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萧一山白白吃那么苦,害的东方不败忍受更长时间相思蚀骨的苦楚。
赵鹤自知罪无可赦,从东方不败返回黑木崖之后,他就一直跪在东方不败的书房外。
杨莲亭是被左冷禅送进黑木崖的奸细,是以在五岳联盟围剿黑木崖的时候,杨莲亭有能力协助赵鹤,脱颖而出。
这是因为五岳联盟的围剿黑木崖的计划细节,杨莲亭都已提前获知。
东方不败的行踪也是杨莲亭报告给左冷禅的,从东方不败自己单独行动开始,杨莲亭就揣测他的行踪,在华阴县的时候也有他的眼线。
杨莲亭把东方不败易容后的相貌特征告知了左冷禅,左冷禅派人跟踪来到华山派,一路上派出几波高手追杀东方不败。
赵鹤跪在东方不败面前,诚恳地请罪道:“属下该死,属下识人不善,用人不察,误信杨莲亭,引狼入室,导致教主的计划未能顺利进行,连累教主遭受五岳联盟的侮辱。”
东方不败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道:“赵堂主,你起来吧。”
赵鹤揣测不出东方不败的心思,仍旧不敢起身。
东方不败也不再勉强,其实他的内心从未责备过赵鹤,毕竟重用杨莲亭是他自己鬼迷心窍做的决定。他询问:“这一段时间黑木崖的情况怎么样?你简单汇报一下吧。”
对于教中事务,赵鹤不敢懈怠:“一切如教主所料,这一段时间以来,许多江湖人士偷偷潜入黑木崖,盗取金银珠宝和武林秘籍,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放松警戒,纵容他们都偷盗去。其余事项,也已经根据教主的计划暗中部署。”
东方不败亲自扶起赵鹤:“赵堂主,你跟随本座多年,本座待你如何?”
赵鹤诚惶诚恐:“教主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莫齿难忘。”
东方不败引他进入书房:“本座想让你亲自到洛阳一趟,拜访一位多年前的故人。”
赵鹤仔细斟酌着用语:“既然萧大总管已经安然无恙回归,属下也就放心离开黑木崖前往洛阳,但属下不知,前往洛阳所为何事?这是要见哪一位故人?”
书房内一切如旧,侍从已退下。
东方不败端坐在书桌前,摊开纸,提笔写着什么。
“本座想让你带一队人马,把关于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的情况调查清楚。要尽可能详细,包括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怎么过的?身边有哪些人?特别是我日月神教内有多少人和她还有私下的联系。”
“属下遵命。”听闻是要去调查任盈盈,赵鹤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甚至连呼吸都顿住了。
“本座调查这个,不是为了秋后算账,你心里不要有负担。”东方不败心知这句解释可能无用,但他还是刻意说明。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终究是他自己疏忽大意看轻了敌人。
“属下明白。”
“还有一件事,本座预先告知你,你好有个心理准备,薛旭已经背叛了日月神教,和任盈盈沆瀣一气,你去了洛阳,极有可能要面对他。”东方不败首次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感到很愤恨,他自认待薛旭不薄,从不曾因他是任我行旧部而心有隔阂。
赵鹤听到这个情况,表情更显得挣扎,内心忐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东方不败倒是笑了,开玩笑似的说:“你见着他们,可别也被他们策反了。”
紧张的氛围有所缓和。
赵鹤也跟着东方不败笑了一笑,沉声道:“属下不敢。”
“你下去忙吧。”东方不败又低下头,开始写字,“三尸脑神丹就不必了。”
“这……”
“本座信你。”
萧一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书房,他拿着好些药草类的东西,在红泥小火炉前忙来忙去。他见赵鹤终于退下,这才来到东方不败的面前。
“听闻,你现在常常饮酒。夜深了,浓酒不宜入睡,不如来尝一尝我亲手调制的梅子酒。梅子清香,刚好冲淡酒的浓烈,但又不影响酒的醇厚。”萧一山说这每一个字的时候,心里都像是刀绞一般。有些事情不言而喻,东方不败为什么爱上饮酒,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只有无限的心疼。
东方不败放下笔,歪着头看向萧一山。他的神情很复杂,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呢?说因为失去你,所以用酒灌醉自己、麻痹自己吗?好让萧一山愧疚、心疼?有些话真不必说,他自然懂。
“好,我来尝尝。”东方不败最终只是说。
“你真信任赵鹤?”萧一山端起温酒壶给东方不败倒了一小杯,温度刚刚好。东方不败接过玉杯,在鼻翼下嗅了一嗅,果然是他不曾尝过的味道。
“这天下除了你,我谁也不信。只不过是我已经厌倦了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摆布所有人的命运,胁迫乃至强迫他们听命于我,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很多意义。我想要他们像你一样,心甘情愿臣服于我,为我所用。”
