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原来这个三颗星难度在这里等着她。
言琛眼中的暗沉愈深,如同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他从来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忤逆自己,偏偏言朝歌从回家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话。
朝歌只觉得在那样的视线下,心脏倏然一片冷,四肢百骸仿佛从骨头中开始抽搐,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进骨头缝里,连试图开口的喉咙都在微微颤抖着。这是来自上过战场的,言琛的威压,还有她灵魂里刻着的对父亲将近二十年的敬畏。
如坠冰窟。
然而她的眼眸越加发亮,亮的如同黑色夜空中闪烁的晨星,仿若燃烧着灵魂换来的坚持在言琛这样可怕的眼神中稳稳坐着的力气。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看着言夕低着头却翘着的嘴角,看着言琛带来深深压力的眼眸,嗓音里夹杂着轻轻颤抖的音色,笑的那样失望,她说,“我一直相信,我的爸妈是很爱我的。他们会对我很好,就算在我小的时候把我扔给爷爷奶奶带我长大,我也总是这样相信。可是呢,在我长大之后第一次踏上回家的路时,我却被别人毒死,零号毒素,差点连自己的家门都走不到。我这么命大,人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后福又是什么?一次次地希望又失望?说不定我的命原本是没错的,我就应该死在那里,对不对?”
她的笑容随着话语的加深,也在脸上越加的灿烂。心底越伤心,笑的越漂亮,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那是一种深藏着一切反面情绪的笑容,透着一股诡异的美感。言夕竟然莫名的觉得可怕,总觉得看到了一个不顾一切撕毁眼前一切的家伙。
就像是一个亡命天涯的狂徒,将一切孤注一掷,迎着一切危险,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也只为了笑到最后一刻。
言琛被她所说的内容所惊诧,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把黑手伸到了言家人的身上。连李婉芳也露出了有些惊慌的神情,从来不敢想象这个自己并没有投入多少心血的小女儿身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饭桌上一时陷入了可怕的沉寂,朝歌嘴角的笑容带着深深的嘲讽,不知是嘲讽别人还是嘲讽自己。她看了一眼无言的众人,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言夕似乎开口想要说什么,言琛的眼神立刻落在了她的身上,吓得言夕的呼吸一顿,忘了要说什么。
走出了饭桌,朝歌才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轻微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这是属于本能的生理反应,不管愿不愿意,只要她情绪一激动,就会这样。
即便心中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小红帽也像是被她的这个模样给吓住了一般,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刚刚那个,不如死在那里,是开玩笑的吧?你的语气也真可怕,简直黑-化了。】
小红帽觉得,平时朝歌比谁都惜命,不会是随便放弃的人。
朝歌挑了挑眉,一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着,开口的声音仍旧还有那么几分颤抖:“你说这个啊。不是的,我偶尔也会很厌世,厌恶一切东西,简称犯病期。习惯就好了。”
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语气是云淡风轻的,只有看到她此刻表情的人才知道,她翘起的唇角,微扬的眼角,耀眼的眼中,并没有半分光线。
一个盒子摆在她房间的桌上,已经被拆封过了,盒盖上摆着一张精致的银色请帖。将请帖打开之后,果然看到的是邀请去参加宫廷舞会的内容。
然后打开盒子,看到了里头一条白色的裙子,有些无语那人的审美怎么总喜欢用这么不耐脏的白色,拿起来之后却是一愣。
白色的裙子一侧是用深灰色的笔墨描绘的图案,颜色虽然素雅却因为收腰设计和不规律的下摆而使之完全不逊于其他礼服的设计。独特的领口线条,素雅到镌刻着文墨气息的泼墨画,能将她的每一处特色都彰显地淋漓尽致。
可这还不是最让朝歌惊讶的,只因为这条裙子,和她原先在家里买的一模一样。是她最贵的,也是最喜欢的裙子。每次穿的时候都在一边心疼一边开心。
天底下,真的没有比秦牧歌更了解她的人了。
微凉的布料禁不住蹂-躏,穿着这样颜色裙子的主人,必定会小心地对待它。因为这样的裙子,上头藏不住半分污迹。
换上之后,就连尺寸,都是完全合身的,好似她原本就是穿着这裙子穿越过来的一样。
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会专门为自己弄这样的衣服来。朝歌如此想着,眼眸中的冰冷已经全然融化。
连接了她的频率,朝歌在聊天框中输入一句话:谢谢,裙子很漂亮,我特别喜欢。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帮小红帽存够了能量,能够回家。那么,秦大将军,一定会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眷恋的人。
