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你过来攻击它，用四分五裂就行。”这个咒语陆斯恩有带着他在办公室里练习过，用在这里也比较合适。
男孩顺从地点点头，他拿出自己的魔杖走到陆斯恩旁边，对着桌子上的测试盒念咒，“Diffindo！”
测试盒上方的胸针应声弹出一个防护罩，挡下了里德尔的一次攻击，不过防护罩立刻出现了裂痕，光芒变得晦暗——它内部的能量消耗地差不多了。
“很成功，这个组的成员都加五分。”陆斯恩让羽毛笔在登记用的笔记本上写下这四个同学的名字，而后把第二个项链放在测试盒上，示意里德尔继续。
后面三个也都很顺利，其中一个有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直到第五个，当里德尔攻击的时候，陆斯恩察觉到炼金物品的能量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混乱，“里德尔！”
叫出来的那一刻陆斯恩立即将炼金物品和测试盒用魔力圈起来，炼金物品在魔力罩中直接爆炸开来，金属外壳碎裂成无数块，碎块撞到罩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测试盒直接变成第二档的强度测试档颜色。坐在下面的学生惊叫起来，男孩已经下意识地躲到陆斯恩的身后，陆斯恩转身把他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他：“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之前不是还送了你一个护身符吗？它也会保护你的。”
男孩回抱住他，这让陆斯恩一直在疼痛的胸口涌出一丝温暖的感觉，但他没有在意，因为更多陌生的情绪涌入，让陆斯恩难以处理，他绷着脸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发现里德尔没有受伤，这才让他稍微放松下来，强压下各种情绪保持冷静。
里德尔蹭了蹭他，就松开了手，“我没事了，先生。”
考虑到底下还有学生，陆斯恩便放开他，转而看向制作了第五个炼金物品的小组，他们也被吓得不轻。陆斯恩叹了口气，他几乎瞬间就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误，在课上制作炼金物品的时候他只保证他们的安全，因为没有发生意外，陆斯恩便没有过多的检查，毕竟他有信心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但是吓到男孩了。
“你们私自增加了龙血的量，对吗？”陆斯恩拨弄了一下炼金物品的残骸，“想要增加物品的耐久度和强度不能只是单纯地加大物品内部储存的能量，这会导致它变得不稳定，只要一点能量波动就会产生反应。让它在伤害到来时先行变成炸弹炸伤佩戴者。”
“想要制作更耐用防御能力更强的炼金物品，需要更多的步骤。有些材料和物质天生就能稳定地存放能量，缺点是稀少，处理起来很麻烦，每种的材料面对各异的能量会需要进行不同的处理。”
“还有一种办法是使用魔法阵，有专门用来控制和稳定能量的魔法阵……”
因为这场意外，陆斯恩提前给他们讲了一些关于能量稳定的知识。说了个大概后，陆斯恩拿起最后一个作业放在测试盒上，他本来想自己测试完就结束这个阶段。男孩却上前，似乎打算接着测试。
陆斯恩想要阻止，但见男孩坚持，还是同意了，所幸这份作业没有什么问题，顺利结束了测试。陆斯恩让里德尔和学生们都休息一下再教新的内容，他在这过程中有些心不在焉。等匆匆上完课，陆斯恩带着里德尔回办公室，他给炼金人偶输入指令，让它们去准备了一些安神的茶。
“真的没事吗？”陆斯恩知道男孩没有受伤，但是后知后觉的他不明白的情绪出现，各种各样的感情混杂在一起让陆斯恩有些不知所措，他坐到里德尔身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黑发。
“有点吓到了。”里德尔轻晃双腿，抬头朝他笑了一下，“先生会保护我的吧？”
“当然。”陆斯恩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依旧不明白那些情绪，但这不妨碍他给予承诺。“我会保护你的。”
陆斯恩放空自己然后抱了一会男孩，里德尔任由他拥抱，并像他之前做得那样，拍了拍陆斯恩的背，“先生以后也要保护我啊。”
“嗯。”陆斯恩低低应了一声，“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吧，我去做。”
“谢谢先生。”
——
里德尔第一次见到先生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真有趣，他这样想着，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意外罢了。
是因为他。
①如尼魔文：有私设。
过于激烈的情绪导致大脑CPU过载的陆斯恩和根本不怕但是用撒娇（大概）博取心疼的小坏蛋。
其实陆斯恩被吓到更多哈哈哈。
第十三章 血脉
自那件意外发生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生活回归平静，陆斯恩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里德尔首次在他面前遇险，哪怕没有威胁也让陆斯恩的情绪沸腾，而他又实在不擅长处理这方面的问题，导致他混乱了许久。
