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只是苏格兰比较……害羞?
门外,降谷零看到自己的友人表情复杂的从卧室出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降谷零:“泰斯卡还没起床吗?”
诸伏景光:“不……没什么。“
总不能说他正好撞到别人换衣服吧?
降谷零:“……那你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干什么?”
诸伏景光:“……”
也是,他又不是没看过同性换衣服,以前上学的时候早就见习惯了。为什么看到泰斯卡换衣服会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让他有点在意,但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他明明起床后把自己的床褥叠得很工整的放在墙角,怎么刚刚一瞥过去,似乎凹进去了一块?
就像是有人把身子埋进去了留下的痕迹。
……再怎么说泰斯卡也不会做这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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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舆水怜穿好衣服出来后,又急匆匆的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后,早餐已经被放在桌子上了——每人两个煎鸡蛋和抹了酱的面包,以及一盒牛奶,能看出来是在便利店随便买的。
在舆水怜看来挺好的。
不过苏格兰本人好像在这方面有点胜负心,竟然说:“没什么能用的材料,暂时只能做成这样了。”
舆水怜一边扎头发一边感慨:……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很帅气,他也想说一次这种台词试试啊。
四个人一人一面坐在小矮桌旁围着吃早餐,因为桌子太小而不得不靠得很近,这画面如果远看,还有点古怪的温馨,也正因为离得很近,所以食物的香气反而非常的集中,稍微呼吸一下就能闻到对面的人的早餐散发出的香气。
就在他遵循本能想要端起盘子时,忽然想到自己是最晚过来的,其余人似乎都在等他。
舆水怜放下叉子,双手握拳置于桌沿:“……抱歉,我起来的太晚了吗?”
“不,并没有。”莱伊说,“事实上,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正好到了这个时间——并没有专门在等你。”
舆水怜眨眨眼。
舆水怜:“……是这样吗?”
“是的。”莱伊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两种类的酱,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花生酱和蓝莓果酱,你要哪个?”
“可以都要吗?”舆水怜说,“我想一种涂在正面,一种涂在反面。”
苏格兰被他的想法震惊到,问道:“……这样不会味道太奇怪了吗?”
这孩子怎么会无师自通这种古怪的吃法啊?难道说泰斯卡连味觉也异于常人吗?
舆水怜:“可是三明治就是这样的吧?”
苏格兰:“不,总觉得你对三明治有些误解……嗯,也不能算错?如果是三层面包的三明治,中间的那一层确实是两边涂酱的。”
波本开始往吐司上涂果酱,说道:“只有中间那一片的话,可不能称之为三明治。”
舆水怜“唔”了一声,道:“抱歉,那就是我搞错了。”
莱伊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这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波本则是一手抬着下巴,像是在脑内检索记忆那般认真的总结了起来:“话说回来,泰斯卡,你好像说过最多的词语就是道歉,第二多的则是道谢。”
舆水怜完全没统计过,听波本这么一说,又感觉好像没错。
他小声喃喃:“真的吗……?”
波本总感觉这孩子马上要开始钻牛角尖了,于是尝试打断吟唱:
“这些问题放到等会再说怎么样?涂上果酱的面包如果放的时间太长口感会变得很奇怪的。”
“——波本说得没错。”苏格兰对泰斯卡跳脱的思维已经有免疫力了,如果没有人在底下把他抓着,他搞不好会被天马行空的联想力带到奇怪的地方。
苏格兰微笑着说出建议:“在早餐的餐桌上,比起说道歉和丧气话,更应该说‘我开动了(いただきます)’吧?”
舆水怜重复了一遍:“……我开动了?”
苏格兰看出他的生疏和不确定。
泰斯卡以前都是一个人吃饭的吧?
就算和别人在一起,只要没人主动和他说话,他大概也不会去和别人搭话。
和他人围在一起边聊天边吃饭,这种普通人习以为常的生活……
泰斯卡他拥有过吗?
第9章
“苏格兰。”舆水怜见苏格兰看着自己,还以为他说错了,“……你怎么了?”
苏格兰迟疑片刻后,微笑着转移了话题:“……没有,我只是忽然想到泰斯卡你不是日本人?或者说你不是在日本长大的?”
