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龙床上的炮灰 (琴瑟如寐/徒手劈黄瓜)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琴瑟如寐/徒手劈黄瓜
- 入库:04.09
皇帝冷声问:“是她么?”
那个女孩发髻凌乱,脸上全是泪痕,连忙跪正狠狠磕了几个响头:“陛下饶命!公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忠呆愣地点头。
帝王也没看他,只低声应道:“确是再也不敢了,没命敢了。”
然后挥手,玄衣长袖在灰暗的空中划过张扬的弧度:“杖毙。”
女孩一愣,嚎啕大哭:“陛下饶命!饶命呐!”
侍卫一把钳制住女孩,将她按倒在冰冷的汉白玉阶上,有内侍随即拿着木棍走上前。
楚忘不忍,对着萧修北轻声恳求:“陛下……她不过是与我们开个玩笑。”
女孩的眼中原本全是绝望,此刻蹦出点希冀来,连忙哭喊道:“公子救我……公子,看在我家主子的份上,公子……”
楚忘一听这话,全身一僵,心道,完了。
果然,帝王一甩袖袍,冷声道:“聒噪,拔舌。”
一个内侍持着刀上前,迫开女孩嘴巴,将手探了进去。
楚忘不忍再看,转过头去,呐呐地乞求:“陛下……挖了她的舌头,饶了她的命吧。”
他话音还未落,女孩骤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随之寂静下去,只余胸膛中发出的重喘声。
然后木棍重击肉体的声音响起。
楚忘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中几乎带了哭腔:“陛下……”
萧修北抬起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你再求一次情,朕就让她死得更痛苦些。”
然后扭过他的头,让他直面着那女孩:“现在,你便好生瞧着……这就是不知尊卑的下场。”
小忠已是吓得瘫坐在地上,抖如簌糠。
楚忘哗啦啦地流着泪,咬着唇一声不吭。
皇帝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于是松了手,拥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行了,朕不是替你出气么,不想看就不看了……”
楚忘在他怀中垂下眼,看见有细小的血流慢慢蜿蜒过来,蜿蜒过来。他以为那鲜血要浸湿自己的脚了,那血却兀自渗入玉石阶蛛网般的缝隙中,渐渐融入不见,将那透着紫黑的台阶披上一层新鲜的艳色。
帝王牵了他的手,向宫苑外走去。
一片荒芜的梅林随即被他们弃置身后,只有木棍重击肉体的声音在楚忘耳边经久不散。
还有,女孩如兽般绝望沉重的哽咽喘息声。
楚忘一路怔怔无言地回了寝宫。
帝王大概心愧,便抱着他哄:“废殿里关了一整天,饿了吧?”
此刻有珍馐美食被内侍们鱼贯奉上,在桌上重重摆开。
萧修北竟亲自执了筷著,挖了一筷鱼腮肉,凑到楚忘嘴边:“来,这鳜鱼最是鲜美,快尝尝。”
楚忘实在受宠若惊,赶忙张嘴,一口吞下。
帝王笑眯眯地看着他,问:“好吃么?”
楚忘忙不迭地点头:“好吃!”
他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声:“不是朕不近人情,只是这摘月宫实在是宫中禁忌……你以后长点心眼,也莫再去那里了。”
楚忘啄米似地点头,然后小心地觑着帝王神色,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纠结半晌,终是抵不过好奇心,扭捏着开口:“那个……我想问一个问题,但是……陛下,您千万别生气。”
帝王不以为意,拿起一块蝴蝶酥,放入嘴中,边嚼边道:“说吧。”
“那个……”楚忘的眼中闪起灼灼八卦的光芒,“那月姬……其实是个男人吧。”
萧修北一哽,那块蝴蝶酥便卡在了喉咙眼里。
他咳了半晌,喷出一嘴蝴蝶酥,灌下一杯茶水,终于缓过气来:“可笑!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
楚忘垂眼,死命绷住嘴角:“我只是瞎想想……”
帝王哼了一声:“我倒是不知,原来九弟是由男人生出来的。”
楚忘张大嘴:“东莱王?”
萧修北颇是恼火,却还是解释道:“你刚入宫,有所不知罢了。那妖姬死后,九弟便过继给无子的懿贵妃了。于是世人皆以为懿贵妃才是九弟生母。”
楚忘回想起那紫眸美鬼,喃喃自语,十分惋惜:“那妖姬虽美,却太过男儿气派……失之格调啊。”
旧事
帝王一时十分莫名其妙:“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楚忘正色道:“想那东莱王弱质彬彬,应不随他母亲吧。”
帝王忍俊不禁:“弱质彬彬?好吧,就算九弟弱质彬彬,你又不曾见过那妖姬,哪儿来的这般……结论?”