可是,厌倦归厌倦,有些事,东方不败身在其中,难以避免。
不是你把我当做棋子,就是我帮你当做棋子。
结果到最后,大家不过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弃了也就弃了。
饮酒宜登高,登高宜望远。
“我没有给你刻字立碑,因为我一直都相信你一定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生命自会寻找祂的出路,就像你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两人坐在黑木崖最高处的房檐顶,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望着悬挂在山林之上皎洁的明月。
“没有你的命令,我不敢死,教主。”萧一山从背后拥抱住东方不败,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每说一句话呼出的热气都会拂过东方不败的耳廓。萧一山又何尝不是呢?他这一生,多是为别人而活,只有这段与东方不败的感情,是他执意要争取的。
人生有些时候不该流泪,比如现在,应该欢快的笑。但是有些时候,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东方不败也不记得,自己上次流眼泪是什么时候?或者,他曾几何时流过眼泪?
温暖的肌肤的触感,太令人怀念,也太令人留恋。
东方不败微微侧脸,耳朵贴着萧一山的脸颊,耳鬓厮磨,他第一次真切地感知到这四个字是如此温情动人。
这次回到黑木崖,东方不败的心境,与上次截然不同。
诚然,因为萧一山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又重新充满了希望。教中事务仍然繁多,江湖中的许多事也令人应接不暇,但是他并不觉得焦头烂额,反而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在嵩山派受的委屈、吃的亏,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萧萧,我对这江湖太失望了。”东方不败叹息,“你看看他们这些人的嘴脸,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道义,我东方不败还真的看不上眼。”
东方不败已经看清楚了,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都是借着光明正大的幌子,怀有私心,满足自己的私欲。左冷禅也好,岳不群也罢,都不过如此,都是一群虚伪的人。
东方不败想,他要拆穿这些人虚伪的假面。
“你想要我怎么做?”萧一山更是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只不过他愿意为东方不败再蹚一蹚江湖这趟浑水。
“他们不是想要葵花宝典吗?我就把葵花宝典送给他们。”原来东方不败刚才在写的竟然是葵花宝典的秘籍,“我方才凭着记忆把葵花宝典默写出来一份,明日命人誊写几份,秘密送给几个门派,他们会自乱阵脚。”
东方不败新默写出来的葵花宝典,一共被誊写出来五份,每一份照旧都修改了几处秘诀,这样即便是他们有能力修炼,也没有办法完全练成。
东方不败并没有把葵花宝典直接送给五大剑派,而是专门挑选了一些在江湖上还没有立足根基的小门派。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拥有葵花宝典的消息一经传出,势必会吸引江湖中野心人士前往盗取或者抢夺。
这样自然而然就会制造纷争,在江湖上引起动乱。
五岳联盟自诩正派之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越是动乱,越是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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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江湖卷】观棋
不日之后,江湖上传出消息。
衡山派在返回的路上,遭遇日月神教的围追堵截,几乎被屠杀殆尽。
恒山派在返回的路上,不知被什么人在饮食中下了毒,除了少数斋戒清修的师父躲过一劫,大部分师父不是死就是重伤。这笔帐,当然也被算到了日月神教的头上。
泰山派以及那日在嵩山派大殿上的其他大大小小的门派,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围攻,伤亡不计其数。
华山派最为惨烈。
那是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令狐冲正和小师妹岳灵珊谈天说笑,忽然之间炸药震天响,尸骨碎片漫天乱飞。
岳灵珊吓得躲进令狐冲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令狐冲恨极,他对东方不败的那微不足道的爱意似乎也逐渐消失了。他没有办法接受,东方不败长得像神仙一样,但本质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