炼金猫头鹰带来远方的信封，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务时，兰斯他们都是通过陆斯恩给的炼金猫头鹰传递信封。比起真的猫头鹰显然还是炼金猫头鹰更便捷，不需要考虑宠物的喂养和清洁，添加燃料即可。陆斯恩猜测还是关于欧洲战争引发的一系列问题，不过现在这封信的重要程度排在第二，别的原本安排的事务处理也延期。
“怎么了，你似乎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陆斯恩发现里德尔看起来有些烦躁，桌上的点心也没动，只是不停地抚摸纳吉尼的头。男孩和别的孩子不同，很少有为什么事烦恼的情况，如今这模样，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自己无法处理的事？虽然陆斯恩对男孩的事情很少干预，但如果需要他也很愿意出手相助。
“先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关于我父亲的事。”
“记得。”对里德尔的事，陆斯恩都在记忆里最特别的地方存放，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他就能立刻反应过来，“你问我关于你父亲的事，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找到你的父亲了吗？”
时间，这还是陆斯恩第一次有了时间流逝的感觉，过去的他行走在喧嚣的人群里，无知无觉，直到他们归为尘土，他才会意识到时代的前进和消亡。他走在人群里被人群吞没，当人群散去他却还在原处。没有人在陆斯恩的心里留下过痕迹，飞鸟划过水面留下波澜，最终还是归于寂静。他不在乎。
可此刻，陆斯恩清晰地想起一年多前，男孩在狭小破败的房间里，瘦弱的他脚尖点着地坐在铁床的灰色毛毯上，脸色苍白神情冷漠阴郁。他还太小，知道的也太少了，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的野心与贪婪，傲慢与偏见，仇恨甚至是自卑——
经过一年的时间，男孩长高了，不像以前一样瘦小，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的情绪不再外露，时常带着微笑，就像贵族家的小少爷。明明只过了一年罢了。
“不，先不需要。”里德尔坐在那里，暗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他好像平静下来，“我没有找到我的父亲。不过，先生知道我的中间名吗？”
当然知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马沃罗。”
“这段时间休息的时候，我翻看了《纯血统名录》，名单里面有说到一个家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直系后代，以蛇佬腔为特征。先生知道的，我也有蛇佬腔。所以我去找了沙菲克，他给了我一些这个家族的资料。虽然听上去就是一个落魄的纯血家族，但是，里面有一个人，马沃罗·冈特。”
看起来他并不为此感到高兴，陆斯恩不太懂原因，老实说里德尔现在的秘密多了，只是他不说，陆斯恩也不想随意探查，他只能尝试安慰男孩：“找到方向就容易很多了，如果后面没有进展我可以帮忙的。”
“我现在不是很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孩把之前就乖乖待在他手里的小蛇放到桌上，“他们看起来什么都不剩，我倒是对传说中的斯莱特林留下的密室更感兴趣。”
“我问过宾斯教授，他说传言中斯莱特林事先在城堡里建了一个密室，之后他封闭了密室，在他真正的继承者来学校之前没有人可以打开它。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者可以打开密室，释放其中的恐惧，并且清除掉所有不值得被传授魔法的人。”
“这样啊，”既然里德尔告诉他了，陆斯恩也懒得去记忆里找这些，想来也大差不差，只是最后一段听起来有点一言难尽，“你要完成他的遗愿吗？”
“啊？”里德尔又恢复了在陆斯恩这边常有的懒洋洋的状态，他靠在椅背上端着小碟子开始吃点心，“斯莱特林是纯血主义，他大概想让人把混血巫师和麻种巫师都杀了吧。如果我要做的话大概得把整个魔法界的人都清理一遍，他是对自己留下的东西很有信心还是脑子有点问题？”
“不，我才不愿意。他都死了几百年了，我做这些可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嗤笑了一声，歪头舔了舔银制叉，“何况自认纯血的人，也并不讨喜。”
“或许还有能用的东西，所以我想去逛逛。”
对里德尔想洗劫先祖的做法，陆斯恩只是耸耸肩，毕竟他认为好东西就应该是里德尔的，“我不太在乎这些……但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和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