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忽地想起了什么,就问道:“你近日来可是很嗜睡?”
叶雪空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你除了酸的东西,可还想吃些别的?”
叶雪空皱皱眉,想了想,就摇了摇头。
楼玉茗话语里已有了些喜意,“那……你可有恶心欲吐的症状?”
叶雪空歪了歪头,似乎是不知为何会有这么一问。他回想了下,就摇了摇头。
楼玉茗眼见叶雪空否认,心里的喜意又蔫了下去。他皱着眉,将叶雪空翻来翻去地看了几遍,不对呐,叶雪空这人比较瘦削,前几年他一直想将叶雪空养胖一点,可叶雪空却一直胖不起来。
如今,不过是让他吃下了孕子药两个月,他就胖成这样,若非有了,又怎么说得通。
原来,楼玉茗跟叶雪空成亲后不久,他就从洛雪凰处得到一粒孕子药,当时他便瞒着叶雪空给他服下了。想想,这药也吃下去两个月了,这也该有了。
他翻看过医书,也偷偷问过楼里的大夫,这孕妇妊娠时可是会呕吐、食欲下降的,可是,叶雪空却完全相反,只有进没有出,吃得比平时还多。
想了想,楼玉茗哄着叶雪空睡着后,就书信了一封给洛雪凰,问他究竟这是怎地回事。
几天后,洛雪凰回信了,他言说兴许是男子体质不同于女子的缘故,是以方会出现相反的症状,但绝不会有太大影响。
楼玉茗还是不放心,有一天他偷偷地瞒着叶雪空,点上了他的睡穴,而后让他们楼内的大夫给他把脉,这亦下,可把他乐开了花了。把脉出的结果,便是叶雪空有了两个月的喜了!
得到这个消息,楼玉茗一整天都笑不拢嘴了,连手下犯错,他都是一脸笑意地拍拍那手下的肩膀,说错得好,错得好。这让犯错的手下一惊一乍的,生怕楼玉茗说的乃是反话,而事后又将他挑出去狠狠惩罚一番。
楼玉茗未免叶雪空知道此事后气恼,便要那大夫将此事瞒下,而他则像捧个易碎物品般天天在叶雪空身边寸步不离地看顾他,还拿喝补药的借口哄着他喝安胎药。
叶雪空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时间一久,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楼玉茗的公事繁忙,平日里大都是他一人在床上睡觉或者在庭院里玩闹,他若不去找楼玉茗,便只得在吃饭时,才能见着他。
可如今,楼玉茗天天黏在他的身边,连办公事都要抱着他来处理,还不许他乱跑,必要他待在楼玉茗身边才行。他即便是下个床,楼玉茗都紧张兮兮的,生怕他摔倒似的,无论他去哪,楼玉茗都要抱着他去。
他虽说喜欢楼玉茗,但是这样天天被他黏着,还哪都不能去,长久下去,自然受不了。
这天晚上他终于爆发了,他朝楼玉茗喝了几声,说他让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
结果楼玉茗只是一怔,也不跟他发火,还一个劲地哄着他,说是为他好。
可叶雪空哪听得下去,怀孕的人脾气最燥,他力争几次都不行后,就火大的开始摔东西了。
楼玉茗吓到了,真怕叶雪空被那些东西的碎片弄伤了手,他只得连连道歉,说再也不会强迫他了,叶雪空才恨恨地停手,然后叶雪空把他的枕头丢给了他,赶他到隔壁房去睡,言说今夜他要自己一人独处。
楼玉茗无法,只得依依不舍地看着叶雪空,露出一副很无辜动人的表情,期望叶雪空能回心转意。但叶雪空脾气一上来,啥都拉不住,他喝了几声,就把楼玉茗赶走,而后翻身倒头就睡,理也不理那站在门外恳求的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些时候,楼玉茗不敢再黏着叶雪空,只得在夜半时偷偷回房,搂着叶雪空入睡,而在天亮时,则在钻了个洞的隔壁房,边办公,边时不时地看叶雪空的状况。
有一天,叶雪空终于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了,他的肚子越来越大,都快成一个球了。虽说他近来食量非常大,但也不至于会圆成这样。
他思前想后,又联系到楼玉茗近来的表现,他终于发现了问题!
“美人儿——美人儿——”叶雪空焦急地大喊出声,他知道楼玉茗一定会听到。
“怎地了?”楼玉茗冲了进来,慌张地问道。
叶雪空紧张地抓起他的手道:“美人儿,我病了!”
“什么!”楼玉茗一惊,就大喊道:“来人呐,叫大夫!”
