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
我说这话的时候,原本在喉咙里的血腥味蔓延到了嘴角,腹腔里的东西像是绞成了一团, 在拧干和切片之间徘徊不定。
宇智波带土跟我对视了几秒, 忽然收起了那副表情。
他猛地抬起膝盖顶在我胃的位置上, 像是嘲笑又像是宣泄:“宇智波止水, 你是不是有病。”
是又怎么样。
我抬手拔刀跟他打了起来。
这在铁之国似乎是司空见惯的景象,无论是路人还是游女都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奇,除了匆匆路过的武士和绕道离开的行人就只剩下如惊弓之鸟一样远离的醉汉。
地面裂开一条条缝隙, 我踩上栏杆又翻身劈砍, 在他从漩涡里消失的瞬间就强行改变身形往身后盲挥,而宇智波带土扔了他不熟的刀一脚踹过来。
我落地反手就向他甩出一个飞雷神苦无, 宇智波带土被飞雷神搞的快有心理阴影了, 他猛地后退把苦无打掉,我已经来到他面前。
——风声!
黑色的枝干追着我从地面上极速生长而出,宇智波带土这个不讲武德的已经开始不择手段, 连现在是在大街上也不记得。
我发动飞雷神转移到另一边的屋顶上, 在木遁破坏掉整个江边建筑之前落地给了宇智波带土一刀。
互相捅刀就是友好相处的标志,我看他万花筒还挺熟练的,我刚划破衣角他就已经虚化到摸不着的地步。
结印挥刀以极速旋转的风聚集起一片锋锐的剑刃,我用力将查克拉凝聚成的风之刃甩向另一个方向出现的宇智波带土, 在江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
最后他懒得再装下去, 从时空间里掏出了锁链和镰刀。
那块糖已经化了。
我踩着还没平静下来的水面, 听镰刀划过破空的声响, 就知道宇智波带土这架非要打到天亮。
“带土哥。”
我下意识发动飞雷神躲开, 弯下腰从喉咙里咳出血来。
打了半天两个人都只有点皮肉伤,反倒是绞碎了回忆和糖分的痛觉一阵阵袭来, 眼前的光影又逐渐变成雪花片飘舞的黑白。
宇智波带土收起了镰刀,拖着我的衣领往回走。
“带土哥!”
我喊他两声,他都没反应,最后我在半是模糊半是黑白的视野里看到了被吵醒的两个队友。
在我迷迷糊糊的这一阵已经回来了。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怎么睡,疲惫一股脑涌上来,四肢百骸都开始不听使唤。
我听到杉原黑白一骨碌爬起来,声音惊恐:“老师,你们出门遇上什么了?”
“碰上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宇智波带土轻描淡写地回答。
……
猫又借了她的尾巴给我靠,让我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我翻身坐起来,想到我的额外任务,才惊觉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不知不觉就睡了一整个白天,阳光斜照进向南的窗户,周围的房间都已经没有人在,不知道他们是去准备了还是出门玩。
后脑勺有点疼,是不是宇智波带土趁我睡觉偷偷补了一刀……
猫又把尾巴抽走,大声嚷嚷:“我有时候就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谁知道。”我打了个哈欠,“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将就着过吧。”
到时候到底是S级叛忍竟然心系木叶,还是五代火影竟然揭竿而起,哪个上木叶新闻头条还不一定。我看看天色,决定先去见一下那位公主。
红发的漩涡在铁之国还是有点显眼,但他们并不像那些忍者一样投来贪婪的目光。我用幻术变回本来的模样,走不寻常的路前往约定的地点。
我的任务跟那位公主有关。
是的,这项又麻烦又隐秘的任务就是把这位公主接出铁之国,根据最新的情报,铁之国最近会有一场下克上的巨大动乱,但还没找到源头,有人花重金聘请木叶偷偷把公主接走以免受伤。
这本来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但委托人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四代大人就让我来执行。
直到我见到了那位公主。
“……怎么又是你。”
我心情微妙甚至有点愉快,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这次会面极其尴尬。眼前穿着一身华贵和服的年轻女性也眨巴眨巴眼看我,半晌才捡回她的礼仪和修养。
她用扇子遮着脸,矜持地说:“哎呀,真巧。”
这位曜姬小姐,已经是第三次以委托人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看着她一副“既然是熟人那就放心了”的模样,忽然对她家的有钱程度有了新的了解。上次是重金,上上次也是重金,就连帮她私奔的那个贵族来的也是有钱人,果然贵族的有钱我丝毫不懂。
要不是她真的没有半点查克拉,我都要怀疑是哪个国家的忍者出来捣乱。
“行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话刚出口,就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曜姬果然兴高采烈地提出了新要求,她兴致勃勃地站起来:“既然止水大人来了,那我想等看到那个所谓的宝物之后再走!”
