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夕阳西照,勾小钩老白温浅按约定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见了清晰明了的结果——一无所获。
“话说回来,李大牛呢?”勾三左顾右盼,也没看到某人的身影。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荒山野岭的,老白也有些担心。
只温大侠淡定地望着夕阳:“或许在哪里睡着了。”
事实证明,知李者,温也。
几个人又搜了半个时辰的山,总算在半山腰的犄角旮旯里看见了睡在树上的李大侠。三人上前,只见那树足要三个人合拢方能抱住,参天的枝干几乎遮天蔽日,李大侠呢,也不知爬了多高,总之在下面看来恍若一粒芝麻,不过这芝麻的鼾声倒内力十足,即使站在树下,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老白:“叫么?”
温浅:“叫吧。”
勾小钩:“李大牛你个好吃懒做的猪赶紧死回中原吧——”
树叶伴着土耗子的余音沙沙作响,李大牛很警觉的睁眼且瞬间弹起摆出御敌之姿,待品出风中之声乃熟悉的乡音之后,方才松懈,继而低头吼回来:“老子千里迢迢过来保护你,不是为了上山挖土的——”
“你就是奸懒馋滑,人家老白温浅快累掉一层皮了——”
“我那是有先见之明,不做徒劳事——”
“屁——”
“你个笨贼再说一遍!?”
“你骂谁贼呢!?”
“你!”
“我什么时候偷过东西!?”
“你天天都在偷死人东西!”
“那你还是刽子手呢,杀人不眨眼!”
“我那是替天行道!”
“屁——”
“我给你说,你要再让我听见这个字,老子……”
“你怎么样!”
“老子……老子……老子怎么越来越矮了!?”
“……”
李大侠和勾大侠由于拌嘴得太过投入,因此十分后知后觉,可老白与温浅思绪清晰耳聪目明,那是眼睁睁看着李大侠骑的这棵树低下来的。对,并非李大侠矮了,而是树低了,就像落了地的人参果,慢慢陷进土里,越来越矮,越来越矮,直至李大侠呆愣愣的伸腿迈下来——那时他所在的位置已经与地面高度无异了——那树终是彻底没了踪影。
树没了,洞还在。能吞下巨树的洞自然壮观,呈规整的圆形,长宽足有十几丈,看起来就像这一块的土壤被彻底掏空,只留下冷飕飕的地洞。
三人早退至安全地带,李小楼更是在落地之后迅速用轻功逃至最远,待飞扬的尘土终于落定,耳边再没震耳的闷响,大家方才小心翼翼靠过去,慢慢聚拢到巨坑边缘。
洞深不见底,一眼望去,除了黑漆漆,再无所获。勾小钩试着扔块石头进去,最终也没听见声响,倒不时有风吹上来,微微泛凉。
大家都被这场景惊着了,好半天,没人说话。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勾小钩才慢慢吐出一句:“看来,这里就是墓口。”
众人的心情自不用说,惊喜与无语交织,赞叹同黑线混杂,就连一贯淡定的温大侠都有些扛不住了,微妙的苦笑着:“这,这算怎么个说法呢。”
老白叹口气,清亮亮的眼眸恍若看透了世间一切:“总有些人被山猪喜欢,总有些人受墓口待见。”
番外 鸡飞狗跳寻宝记(五)
寻墓口可以只带干粮,可入那墓地底下便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勾小钩并没让大家轻举妄动,而是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在腰间,准备先行下去探看。
李小楼不解:“用轻功不就好了?”
