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它歪了歪头,似乎是觉得身体有点不太舒服。
五条悟淡定地提醒道:“头,装反了。”
扭曲人嘻嘻一笑,用手一掰,把脑袋掰回了正确的方向,它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声音嘶哑而邪恶:“扭——曲——人——”
“……噗。”
五条悟不禁笑了出声。
他指了指面前的扭曲人,傲慢道:“就这?撑死只是个一级咒灵的强度而已,不过嘛,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强的一个。”
夏油杰看着扭曲人的目光称得上慈爱了。
“一级也不错了。”
稻草人也好,两个女鬼也好,眼前的扭曲人也好,之后都可以是他的。
他不挑。
咳,虽然夏油杰确实很同情沙拉,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很馋沙拉的这几个“使魔”,很显然,沙拉制造的怪物都很符合咒灵操使的审美。
扭曲人猛地扑了上来。
它绝对有一具健壮的躯体,浑身都是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不用怀疑,拥有这种肌肉的人可以轻轻松松拧断一个成年男人的脖子。
“!”
少年们默契地交换前后的位置,夏油杰跨前一步,竟然正面接住扑过来的扭曲人,他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四两拔千斤地将扭曲人摔了出去。
砰!
被扔在地上的扭曲人懵了一瞬,似乎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它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再次朝夏油杰扑了上去。
夏油杰姿态轻松,他在扭曲人即将扑上来之前侧身一避,还顺便抬脚绊了它一下。
砰!
摔在地上的扭曲人:“……”
面朝地摔在地上的怪物恼羞成怒,它嘶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一旁的五条悟轻蔑地笑了笑,完全没有把它当做威胁,而夏油杰这次也没再留手,扭曲人只看见黑发少年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它被牢牢压制在地上,手臂扭曲成一个可怖的角度。
如果是普通人,胳膊扭成这样,肯定早就断掉了。
可它偏偏不是。
因为它是扭曲人。
扭曲人狞笑一声,正要发起奇袭,它的头颅却先一步飞了出去。
“——!”
它脸上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整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不轻不重地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扭曲人意识到,它的脖子,竟然被黑发少年硬生生拧断了。
五条悟啧啧称奇:“不错嘛,像个可以重组的玩具,挺好玩的。”
他一点也不觉得夏油杰徒手拧断别人脖子的行为有多凶残,反而开始对扭曲人的外表指手画脚:“这家伙是秃了吗?怎么连头发都没有。”
夏油杰笑眯眯道:“嘛,中年秃顶就是这样的,大概是年轻的时候经常熬夜吧。”
扭曲人:“……”
它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丑宝张开嘴,吐出一把锋利的咒具,像个锯子,是伏黑甚尔武器库里的存货。
这也是夏油杰选择率先解封丑宝的原因,解封了丑宝,就是解封了整个高专的武器库。
五条悟先一步抢过锯子,兴致勃勃道:“让老子来!”
他在扭曲人面前蹲了下来,夏油杰看了一眼五条悟的神色,提醒道:“悟,这是个人形的怪物,你锯了也无所谓。但不可以这样对待普通人——你明白的吧?”
五条悟撇了撇嘴,“啰嗦。老子又不是变态杀人狂,难道还会锯上瘾吗?”
