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的几个暗部忍不住凑过来,人类对八卦这种事总是敏锐非常。
说到警务部改组又提起那些宇智波之后的下落,我含混不清地暗示说去哪里都有可能,这次可能会有一些大的改动。
他们几乎立刻就通懂了“有宇智波要进暗部”的含义。
在战场上遇到宇智波是要命的,但谁不想要宇智波队友?试问整个忍者大陆,宇智波和日向可是永远排在希望得到的队友前五的存在。宇智波的幻术几乎是天生的存在,只要开了写轮眼就能直接在同龄的忍者里拔得头筹,大多数时候都是平民忍者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幻术境界。
如果不是写轮眼挖下来根本没人能用,安上就会被残留的瞳力冲击精神,宇智波一族早就因为被觊觎而变成所有忍族眼里的肥肉。
到了深夜他们还在聊,话题或许已经变成了各国的风土人情。
我打着哈欠,反正也不是没在野外休息过,就跟值班的暗部抢了一棵树睡一会儿。现在进去也不太好,也不能回家,反正我来这里同样是执行保护的任务,站在哪里都没有区别。
入睡之际就被一双手拉入了梦境。
至今我仍未窥见那场梦的全貌。等我从湿淋淋带着血腥味的梦境里徒劳伸手想抓住什么的时候,尖锐的爪子把我从梦境的边缘扯落,再次掉进那片喘不过气来的深海里。
幼年时父亲推开门一步步走进来,他抬起头,面如死灰,他伸手掐住我的脖颈,可他最后松开了手。我跟他说,父亲,你只有我了。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连天的战火,哭泣的平民和孤独的飞鸟,我在沾满鲜血的大地上爬行,血水在暴雨里汇聚成一条小溪,从木叶流向大海,而那棵高大的树已经枯萎,变成一团看不清的黑色。
“……怎么会?”
“不可能吧,三代大人那么强,怎么可能出事?”
“四代大人已经过去了,等天亮就知道具体情况,你们现在急也没用。”
“不要擅离职守。”
我捂着沉重的脑壳,那些话语透过耳膜钻进脑海,把我从这场梦里惊醒。我看着那些正在慌张讨论的暗部,心底的不安陡然扩大。
我开口,声音异常沙哑:“怎么了?”
白狼回答说:“三代大人遭到刺杀了。”
耳边传来一声轰鸣,头剧烈地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避免刺激到老年人,导演决定让不再年轻的宇智波镜出门散散心。
第19章 叛徒
在四代火影的声名传响五大国的时候,似乎没有人关注三代火影在做什么。
除了担任木叶忍校的校长之外,就很少在别的地方看到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在年轻时期以温和友善著称的宇智波现在依然牢牢掌控着木叶的某些地方,只要他还活着就绝对不可动摇。
因为他依旧是这个忍村实力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我想不出刺杀宇智波镜的会是什么来历。
……
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想起他跟我之间的血缘关系,而不是记忆里那个冷冰冰的代表着火影或者是族长的符号。
黎明到来之时整个木叶还像昨日一样平静,夜晚发生的事情几乎无人知晓,骚动只在暗部里传开,流言早就被压下去。
我本来不该关心这件事。
我应该跟那些一无所知的普通忍者一样度过这样平静的夜晚,既然没有危险警戒通知,那么发生在那里的查克拉波动只是一次司空见惯的意外,不管是实验室偶尔发生的查克拉泄露还是哪个忍者睡觉的时候梦游使用了起爆符都是发生过的事。
我应该在向他们问起爷爷怎么样了的时候被保守秘密,而不是跟这一群暗部一起等待其他人传来的消息。
可是我不想那样。
换班的暗部姗姗来迟,好像在昨夜加班一夜未睡,看到同事们探寻的目光,他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没留下痕迹。”
再多问的时候大家已经默契地暗语加手势比划起来,我不是暗部只是稍微了解他们的系统,没能完全听懂,但也搞清楚了三代火影还在昏迷这件事。
我从屋顶上跃下,翻身回到了房间里。
野原琳看到昨夜波风水门匆匆离去,也在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她看到我之后眼前一亮,但是又怕吵醒玖辛奈大人,就小声问我:“止水君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
既然他们找不到线索,三代火影恐怕状态不是很好。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波风水门回来,他把自己埋进床脚的被子里,一向精神的金发也耷拉下来,问起来的时候他也说没什么事,顿了顿又说这边最近也要小心。
瞒不住的,卡卡西也不在这里,整个上忍班都出动还没找到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潜入木叶或者是一直在木叶,在这个时候忽然动手?我看了看一直在休息的玖辛奈大人,波风水门似乎也打算先把这件事瞒着她。
——倒不是怕火影夫人受到惊吓,只是避免她当场把这座楼砸了。
“止水。”
波风水门把我叫出去谈话,脸上带着有些担忧的神色。他回来不仅是为了报平安,肯定还有事情要问我。
我站在走廊里,低着头,心想问我有什么用呢。
“在三代遭到袭击的时候,有暗部说看到那个人穿着宇智波一族的族服,虽然并不能因此确定那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但我想问问你……”他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三代大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拥有万花筒写轮眼,能跟他对抗的也只有万花筒,在宇智波内部,还有其它的万花筒持有者吗?”