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舆水怜一律摇头表示自己一概不知。
“……不知道,这要问贝尔摩德。但是我知道日本会在吃饭前说这句台词,我以前在电视机上看过。”
波本一手撑着下巴,手肘压在桌边,身子前倾看了过来。
“补充一下我前面说的话——泰斯卡的常用句应该还要加上’我不知道‘吧。”
舆水怜:“……”虽然事实,但是被波本这么连续说了几次,有点想反驳他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逆反心理吗?
但波本说的确实没错,由于原主的记忆零散,每当舆水怜想寻找出什么信息时,都有种像徒手在池中打捞珍珠的那种无力感。
稍微有什么动作,水流就能将记忆的碎珠卷走,明明感觉就要触碰到关键了,却最后什么也抓不住,一场徒劳。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舆水怜直觉的相信,原主身上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
苏格兰:“好了好了,再不吃鸡蛋也要凉了。”
舆水怜缓缓从盘子上用手掌托起面包,然后就这么举着往嘴里塞。
莱伊:“……”有点看不下去了。
……算了,就当没看到吧。
“泰斯卡。”波本叫住他,“组织的人等会会来将你的证件送过来,需要你本人去碰头。”
舆水怜咬着面包点了点头。
等到他的证件、银行卡和现金都拿到之后,他应该就要离开这里了。
……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就这么离开苏格兰,他总感觉不太放心。
能不能有办法留下呢?
莱伊:“我和你一起,我也有要拿的东西。”
青年看了眼舆水怜,又说:“你现在没有手机,一个人在外面没有办法和组织取得联系。”
苏格兰随口问了莱伊一句:“是要拿瞄准镜吗?我记得你说要换新的。”
“不。”莱伊说,“只是一些证件,还有下个任务需要的学历证明。”
在进入组织伪造资料时,为了让假资料更加难查证,他的学历就只到了中学,这样一来被反查信息的难度就会提高。
“学历证明?”舆水怜咬着食物口齿不清的问,“是用来证明你上过学的东西吗……?”
……要组织做的学历证明,是不是证明莱伊没有上过学?
舆水怜转向苏格兰和波本,“你们也有学历证明吗?”
“啊?嗯。”
“有啊。”
他们二人虽然也是做的假资料混进的组织,但人生经历都做得很完整,甚至还贴心的考虑到了会不会有学历歧视的问题,所以也没放弃学历。
舆水怜听完点点头,那就只有莱伊没有上过学了。
“莱伊,没关系的。”
莱伊看着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的舆水怜。
少年放下吃了一半的食物,郑重其事道:“我也没上上过学,我们是一样的——这样就二比二了。”
赤井秀一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意识到泰斯卡是在安慰他。
这感觉就像童年时期,小孩子之间的党派划分一样,一旦有一个“不合群”的人存在,其他人就会对这个孩子群起而攻之,或者将他孤立。
泰斯卡的这种行为,就像那群孩子里主动站出来说“我和你一样”的那个。
凭借他那稚气的勇敢。
“谢谢。”莱伊回以一个浅笑,这是舆水怜第一次看到他除了冷脸之外的表情。
看到泰斯卡几乎要将“原来你会笑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莱伊抿了口杯子里的茶,说道:“不过,我只是没有上过高中而已,任务需要的也只是高中的学历。”
舆水怜:“……”所以,只有泰斯卡没有上过学是吗?
波本轻咳了一声,但舆水怜明明听到他是在掩盖前面的笑声。
他试图挽救一下,“Gin说,等组织里的天才宫野小姐放假回来,就让我去负责她的安全护卫……我可以找她学习。”
“宫野小姐?”波本抬眉,是在说宫野夫妇那个天才女儿?
“说到宫野小姐……莱伊正在和宫野小姐谈恋爱吧?不过,好像是另外一位?”
“是的。”莱伊好像不太想细聊这个话题,“不过,我和那位天才宫野小姐并不怎么熟悉。”
波本:“哦?”
莱伊:“也可能是被对方讨厌了。”
波本:“因为抢走了她的姐姐?”
“也许是。”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八卦的舆水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