他撸起袖子,干脆利落地切下扭曲人的四肢,把扭曲人当场肢解成刚出场时的状态,丑宝又吐出符纸,二人合力将扭曲人的头颅、身体和四肢分开封印,最后全部塞进丑宝的肚子里。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又有一个怪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稻草人。
稻草人罗哈德。
它的脑门上还贴着夏油杰的星星贴纸,身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甜香,仔细一看,居然是这几年刚刚在他们的世界流行起来的糖葫芦。
有山楂、葡萄、草莓……全部滚了一层厚厚的糖,用木签串起来,整整齐齐地插在稻草人的身体上,硬是把一个稻草人插成了糖葫芦展示架。
五条悟:“……”
夏油杰:“……”
啊,这个,东京街头很流行的,糖葫芦风靡日本的时间并不久,但很受年轻人欢迎,五条悟最喜欢吃草莓做的糖葫芦。
夏油杰叹了口气。
“会对稻草人做这种事的,只有五条老师那个混蛋了吧。”
五条悟径直走过去,直接拔下来一串草莓。
夏油杰一惊:“喂,悟——”
“没事,那个混蛋难道还能毒死老子吗?”五条悟咬了一口最顶端的草莓,口齿不清道:“杰,是冰的耶,绝对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夏油杰:“……”
可以确定,那两个人渣现在就在这里,可能正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五条悟几步走回来,把糖葫芦递到夏油杰嘴边,夏油杰皱着眉头吃了一颗。
好甜。
他皱着脸,勉强把甜掉牙的草莓咽下去,他刚咽完,稻草人罗哈德就开口道:“那是……大脚趾头……”
夏油杰:“……”
夏油杰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稻草人眼神空洞,执拗地重复道:“那是……又肥又美的……大脚趾头。”
五条悟哇了一声,指了指自己:“那老子吃下去的呢?”
“也是……大脚趾头……”
夏油杰痛苦面具:“我懂了,悟,这是那两个人渣要恶心死我们的新战略。”
他们的身后,一个缺了一根大脚趾的女人缓缓爬过来,声音颤颤巍巍:“谁……吃了我的……草莓奶油……爆浆榴莲……提拉米苏味的……大脚趾头……”
夏油杰:“……”
因为吓不到他们,所以改走搞笑路线了是吗?
白发少年吐了吐舌头,中肯地提议道:“这种奇怪的脚趾头还是别要了吧。”
说完,他一脚踹开挡路的稻草人,跟夏油杰一起一路飞奔向暗室,将寻找提拉米苏味脚趾头的女鬼远远甩在了身后。
“暗室的机关在哪里?”
“悟,这里!”
夏油杰按下机关,暗门再一次弹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暗室后,门在他们身后沉重地合上。
一个骨瘦如柴的白发女人坐在阴暗的房间里,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故事书。
故事书上密密麻麻地全是文字。
夏油杰一愣,意识到自己手里的故事书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女人低头咬破自己的手指,以鲜血为墨,静静地在故事书上记录自己想象出来的故事。
这是她唯一的乐趣。
门外,传来贝洛斯家族的族人们愤怒而焦虑的声音。
“沙拉一直在跟别人说水银的事情,哪怕送到医院也没有用,我听说已经有很多护士在讨论造纸厂的排水问题了……”
“伊弗列姆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她的主治医生吗?怎么还没有让她闭嘴!”
“听说已经在做电击治疗了,他会让她听话的。现在的问题是,那些被我们毒死的孩子怎么办?”
“当然是全部推到沙拉头上,就说是沙拉毒死的!”
“可是沙拉不肯认下这件事……”
两个少年看看在暗室里写的沙拉,又转头看看隐隐透进几丝光亮的暗门,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感。
这里显然是沙拉创造出来的幻境,或者说回忆,而时间点是沙拉被送进医院进行电击治疗之后。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有仆人汇报道:“沙拉,死了!”
“什么?”
“沙拉受不了电击的折磨,今天伊弗列姆先生去病房一看,发现她已经吊死了,用自己的头发吊死的,死不瞑目!”
众人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她下辈子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正好,那些孩子的家长也闹起来了,就跟他们说沙拉已经在家里畏罪自杀了吧。”夏油杰总算听明白了。
眼前这个正在写的沙拉,并不是人类沙拉,而是在医院里吊死后变成怨灵的沙拉。
后来的事情就跟他们猜测的一样,彻底黑化的沙拉抱着满腔怨恨,在故事书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恐怖故事,将贝洛斯家族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写死,没两年,原本强大的贝洛斯家族人口凋零,大部分成员或死亡或失踪,剩下的人则在日复一日的恐惧里逃离了造纸谷,终生都没有再回来。
沙拉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是他们逼的。他们该死……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写下最后一个字,缓缓站了起来。
黑色的头纱中,能看到一头雪白的长发。
她转过身,怨毒的眼神看向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她说:“我还有一个故事,最后一个故事,我将用我剩下的力量,为你们编织最后一个恐怖故事。”
五条悟懒懒道:“不用了,老子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