勾小钩摇头:“此坑深浅尚不明了,贸然用轻功不妥。”
李小楼一知半解,但自知外行,也便不再多言。
结果绳子绑好,问题来了,另一端无处可绑。众人思来想去,最终目光都落到了李大侠身上——大牛大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你行不行啊。”李小楼捞着绳索,眉头紧皱十分不放心的样子。
勾小钩弯下腰紧了紧绑腿:“你行我就行。”
李小楼眯起眼,很想去看对方的表情,可勾小钩紧完绑腿便直接转身,招呼都没打,当真全身心信任一般,直接沿着边缘溜了下去。
李小楼无暇再想,当下双手紧紧抓住绳子,屏息运气,脚下犹如生根一般,任那头下坠之力不断增加,岿然不动。
这厢李小楼使力,那厢老白也不轻松,就好像绳子是握在自己手中一般,表情怎一狰狞了得。温浅被那一脸纠结逗乐,于是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然后上前拾起了绳子末端于自己腰间绑好,气息下沉,宛如一方石墩。
察觉有异的李小楼回头,待看清是温浅在帮忙,居然破天荒的冲他笑了下。
温浅看见,也回给他一个淡而真诚的笑。
……
短暂的相视犹如烟花,瞬间湮灭,之后二位大侠便各自扭头抖落鸡皮疙瘩去了。
有了温浅的帮忙,李小楼便可全神贯注地往下放绳索,只见那绳索从他的手心一点点摩擦出去,不快,不慢,完全配合着勾小钩的速度,于是那一端的勾小钩也愈发身手利落起来。
没过多久,便听见土耗子洪亮的声音从下面飘飘摇摇的飞上来:“我到底了——”
李小楼长舒一口气,不敢松手,但总可以短暂的松松劲儿了。
温浅亦然。
啥也没干的白大侠这会儿自然精气神全足,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冲着看不见底恍若深渊的墓口中气之足地喊:“下面如何——”
勾小钩的回答很快。
“大牛,拉我上去——”
李小楼险些栽歪进坑里。
上来比下去要容易多了,所以没一会儿,勾小钩的大脑袋便重见了天日。
“下面是条河。”勾小钩带来的消息多少让大伙儿有点惊讶。
“你确定?”李小楼往被绳子磨破了的手心儿吹气,可那不紧不慢的样儿实在让人瞧不出疼来,反倒好像第一次见着这种伤似的,眨巴的眼睛里透着好奇和兴味盎然。
勾小钩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随即便从腰间翻出个小瓷瓶,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直接抓过李大侠手心倒上去半瓶。
李小楼愣住,随即哭笑不得,这药量,敷熊掌都够了。
可破天荒的,李大侠把那不中听的调侃捂在了肚子里,只看着勾小钩平淡无奇的侧脸,然后越看越舒心。
勾小钩懒得理他,转身便跟老白和温浅说:“是条地下河,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这样记载过,说某些精通山川地理之人会特意给自己选有地下水的地方,因为陵墓多讲究依山傍水,但外水不如内水,这也是为何许多达官贵人都喜在墓室开凿水池沟渠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这河直通到苗神墓?”温浅猜测着问。
勾小钩想了想,才道:“我不敢打包票,其实这墓口来得也突然,我刚在下面四处查看过,总觉得这并非墓主人生前设计的,倒更像是建墓工匠们为自己留的一个出口。”
李小楼看了眼大坑,有感而发:“那这出口真宽敞。”
这回接茬儿的是老白:“或许一开始并非如此,而是那水慢慢把下面掏空了。”
李小楼总算琢磨出了门道儿:“意思是咱们赶巧了?正碰上塌陷?”
老白、温浅、勾小钩:“不是我们,是你。”
李大牛:“……”
众人商议,暂且回客栈休养生息,待明日弄来竹筏方可真正入这地下。结果晚上大厅吃饭时,才发现任五一行人不见了踪影。
“早上就不见了,”勾小钩给大家解惑,“估计这会儿已经在下面了。”
老白被逗乐了:“照你这话中之意,我该泼上一杯酒祭奠的。”
“都什么时候了,老白你还开玩笑。”李大侠说得焦急且义正言辞,然后一筷子挑起半碗米缆,吸溜两下,全进肚儿。
温浅瞥他一眼,叹口气,心说我也没瞧出你着急呢。随后略带担心的问勾小钩:“我们明早下去不晚么,会不会让别人抢了先机?”
勾小钩挑挑眉毛,随即露出个神秘微笑:“那要看怎么说了。我们下去晚,固然有风险,可他们下去早,也有风险,这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温浅歪头想了想,了然。勾小钩这是让对方给自己开路呢。
“可是,我记得你说过,别人碰过的墓你不碰,这是行规。”老白说完又想了下,确认回忆无错。
勾小钩点头:“如果这墓真被别人动过,且同行已经拿了那棺木里的陪葬品,我断然不会再动。可这越值钱的墓越机关重重,先下,却不见得能先抵达。只要他们没走到最后,没碰到棺材,那我们后来者居上便不算破了规矩。”勾小钩喝了口水,又补充一句,“况且我们发现的墓口,怕不是任五说的那个,所以两条路孰近孰远,难讲。”
“行了,说得人耳朵都长茧了。”李小楼不耐烦的起身,松了两下筋骨,便往外走。
“李大牛你干啥去?”勾小钩皱起张脸,不乐意了。
李小楼头也没回,只飘过来更加不乐意的仨字儿:“扎竹筏——”
相似小说推荐
-
别闹,娘子们 (宫槐@玉) 2013.05.23正文完结他不求国泰民安,不求权势及其与一身,也不求只手遮天,但求后宫的那些家伙能够听他一句:别闹了...
-
肥鸟当自强 (lililicat) 2013-01-16完结宅斗宫斗文,讲述的是不受宠的凤凰族皇子自强不息的励志故事。晋江金牌编辑评价: 凤舞朱明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