任担什么责任,你们也别太惯着他了!”
清溪脸上带着些尴尬,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清渠拉了一下,收到一个眼神,不再说话。
豆包委委屈屈地缩在那里,抬头看了看清溪,乖乖认错:“是我抓的,师叔对不起!”
我再次把豆包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发,笑着哄道:“豆包真乖!这几天还是跟着师叔,好不好?”
豆包看了看我臂上的伤,问:“那我可以去看阿爸吗?”
我蹭了蹭他的额头,笑道:“自然可以,阿爸也很想豆包呢!但是得让师叔或者师伯带着你来。你自己一个人不能乱跑,知道吗?”
豆包听我这般说,心情稍微好了点,眨眨眼睛,乖巧地点头道:“知道了!”
清溪弯下腰,伸手来牵他,我笑着亲了亲豆包,小孩儿拉住清溪的手,恋恋不舍地对我道:“阿爸好好养伤,豆包明天来看阿爸!”
我捏了捏豆包的小嫩脸儿,哄道:“好,豆包要听师叔师伯的话,记住了?”
豆包点头:“嗯,记住了!”
我看着豆包被清洗牵着走出演武场,转过院门,再也支撑不住,被疼痛和虚弱拖入黑暗之中。
我并没有昏睡多久,醒来的时候正是上灯时分,身上的伤已经都上了药包扎过了。
清渠就坐在房中,见我醒来,忙扶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带着局促道:“秋练,你的伤……我很抱歉,对不住!”
我喝了水,把杯子递还给清渠,笑道:“没碍的!你已经帮过我了,不用介意!”清渠勾了勾嘴角,微低下头。
我这样说清渠似乎并没有好受一点,我继续笑:“你若真觉得对不住我,就帮我照看好豆包,那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清渠这才笑起来,正好小道士端了托盘送粥送药过来,清渠站起身,道:“豆包有我与清溪照看,你不必担心,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吧!”
我点了头,目送他走出房门。
被阳元真气折腾过的经脉还叫嚣着疼痛,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让我喘不过气来,相比之下外伤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想来清渠给我用了上好的白药。
我胡乱地把粥与药都喝下肚,虚弱地躺回床上,因为左肩上的伤,我只能侧身躺着。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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