楼里的大夫急匆匆地赶来,刚进门就被焦急的楼玉茗一把抱起,用轻功带他到了叶雪空的床前。
大夫被楼玉茗吓得不轻,他虚抹了一把汗,正要给两人请安,但楼玉茗一挥手就打断了他,让他快些给叶雪空探病。
大夫以为叶雪空出了什么大事,就急忙给他把起脉来。把了一会,大夫的脸色就由原先的紧张变回了常态。
他松开了手,站起身给楼玉茗拱手道:“楼主,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动了些……火气,稍后老朽开些药给公子服下,祛祛火便可。”
楼玉茗一听,就松了口气。可是叶雪空却怒道:“胡扯!”
这一喊,楼玉茗的心又揪起来了,他瞪了大夫一眼,要他好好探清楚。
大夫一骇,抹了抹额上的汗,正要再查探一次,可却被叶雪空的动作吓得傻眼了。
只见叶雪空一把扯开了自己的上衣,然后用手指着自己那白花花圆滚滚的肚子道:“我若没病,那这是甚!”
楼玉茗与大夫俱都一愣,楼玉茗眨了眨眼,便快速地反应过来,把叶雪空的衣服拢好。
而后楼玉茗背着叶雪空狠狠地朝大夫使了个眼色,让他圆谎,不然就有他好受的。
这大夫抖了抖身子,心里暗暗叫苦。他清咳了一声,糊弄道:“咳,老朽认为这是公子的肚子。”
“屁话!那为何会如此大!”
“这……兴许是公子甚少活动的缘故,使得身上的肉下坠,形成了……呃,这般形状。”
“啊?”叶雪空一愣,便忽地恍悟,翻身就要下床。
楼玉茗赶紧抱住他,以免他乱来,“雪空,你要作甚?”
“我要出外活动筋骨,我要练武!”
这一句话,把楼玉茗与大夫吓得不轻,如今叶雪空可是孕夫,要是让他乱动,指不准这娃儿就没了。
俩人赶忙编造各种谎言,哄骗叶雪空,花了好大的劲,才把那闹腾的叶雪空劝了下来。
大夫走后,叶雪空闷闷不乐起来,他搂紧了楼玉茗的腰,软声道:“美人儿,今夜回来陪我睡罢。我想多陪陪你。”
楼玉茗一喜,莫非叶雪空受刺激开窍了,便笑着点头答应,还将叶雪空揽在怀里,凑唇吻上他。
然而他却不知道,叶雪空心里却是一种想法。自己这怪病想必美人儿和大夫都知道了,只是怕我伤心才瞒着我的。难怪美人儿先前喂我喝那么多补药,想必那都是治疗我怪病的药罢。
“美人儿——”叶雪空噌了噌楼玉茗,话语里带着些许哀戚。自己这病不知何时能好,兴许无药可救,就这么去了。若是他走了,美人儿一人孤孤单单的怎么办,他好不甘心,他要好好珍惜这仅存的美好时光。
就这样,叶雪空怀着这样的想法,对楼玉茗加倍好了起来。而他也不再那么贪睡了,每天都逼着自己早起,跟着楼玉茗去办事,他要用有限的时间,去多看看他的美人儿几眼。
楼玉茗眼见叶雪空突然变得乖巧,也没多想,只好好地待叶雪空,照顾好他。
很快,时间便这么飞速流逝。叶雪空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了,而他的心情也越来越难过。这病愈来愈严重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快要离开美人儿了?
叶雪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哀戚地想着。忽然,他的小腹一阵紧缩,紧接着他肚子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绞得他冷汗唰地直流。而他的下|体则如撕裂开了一般,几道鲜血便这么流了下来。
“美人儿——美人——”他无力地捂紧肚子,嘶声喊道。是不是他快要死了。
“雪空!”楼玉茗冲了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碗,抱紧了叶雪空,嘶声喊道:“大夫,大夫!”
大夫赶来,看到了这个情况,给叶雪空切脉后,便说道;“公子,快要生了!”
“什么!快……快去准备!”楼玉茗一听,紧张得话都说不流畅了。他抱紧了叶雪空,不断地输内力给他,支撑着他。
叶雪空的神智已经不清了,他不断地逸出痛苦的呻|吟,冷汗浸湿了全身。他觉得他痛得快昏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凑到他耳边,喊他用力,使劲,又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嘈杂的人声一直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可他脑海里除了剧烈的疼痛,就再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他痛苦的呻|吟声逐渐变成低沉的嘶声,他觉得身体要脱离自己而去了,强烈的痛楚让他巴不得一刀杀了自己,来个痛快。
几声高昂的尖叫后,他瘫软了下来,那强烈的痛楚终于渐渐平息,而后他就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