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自己能做到的事,摆在眼前的路,为什么不做不走?能成为最好的,为什么要选择平凡度日?人活世上就要轰轰烈烈,因为没有人会费脑子去记一个普通人的存在。现在是和平年代,如果不是这样我肯定会选择参军,在战场上拼杀才是我最渴望的。”
“所以你选择了同样争斗不休的娱乐圈?”陈婉婉觉得自己真该重新给拓跋妍这小姑娘定位了。
拓跋妍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有这个原因吧,但我本心也是喜欢演员这个行业的。”
陈婉婉静静看她:“我也喜欢当演员。喜欢演戏。”
拓跋妍灿烂一笑:“所以我们投缘。”
赵咪开着陈婉婉的小甲壳虫车驶过来,车窗玻璃下降,她探头道:“婉姐,上车吧。”
陈婉婉拽着拓跋妍的手腕:“走走走,别坐公交了,我载你回去。”
拓跋妍没有拒绝,上了陈婉婉的车。
一路到家属院门口,谢过了陈婉婉,拓跋妍快步往家里走。
刚上到二楼准备掏钥匙开门,家门嘎吱一响,拓跋娇已经把门打开了。拓跋妍吓了一跳,笑道:“娇娇不会是扒着窗户等我吧。”
拓跋娇的小脸一红:“哪有,这楼隔音不好,我听到楼下大门开门声就觉得肯定是姐姐回来了。上赶着给你开门,你倒打趣我。”
拓跋妍亲昵的揉揉拓跋娇发顶,道:“一会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进了家门,只见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顾敏围着围裙在厨房洗刷抽油烟机,乔春宜不在,估计是上班去了。拓跋妍问:“顾姨,你知道《一朝天子》吗?”
顾敏在水盆里搓洗着抹布:“当然知道了,日月光辉的成名作啊。听说要拍电视剧?”
拓跋妍点点头:“是啊,现在正在筛选演员。”
顾敏疑道:“妍妍要去参加海选?”
拓跋妍道:“差不多吧,有人推荐我和陈婉婉去试镜。”她没有说是方正勤本人的意思,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婉婉?”顾敏突然激动起来,“妍妍认识陈婉婉?”
拓跋妍:“……”原来陈婉婉这么受阿姨们欢迎。
听说是陈婉婉送拓跋妍回来的,顾敏遗憾不已:“哎呀,好可惜,我上大学的时候陈婉婉正红,小姑娘别提多可爱,表演也很有灵气。那会儿不知道多少人迷她呢。春宜那天还跟我炫耀她有婉婉的合照。”一边说一边脸上浮现出羡慕的神情。
拓跋妍赶紧安抚道:“婉婉明天会到家里来找我,到时候就能见到她了。”
不说还好,一说陈婉婉要来乔家做客,顾敏心头的迷妹之火熊熊燃烧,立刻返回厨房拼命擦洗,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干劲十足。
拓跋妍和拓跋娇姐妹两个面面相觑,片刻拓跋娇道:“姐姐要试哪个角色?”
“杨皇后。”
《一朝天子》的原作者是笔名日月光辉的作家王律成名作,讲述大夏顺承皇帝从登基到最后绝望自裁的一生。
顺承帝是先皇七子,当七王爷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纨绔,他自小对政事毫不关心,每天提着鸟笼在大街上厮混,斗蛐蛐捧戏子,交往的都是些不成器的下三滥。先皇多次怒斥他荒唐,七王爷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唯唯诺诺点头称是,骂的狠了就抹眼泪嚎他早逝的皇后娘亲,撒泼打滚要去找她。
先皇晚年,除去人憎狗嫌的七王爷,其余的六个儿子都拼了命的表现自己,意图皇位。然而先皇虽年迈却不糊涂,冷眼瞧着儿子们唱念做打样样俱全,无所不用其极的相互攻讦,就连他心里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大皇子都忍不住拉帮结党,联络朝臣上书举荐自己。
自己最疼惜的儿子都如此不孝,巴不得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先皇怎能不心冷,有意无意的冷待大皇子。其他人自然乐得痛打落水狗,大皇子一派的三皇子、五皇子也起了异心,设了圈套怂恿大皇子在先皇后忌辰去狎妓取乐,彻底遭皇帝厌弃。
最后大皇子被几个弟弟逼得走投无路,起意逼宫,失败后先皇下旨废除大皇子王爵尊荣,把长子圈禁起来。不曾想没过几天大皇子竟落水身亡。这成了压倒先皇的最后一根稻草,得知儿子死讯,一头栽倒,从此卧床不起,最后留下的遗诏中竟写着七皇子的名字。
十六岁的七皇子稀里糊涂成了皇帝,年号顺承,先皇诏书中指定了几个心腹纯臣任顾命大臣辅佐顺承帝,顺承帝乐得把一切交给他们处理,常常白龙鱼服溜出宫戏耍,也就是这时候遇到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未来的懿皇贵妃秦湘儿。
顺承帝嫌跟着的侍卫烦人,十次有八次都会在人群里乱跑甩掉他们,皇帝陛下像往常一样顺利摆脱侍卫们,却倒霉的被人当做肥羊打劫。走江湖卖艺的美貌女侠秦湘儿从天而降,把在小巷子里堵住皇帝劫掠的几个流氓地痞打的哭爹喊娘,而顺承帝也对这个女神般耀眼的少女一见钟情。
