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更确定了:“你有什么事,都能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真的没有。”
秦长青没再逼问她,把苏情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递给苏情:“应该充满电了吧,开机吧,以后不要再关机了。我会担心。”
苏情咬苹果的动作停了停,过了一会儿才含糊道:“嗯。”
她抓过手机开了机,一下子便显示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秦长青就坐在她身边,悄悄地瞟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就被苏情给遮住了。
吃过晚饭不久,苏情的电话响了起来,苏情看了一眼挂断了,手机接着响,秦长青确定了这就是使苏情心情变差的原因,在苏情第三次掐断电话时,冷静地问了一句:“你这叫没有事情吗?”
瞒不住了,苏情咬着下唇可怜地看着她:“我自己能解决,秦长青,你好闲,你去做你的工作去。”
她这样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撒气,总之无论怎样秦长青都无法对这样的苏情说不,苏情只要拿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秦长青一眼,秦长青的心就软了一半,她没再问,只是又强调了一次:“不要强撑,你知道我的能力,也该相信我能帮你。”
苏情叹了口气,眼神十分复杂。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秦长青能帮她解决呢?两百万于秦长青而言不过是一个极小的数字,可是人心是充满贪欲的,今天她能给两百万给家里,明天他们就敢来跟她要一千万,他们是喂不饱的,苏情清楚这一点,也不会再纵容他们。
可是那是她哥,小时候也曾把她扛在肩膀上的哥哥,她又怎么会真的希望她哥就这样残疾呢?
她不能给这么多钱给家里,但又不能不管他们,她找不到一个好方法。
“赌博......会被关几年?”
苏情问秦长青。这是她想出的办法,她不相信一个赌徒能改过自新,至少在她爸妈的溺爱下不能,她哥的行为已经摸到了监狱的门槛,她想干脆就报警吧,连她哥一起抓进去,这样,过几年,她哥也许能改过。
秦长青脸色变得凝重:“你有朋友赌博了?”
苏情看着秦长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起了她父亲,那个男人一直以恶劣的思想揣测她,甚至主动泼脏水到她身上,而秦长青,这个本来可以盛气凌人地对待她的,她的金主却在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她身上去,只是问她她有朋友赌博了吗。
被家人的无情刺得生疼的心突然就不那么疼了,苏情拿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心想其实老天对她还不错。
有些人伤害了她,有些人安慰了她,并且试图保护她。
这样就很好了。
“不是我朋友,是我哥,他赌博欠了两百万,追债的找上门了,我爸妈打电话过来问我拿钱,可我不想给,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些年我往家里汇的钱足够让他们活得很好了,可是他们不知足。”
“你说的对,不能直接把钱给他们。”
秦长青庆幸苏情此时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不过马上,她又想到了什么,眼里显出一些疑惑:“你有家人?我以为你是个孤儿,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提过他们,而且,如果你有家人,为什么当年你是那样的状态?”
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苏情的时候,苏情几乎是乞丐的样子,也是红尘眼毒,一眼就看透了那副单薄身躯下掩藏了怎样的艳骨,否则,红尘也不会把她带回去,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我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当年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爸想让我嫁人,我就跑了。”
苏情低着头,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对不起,本来昨天就该补的。
不敢说明天有更新,但是你们要知道呀,我们从明天起三天假呢,是端午假,所以这三天我保证至少有两更的。
端午快乐!大家都记得吃粽子啊,顺便说一句,我喜欢肉粽,肉粽赛高!