楚忘亮了眼睛:“陛下,您见过?”
帝王垂下长睫,眸色沉沉,深不见底。他低低应了一声:“自然是极美的……九弟,俏似她。”
楚忘沉默,敛着眉思考。
难道……那不是鬼?
大白天的,那人又在那儿干嘛?捉鬼么?
帝王心里头藏着事情,便误解了他的意思,立即拥着他,哄道:“朕的楚忘,也是极美的。”
楚忘闻言猛打了个寒碜。
皇帝讲的情话……好生肉麻。
但似乎……也挺窝心。
他咳了一声,正色想到,那是句大实话,自然窝心。
他逡巡着眼,心里怀着救世安民的伟大情操,想着乘皇帝心情好,趁热打铁,违心夸道:“陛下……我觉得你人挺好。”然后咽了口唾沫,灌了口茶,直觉得口里干巴巴,看也不敢看对方,只径自说:“我知道您严以律人,但打打杀杀的,毕竟不好。”
半晌听不到回音,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看他一眼——帝王面沉如水,不怒自威,但眼中却是柔和的。
楚忘大松了一口气,觉得堵在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了下去。
萧修北莞尔一笑:“你这模样……朕非猛虎。”说着,又夹了一块肉,递到楚忘嘴边,温言道:“来,再吃一口。”
然后弯了凌厉的眉眼,笑眯眯地问:“好不好吃?”
楚忘忙不迭地点头。
“好不好吃?”帝王执了对方满手的发,哑声问道。
楚忘忙不迭地吞/吐。
埋头苦干中,心里头哗哗流着泪……
果然,圣眷是有代价的。
现世报什么的,不要太快……
楚忘被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满脸呆滞眼圈青黑地起床。
看见了同样满脸呆滞眼圈青黑的小忠。
“少爷……”小忠神情恍惚地开口,“我昨儿个一闭上眼,眼前就现出了你的表姨……”
然后恍惚的眼神中现出点亮光,是八卦之火:“没想到先帝也好这口……啧,果然是父子传承,男风肆虐——”
楚忘忍住想用玉枕砸死他的冲动,鄙夷道:“我昨儿个问过陛下了,月姬可是实打实的女人!”
小忠十分吃惊:“你家表姨……这美则美矣,未免太过男儿气概!”
楚忘闻言低喝:“闭嘴!”然后左右逡巡一番,见小林子黑着张脸远远地候着,于是一脸高深莫测地开口:“我一番推算,觉得那人不是月姬。”
小忠闻言认真点头,一脸肃然:“我就说嘛,这样一个人物,那般风华摄骨,怎么会是女人?”
然后不顾楚忘脸黑,兀自捂上自己胸口,“昨日我前胸后背磨破了皮,疼得我睡不着觉。陛下又杵在这,不敢过来讨那药膏。少爷,你替我向陛下要药膏了么?”
楚忘既羞且怒:“我忘了!”
小忠颇是受伤:“少爷,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不将我记挂心头……我背上起了淤青破了皮,想是你今日要看那美人,踩背扒墙,我可是不依了。”
楚忘嘿嘿笑:“今日不看美人了。”
“为啥?”
楚忘笑得更开心了:“陛下允了我老爹,今日入宫来看我。”
昨夜一番提臀苦干,果然是回报颇丰。
楚忘打开衣柜,看着满柜的衣服,一时颇有点手忙脚乱:“小忠,今天老爹来,我该穿什么衣服好?”
小忠探进头:“我觉得这件海棠春衫不错,瞧着海棠花颇是红艳,很是喜庆。上次您穿这件,街上好多大姑娘都悄悄看你。”
楚忘深以为然,连忙将海棠春衫披上。
“小忠,你看,哪根腰带比较好?”
“这跟镶祖母绿翡翠带不错,春意盎然,衬这时节。”
楚忘扣上腰带,低头看去,红英飞翠绿,果然好看。
小忠淘着衣物,掏出一根紫貂围脖来:“现在早春,乍寒还暖的,围根围脖十分显品位。况且这紫貂,这皮毛……实在令人嫉妒。”
楚忘匆匆围上紫貂,在毛茸茸的紫毛中露出一张雪白的脸和两只漆黑的眼圈。
楚忘别扭地扭扭脖子:“有点热。”
小忠道:“这温度和风度,常常不能得兼。”
楚忘点头,搬了椅子坐在殿门口,开始边晒太阳边等老爹,直等得满头大汗。汗水将那貂毛浸得湿漉漉地瘪了下去。
正当楚忘忍无可忍,要将那围脖扔了之际,远处走来几人。
楚忘一下跳将起来,激动地喊:“老爹来了!”
说罢整了整围脖,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风度翩翩地摇起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