我:“我觉得没有必要。”
曜姬这种能半路上跟武士二次私奔的女人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等等,那个武士说的不会就是伊织进吧?现在私奔路上第三次跑路啦?
年轻的曜姬根本不怕,她说:“我加钱!”
你这是花钱让别人来取你的命。
伊织进也有一群武士好友,还有我们来之前得到消息要来动手的不知道是武士还是忍者的人,那封血字拜帖如果不是恶作剧,我是不觉得这个环境对这位钱多人胆大的曜姬来说有多安全。
但是木叶需要建设,我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我叹了口气,曜姬小姐嘿嘿一笑,靠近了点低声问:“听说你是云隐村的叛忍,怎么每次都能恰巧接到我的匿名任务啊?”
为什么?因为你出钱多,四代大人觉得这根羊毛挺好薅的。
这种匿名任务不是暗部就是隐部在做,而上次接她任务的卡卡西现在去了雷之国,就顺路派我来了。我是云隐在逃二尾人柱力,除了叛国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这个身份口碑甚至还挺好……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她:“我们叛忍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她不好意思地退回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好奇地发问:“上次石川——就是带我逃家的那个——他说遇到了一位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忍者,但是在那之后再也找不到了,哪里都没有她的讯息。石川说你可能认识那位小姐,你知道那是哪个忍村的忍者吗?”
……木叶的。旗木家的。
我想到卡卡西可能拖着宇智波带土来找我麻烦的风险,坚定地说:“他们是雾隐的忍者,那位女忍者是忍刀七人众的后备役。”
反正那天确实也来了雾隐的忍者,稀里糊涂的石川先生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接了他的任务……反正现在他活的好好的,甚至跟曜姬小姐的父亲有了生意上的往来。
所以,这几年我唯一一次再见到旗木卡卡西的真容,竟然是他变身术情况下的。
告别了曜姬,我慢悠悠地往回走。
也许这就是在这个国家的唯一好处,他们恪守着古老的准则,过着数千年来如一又时常天翻地覆的生活,即使其他国家毁灭又诞生,他们也从未变过。
最后我停下脚步,意外看到一个熟人。
我说哟,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雾隐筹划政变吗?
背着一把斩首大刀的青年,雾隐的桃地再不斩忧郁地叹气,就好像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
他说:“四代水影比三代还不是人,矢仓又对他死心塌地,我已经不想策划政变了,这个雾隐从根子里就烂掉了。”
我对雾隐的真实情况并不是那么清楚。
雾隐这些年一直封锁,甚至有血雾之里政策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血迹忍者严禁外流,忍者考试自相残杀,再不斩就是杀死了自己的所有同届生才改变了一点政策。
雾隐的“血雾之里”,是真正由血堆积出来的。
三代水影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但是四代水影前些年继位,也继承了这个政策,一个村子的影看起来就跟雾隐有多大仇一样。
“那你怎么样?准备跟我一样叛逃?”我半开玩笑地问他。
没想到桃地再不斩还真的这么考虑过,他问我:“就没有什么收容叛忍的组织?叛忍单干实在是太难了。”
不好意思,是没有。本来会有的,宇智波带土准备建一个,但是被我搞没了,现在他还在心灰意冷,没想到下一个受害者是哪位。
“有。”一双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回头一看,宇智波带土没戴他经典的面具,但是隐藏在一件黑色斗篷里,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之间,回答了再不斩的问题:“我们会有这样的组织。”
再不斩没注意到他的出现,警惕地反手握住后背的斩首大刀,问:“你是什么人?”
宇智波带土坦然地抬起手,木遁的枝条从他手里凭空长出,他对再不斩说:“我是千手柱间,为忍界新的和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