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仗着读档,经常单打独斗、莽撞冒进,但如今在有武力支持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不读档就不读档。
至于正直、善良、耍诈等等,都是身外之物,他现在连脸都不要了,还要那些东西干嘛。
贝尔摩德扫过周围人的荷枪实弹,面上笑意更深,“我确实...有点意外,本以为你我的交情,不用这么提防彼此。”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就算是透哥坐在这,我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他。”
白山把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摊开手显得十分潇洒,“投降吧,我把你送给公安,要不了几天,透哥也会和你见面。”
贝尔摩德轻笑了声,撑着下巴暧昧看向白山,“这确实是我预想的最糟可能性,不过你觉得我都想到了,还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餐厅内外,已经被我的人全部包围了。”
“那更外面呢?”贝尔摩德手腕翻转,便握住一管口红状小巧的东西。
“来这里之前,我把一枚微型炸弹随机送给了出门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人,那好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吧,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家里享用家人精心烹饪的饭菜。”
“可惜,那一家人永远不会知道,害死他们的......”
“好,威胁奏效。”
这算是捅到白山命脉了。
他是真的很想残忍一把赌一下。
但他也清楚
,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如果贝尔摩德手里的真是起爆器,那他就相当于是亲手杀人。
哪怕之后可以读档,也会因为没有心智防护,从而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白山撑了下额头,抬手示意周围人散去。
等人都离开,他才说道:“开诚布公吧,你为什么要保护小兰和新一?”
贝尔摩德微睁大眼,挑了下眉笑道:“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那我明白,但保护?是从何谈起的。”
迄今为止,她只将这件事告诉过安室透。
对方是个和她相似,对组织不算忠诚的人,又知道她的秘密,他们可以合作。
但对方看起来并不想和白山清辉割断联系,在势必会接触到白山身边的人的情况下,贝尔摩德必须要确保新一和小兰的安全。
在贝尔摩德尚未思考太多时,白山就解释道:“上次宴会,我看到监控里你给小兰一份巧克力,虽然是后来才知道的,但听小兰她们当时的讲述,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小兰说巧克力很好吃,她们还在房间里看了你主演的电影,叫......什么的秘密。”
“《波西米亚的秘密》,我比较喜欢的一部悬疑电影。”
“对,就是那部电影。”白山点点头,“我还问她是不是以前见过你,小兰告诉我,她不认识克丽丝,只在去年时候见过一次莎朗。”
“在我有限的了解中,你虽然不是那种杀人如麻的家伙,但也绝对不会主动与人亲善。”
白山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基于A药表现出能让人变小的特性和贝尔摩德高超的易容术。
“你即是莎朗,也是克丽丝,对外宣称你们关系不好,唯一一次同框,就是莎朗躺在棺材里。”
闻言,贝尔摩德只是笑笑,似乎无意在这个问题上与白山争辩什么。
她这种态度像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反正这件事哪怕传出去,也会因为太过匪夷所思而不被大众相信。
最会夸大造谣的娱乐媒体都不会编造这样的故事。
白山想起自己在对方面前说自己喜欢莎朗就难受。
他捂着额头,不死心又问道:“你真是莎朗?”
贝尔摩德反问,“你似乎很难接受。”
“当然难接受了。”白山拍拍口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电影票,“总之,你先给我签个名吧。”
第219章
东京, 某户人家。
门铃声打破了房间中温馨的气氛,男主人走到玄关,“谁啊?”
“您好, 警视厅警察。”萩原拿出证件,在可视门铃上展示一下。
男主人狐疑打开门, 视线在门口车辆闪烁的警灯上扫过,又看向两名持证警察,“你们有事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女儿是不是在今天下午将一个小熊带回家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 请将它交给我们检查一下。”
一听涉及到女儿, 男主人很快将那个小熊拿了过来,紧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个熊很危险?要不你们直接带走吧。”
“爸爸, 怎么了?”吉田步美好奇跑了过来,看到小熊被陌生人拿在手里, 就更疑惑了, “小熊怎么了?”