第20章 .了断
只是一句话,就让秦长青明白了一切。
她见到苏情的时候苏情不过十五六岁,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年纪嫁人未免太早,连结婚证都不可能拥有的。十五六岁,她的十五六岁在做什么?在学着接手公司,而即便她和同龄人的生活轨迹太过不同,她也清楚,正常的女孩儿在这个年纪应该是还在上高中,应该在家人的呵护下安稳地成长。
可是苏情在这个年纪,已经被逼着嫁人了,甚至,这令她从家里逃了出来。
秦长青一直以为苏情是个孤儿,像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那种孩子,这些年来,苏情也的确没有提过家人半句,她从不知道,原来苏情还有这样的过去。
她渐渐抿起了唇,半晌,她对苏情说道:“你介意我去调查一下你的父母和你哥哥吗?这件事情要处理很容易,只是要看你想怎么处理了,你刚才问我赌博一般关几年,你想报警么?”
苏情抱着腿坐着,光裸的小脚踩在米白色的沙发上,白生生的十分好看。之前一场大病,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惹人怜爱,听到长青问她,她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你就去查吧。我是想过报警,赌博......我知道这种恶习一旦沾上就很难戒除,如果我给我哥还债的话家里的债以后应该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不会做这种事。”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秦长青,又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狠?”她看起来多么无情啊,不仅不愿帮助家里还要把哥哥送进监狱,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她是个绝情的人吧?
算了,她也不是很在乎这个,管他呢。
苏情收紧了胳膊。
秦长青却很认真地回答了:“不,我觉得你做的很好,你的头脑很清醒,这很重要。你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也很高兴,我会为你解决的,你哥确实需要一个教训,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帮你处理。”她的语气十分温柔,透着一股坚定,让人觉得她是可以依靠的。
她也的确是的,是可以依靠的。
苏情鼻子发酸:“秦长青,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事情的,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
“我喜欢。”
“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喜欢你,也许不会吧。”
“我知道啊,可是我喜欢你。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力吧?”
依旧是这么温柔的语气。
苏情擦了擦眼睛,掩饰性地抓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秦长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个吹风机。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这么大的人了,总也不爱吹头,以后老了偏头疼你就知道后悔。”模样温婉的女人坐在沙发那一头,朝苏情招手,苏情看她一眼,从沙发上爬了过去,跪坐在秦长青旁边,两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乖巧极了。
如果苏情要讨好一个人,那么她会让被讨好的那个人感到很舒服,她就是有这种天赋。
秦长青抓着她的头发帮她吹了一会儿,发现这样面对面的时候,苏情纯幼的眼神会引人犯罪,她轻咳一声:“这个姿势有点累,你躺我腿上吧,我的手就不用抬得这么高。”她忍不住揉了揉苏情半湿的头发,带着些许占有欲的一个动作。
苏情就乖乖地躺了过去。
她这个样子,真不像平常恶劣地折腾秦长青的那只小狼崽,反而像是为了讨食而变得温驯的小狗,但是秦长青知道,苏情的内在是充满攻击性的,她可以有很安静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她对事情有一种野兽般的反应。
这种矛盾总是令人着迷的,无论是以前的谢红尘,还是现在的秦长青,都深深迷恋着这个女孩子身上的每一面,苏情自己可能不知道,她天生有种吸引人的特质,尤其是,只要真正尝过拥有她、被她讨好的满足感,就不可能有人舍得放手。
苏情是一剂毒药,对秦长青尤其致命。
......
下面人的办事效率不必多说,当天晚上秦长青就拿到了苏家的资料,也就更为清晰地看到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苏家是三流城市的三流村庄里一个普通的家庭,家里有两个孩子,苏情和她哥哥,苏哲是苏情父亲,是个守着门前几亩薄田过日子的农民,年轻时倒是和苏情妈妈外出打了十几年工,只是没存上多少积蓄却把身子弄坏了,也就回了老家不热不火地过日子。
苏情十五岁时他哥哥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爸爸一心要把她哥供出来,可是家里有没有足够的钱,就打起了苏情的主意。在她们那个地方,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嫁人的多得是,苏情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同村当时正好有个三十七八的男人靠着倒卖药材发了笔横财,就和老婆离婚了,张罗着找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早就看上苏情了,也找说嘴婆娘明里暗里跟苏家提过好几次,给出的彩礼数一次比一次高,苏哲便应了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