☆、第24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四个评价
周六在许多人的期待中到来。街上的车辆比起平时不减反增,甚至能够在专线上看到更多比平时要霸气地多的集防御和微型攻击于一体的类型,方向也正是朝着王宫而去。
朝歌起得不早不晚,不想去管昨晚自己的话在饭桌上砸出了一个怎么样的效果。她只知道自己果然是一个憋不住事儿的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很让人捉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啦,谋定而后动啦,在暗处观察敌人啦之类的方法,她统统学不来。
她就是那种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所以在原先的时候,就连玩的很好的朋友都会感慨她这样以后进入社会了可怎么办。
但是她没办法,每当看着镜子里,自己仍旧清澈的双眸时,脑海中浮现的总是那些所谓的大人们的眼睛,眼白微微发黄的,眼瞳深处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样子。她那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就算历经伤痛也不想舍弃的,大概就只有这双眼睛了。
她不想改变,不想有一天看着镜子,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所以她轻易地把事情说了,不管会怎样。她想,言朝歌本身要是在的话,应该也会把事情说出来的,因为言琛和李婉芳,可真正是这正主的父母啊,自己这样鸠占鹊巢的外人,都觉得忍受不了的话,原主只会比她更伤心。
也许有很多人对自己的亲人也会下意识地动点儿脑子,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她真的一点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换了衣服和鞋子下去的时候,她发现言琛竟然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好像并不急着去王宫的模样。
见到她来了,言琛的余光注意了过去,在朝歌安静吃完了李婉芳准备的早餐之后,收起了手边的报纸,淡淡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就走吧。”
啊?咦?等等,我已经准备好自己去了呀!
然而言琛并没有要听她的话的意思,率先往前走去。言夕穿着一身素绿色的同样淡雅的礼服裙子,然而论逼-格,还真就是朝歌的要更高。
尽管言夕似乎用的和她同样的面料。
至于言琛?从来都是一身军装走遍天下。虽然朝歌更喜欢的其实是自家老爸四十多岁,仍旧每天乐呵呵逗着麻麻,然后在她们几个小孩子的跟前摆出老父威严的模样。
言夕冷着脸看了朝歌一眼,率先跟在言琛的身后往门外走去。李婉芳在厨房里忙碌,可注意力是放在他们这边的,见朝歌有些不解,对她笑了笑,稍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朝歌跟上就好了。
朝歌微挑了下眉,无所谓地跟着言琛往前面走,正好省了她一趟车钱。
言夕对言琛夫妇的情绪也向来领悟的很到位,知道这时候不是挑事的时候,也很能按捺住性子,与朝歌之间做出一副和平的假象。
有言琛在,这类似房车的车型内部,气氛也是一片冰冷。言琛闭眼靠在身后的靠座上,权当闭目养神。
剩下朝歌和言夕,言夕的视线一直黏在朝歌的脸上,就跟看着一个早上没洗脸的人的目光一样。朝歌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懒得搭理她,视线平静地投向窗外。这个时代的车玻-璃可以自己选择是透明还是非透明,军部配备的车一般都是具有透明功能的,从外向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看着车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朝歌放空思绪,直接进入了发呆模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庞大的建筑物占据了朝歌的全部视线,王宫门口今天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各式各样只存在于科幻片中的集攻防于一体的车,整齐有序且无声地停在了元都王宫的大门口。言琛先一步迈步出去,各种交谈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并不是很吵闹的那种。
言琛的出现显然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朝歌和言夕分别在他的左右,只是朝歌落的更后面一些。言琛视线只略略地扫了扫,就将门口这些人的身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在有人攀上来交谈的时候,面容缓和了许多,唇角也自然地流露出笑意,看的出来对这样得场面已经非常习惯了。
言夕的脸上也挂着非常自然的笑容,显然对这样的场景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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