吉田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
萩原蹲下身, 从身后买来替换的熊递向模样可爱的女孩。
他吸引了吉田步美的注意力,松田则背过身,十分残忍的对那个玩具熊开膛破肚, 在饱满的棉花中用仪器检测着可能存在的微型炸弹。
什么都没有, 玩具熊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熊。
对方只是笃定他们不敢赌,利用好人的善良和警察的责任心,用一个成本极小的小手段换了自己的安全逃离。
车内, 伊达坐在驾驶座上, 等两人上车后, 边启动马自达边说道:“贝尔摩德离开了, 咱们直接回家吧。”
“唉。”萩原长长叹了口气,靠在旁边松田的肩膀上,“要是能直接把贝尔摩德抓到就好了。”
“真有那么容易的话就好了。”松田捏捏鼻梁,“清辉呢,已经先回去了吗?”
“嗯,问我们想吃什么,我说路上随便买点就好了。”
——
虽然白山答应了在路上随便买点的说法,但还是在买完后到厨房炸了点天妇罗。
油炸食品当然要现炸现吃,放凉就没那个口感了。
伊达三人回来后,萩原直接到厨房搂住白山的腰,垂头丧气的汇报情况。
白山倒是不惊讶,事实上他一直都觉得贝尔摩德不会那样做。
把炸弹放在成年人身上还有可信度,放在小孩身上,就不是贝尔摩德的风格了。
但他不敢再对黑衣组织的人有什么特别的期望,哪怕只有1%的爆炸可能性,他也不敢赌。
“祛疤药在哪?”萩原说着,不等白山回答就伸手进他上衣口袋成功摸到药膏。
白山无奈提醒,“我上午涂过一次了。”
“那现在不是正好再涂第二次嘛。”
萩原的手指裹着药膏,轻轻触碰在白山脸颊那道鼓起的疤痕上,“......今天押送的任务怎么样?”
“零说很顺利,其实我爸爸也有安排人跟在附近,如果琴酒真的能逃出去,他的人会毫不犹豫开枪的。”
白山把油炸的天妇罗捞出来,关火后才抬眼看向站在身边的萩原。
萩原灰紫色的眸子深处倒映着一道暗红色的疤痕。
他专心到甚至有些执拗的盯着那里,尽管已经把药涂上了,却还是一遍遍摩挲着,像是这样就能早点让疤痕消失一样。
疤痕本来就有点痒,尤其白山在痛觉削弱后对痒意的感知更为敏感。
他笑起来,伸手拉下萩原的手,“已经涂好了,你这样一直碰真的很痒。”
萩原哼哼唧唧的委屈起来,埋首在白山颈间蹭蹭,“这样也很好看,小清辉怎么都好看。”
站到厨房门口的松田掏掏耳朵,没好气道:“这还用你废话,快点出来吃饭,饿死我了。”
“快出来,吃完饭你怎么撒娇都没人管。”伊达端起盘子,作势抬脚要踹向萩原。
萩原很快避开,揽着白山的肩膀往外走,嘴里还不服气的嘟囔,“说得容易,等吃完饭还不一定轮得上我呢。”
家里那么多猫,还有两只放养在外面的猫,老老实实排队的话,还不知道哪天才能轮到自己。
他可不是小阵平那种傲娇猫猫,连撒娇都要不经意的。
吃饭时,白山又聊起押送任务,之前因为萩原哼唧,他本想着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如果我爸爸真的派人杀了琴酒......你们会不会觉得太过分?”
抛却种种复杂原因不谈,只要是杀人,对警方和法律而言,就是犯罪。
三人沉默片刻,最后伊达开口,沉声说道:
“首先我们明确一点,是在什么情况下杀的人,情节严重的犯罪分子畏罪逃跑,在可能伤害到无辜路人的情况下,警方是可以优先将其击毙的。”
白山愣了一下,“可是......”
“当然,由于你父亲及其手下的保镖并非警察,无权行使这样的权力,最终还是会受到惩罚,但考虑到其中复杂的情况和你父亲的社会地位......”
伊达顿了顿,露出如往常一样的爽朗笑容,“不管是日本还是美国,在没有关键性证据时,法院最终都会判你父亲无罪。”
伊达:“你父亲无罪,你无罪,法院都这么说了,我们又为什么会觉得过分。”
白山张了张嘴,觉得伊达的安慰方式让自己有种灵魂脱离身体的虚幻感。
对方说得每句话都在理,但为什么每句话都透着种钢铁直男特有的......令人无语的感觉。
感动吗?完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