而在接下来的接触交往中,顺承帝更是看到了秦湘儿的善良与仗义,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他。他本就是个狂放不羁的人,丝毫不在乎秦湘儿的出身,但是朝臣们在乎。
一听皇帝要立一个来历不明的贱民女子当皇后,朝堂上炸了锅,有哭喊的,有撞墙的,有苦苦劝说的,有冷眼看戏的。顺承帝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一看这样顿时慌了神,最后两厢平衡,皇帝娶大将军杨涉之女杨羞金为皇后,纳民女秦湘儿为懿昭仪,并选秀充实后宫,这才罢休。
顺承帝对杨皇后没有感情,他以前甚至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女人,谈何夫妻恩爱?他娶她只不过是为了能顺利让自己喜欢的女子进宫。这时的顺承帝视发妻为踏板和障碍,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又恨她的存在让懿昭仪无法成为名正言顺的妻子。
甚至在以后的数十年中,顺承帝一次都没临幸杨皇后。
杨羞金穿着凤冠霞帔,静静坐在床铺上,她出嫁前无数次幻想自己丈夫的样子,娘亲说皇上是个美男子,虽然年少荒唐了些,但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总有收心的时候。
但是她等到半夜,皇帝也没来。
少女的羞怯期盼,在夜色中沉淀为怨怼,她的陪嫁丫头碧玉儿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歇在懿昭仪宫里了,娘娘早些睡吧。
将门虎女杨皇后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她强忍着眼泪自己揭开盖头,让碧玉服侍她更衣卸妆,把床铺上的桂圆红枣统统扫下床。她躺在床上,盖着标明正妻身份的大红鸳鸯被,直到碧玉儿放下床帐,才抽抽搭搭委屈的哭起来。
碧玉儿就坐在床脚跟着主子抹眼泪,她不敢出声哭,她就觉得自家小姐真不该来这宫里受罪。
从此杨皇后恨上了懿昭仪,处处和她作对,然而懿昭仪出身江湖,性子泼辣,也不是好惹的。她明面上无法违抗杨皇后,背过身就去和顺承帝告状。如此顺承帝更加厌恶杨羞金,他夜夜宿在秦湘儿那里,秦湘儿一切用度都比肩皇后,仿佛灯火辉煌的翊坤宫才是正宫。
杨皇后从天真活泼的少女长成深宫怨妇,她活着的目的一时间就是给懿昭仪和顺承帝找不痛快。在她狠狠地打了懿昭仪一巴掌,而皇帝却只能上蹿下跳的威胁她时,杨皇后突然顿悟,她爹是一品大将军,手握兵权,皇帝不能也不敢废她。
杨羞金毕竟是个反派角色,后期有不少狠毒疯狂的手段使出来迫害女主秦湘儿和秦湘儿所出的大皇子,但是只有碧玉儿知道,跋扈高调的皇后娘娘夜晚坐在梳妆镜前发呆的时候,神情是多么的寂寞和无奈。
为了保护自己爱的女人和孩子,顺承帝迅速的成长起来,他一开始亲政时两眼摸黑,对于纨绔惯了的顺承帝而言这些折子比天书简单不到哪里去。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把这个国家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湘儿才有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皇后的一天。
顺承帝意识到自己肩上责任的时候,真的已经晚了。大夏狼烟四起,他的几位皇兄并未死心,在他浪荡度日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暗地蛰伏,现在已经成了气候。
连年的战事,内乱,外敌,顺承帝焦头烂额。偏偏杨羞金还给他添乱,顺承帝一怒之下临幸了杨羞金宫里的陪嫁侍女碧玉儿,还封她为才人,来恶心皇后。
杨皇后的确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背叛’她的碧玉儿身上,让顺承帝和此时的懿皇贵妃松了口气。
碧玉儿上吊自杀,后来再醒来时成了个傻子。
当看到碧玉儿吊在房梁上的时候,杨羞金真的慌了,她从小就伺候自己,比家里的庶妹还要来的亲近,碧玉儿昏迷了一天一夜,杨羞金就不合眼守了一天一夜,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她的碧玉儿就没了呼吸。
往日种种都浮现眼前,杨羞金握住碧玉儿的手,进宫以来第一次为了顺承帝之外的人哭。
坤宁宫大门紧闭,杨皇后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老实了,每天和傻子才人碧玉儿同起同居。不过顺承帝的日子却不好过,叛军已经打到京郊。
这部小说的高|潮部分是叛军攻城,顺承皇帝在宫中绝望自裁,只求能留爱妻秦湘儿和儿子保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