说早了,这句话问我还真的有用。
我似乎应该做一个决定,波风水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像是那天在战场上我开眼时候的情形。也许他是一个最适合现在的火影,但这可不是一个适合木叶安稳发展的时代,我早就说过会帮助他,但是——
“四代大人,你没有去问富岳大人,因为说出这件事就等于背叛宇智波。”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在说的时候已经相当于承认宇智波里还存在万花筒,但我抬起手顺了顺头发,冷静的话语已经从舌尖吐出,“一旦我告诉您,我就无法再回到宇智波的立场了。富岳大人是彻彻底底的家族派,我的父亲是已经退出的改革派,我本来应该属于镜大人的派系,但现在,四代火影愿意收留我一个还没什么用的小忍者吗?”
那个一向温柔又坚定的四代火影罕见地有些迟疑。
他说:“你本来不用背负这些的。”
我放松身体倚在旁边的墙壁上,无所谓地抛接着苦无:“没关系,父亲本来就是宇智波的叛徒,加我一个也没什么。我生来如此,唯一的任性就是打算追随你的理想,要是赌输了……我也没有办法。”
“止水一点也不像小孩子。”他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又向我保证,“我会向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努力,止水也是。”
就是这样我才会打算放弃已经烂到骨子里的过去的宇智波啊。
所谓的高傲和那些曾经在战国时代积累起来的老旧东西紧抓着不放只会自取灭亡,如果现在不做出改变,等到某一天被迫做出决断的时候又会失去多少呢?从木叶建立时期的阵痛到接受警务部自我束缚的结果,宇智波就像生活在木叶里的另一个村子,明明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体的准备到头来还是从未改变过。
但是,没办法啊,这就是家族忍者。村子可能分崩离析,同盟可能转瞬背叛,只有血缘才是把所有人绑在一条船上的最可靠的存在。平民忍者永远不可能懂的问题,家族还是村子,他们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
但我不一样。从一开始我就只有一个选择。
我摸到了口袋里日向辉树放的糖块。
“除了镜大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三双万花筒。”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要说出来的话也顺畅了很多,我斟酌着语句把能说的部分说出去,但还有些无法真的言明。
“但是,有两双大概不属于宇智波一族,也不属于木叶。”
天大亮了。
我在隔壁房间补了一觉,这次噩梦没有再次降临到我头上,往日的疲惫一股脑压上心头,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我睡得很沉。
猫又恹恹地趴在精神空间里打发我快走,说昨晚没有尾兽也不要问她。她平时喜怒不定心情也难以捉摸,我没有多想就从床上伸了个懒腰。
我很想回家看看。
我是真的觉得父亲可能做出这种事,在他还没有退出的时候就跟镜大人争斗不休,要说因为我失踪多日忽然跑去跟镜大人打一架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镜大人还真是糟了无妄之灾,我只能祈祷父亲不是对村子里的人用了他的万花筒能力。
我很想相信父亲,也很想相信镜大人,但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幸好他们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不然木叶或许还是要闹得鸡犬不宁。
还有……
宇智波带土和我不认识的那双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