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像被拔了毛的鸡。”我重新出现在他身前,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可不想再打一架。
我服软之后,他也顺势偃旗息鼓没再攻击。此时我才凑到他身边,摊开手食指和拇指滑了滑,想着刚才他的表现,有些疑惑:“宇智波斑,有这么恶心吗?你长这么大,杀过的人不知多少,怎么被一块肉给恶心到了?”
我一提起刚才的事,他脸色就黑了下来,见我不以为然,他神情愈发嫌恶,从头发丝到脚尖都能看出对那团蠕动着的肉块浓浓的嫌弃之感:“千手扉间,我杀人不错,可那种湿滑黏腻的活着的肉块谁都不会喜欢吧?也就只有你还兴致勃勃地在那一板一眼地分析那种妖怪的情况。”
“有区别吗?”
“什么?”
见他神情疑惑,我耐着性子问道:“你不也是一团会动的肉块吗?”
说着我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口,点了点:“这是心脏,正在跳动。”
随即下滑到他的腰腹:“肠胃,也在蠕动。”
见他咕哝一声,身体下意识后退,手指追过去,点着他的喉结道:“咽喉,还是在动。”
说罢我收回手,感叹道:“斑君,剖开外面那层皮,你跟那团肉也没什么区别嘛。硬要区分的话——”
我侧头打量着他的身形,有些不确定地总结道:“大概体积比那团肉大了数十上百倍吧?”
“谁会在这种事上比较啊?!”他看我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神经病,“千手扉间,你伤到脑子了吗?!”
“不会吗?”我歪了歪头,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声。
“喂!”他上半身下意识向后仰了仰,“你是认真的吗?这种话。”
“嗯哼。”我从鼻孔中哼出一声,算作回应。不然呢?我脑子又没问题,怎么会无聊到问些无意义的事?
看着地上那只未成行的妖怪被焚烧殆尽后遗留下的焦黑的地面,我蹲下身,想到身旁的人对它异常嫌恶,没有直接上手,随手折了几根草茎戳了戳那片焦黑的地面。
如果身旁的人被火烧死,大概也会像它一样吧?四肢、内脏、骨骼全部都烧没了,它至少还会缓缓蠕动,但身旁的人大抵只能安静地躺在那里任凭火焰灼烧,最终剩下一堆骨灰,风一吹就散了。
这么想来,它可比人类强多了,至少生命力比旁边站着的人强上数十上百倍。人类啊……真是脆弱的存在。我低下头打量着剩余的半副人类身躯,也不知道我特意耗费力量留着这半身残躯是为了什么?总觉得做了件没用的事。
身旁传来轻微的沙沙的草叶被踩踏的声音,随后一片阴影投落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宇智波斑也上前几步蹲在我身边。
侧头望去,他脸上罕见地带着些奇异的纠结,淡红色的唇微微蠕动,眉头也皱着,一副在努力组织语言的样子。
“千手扉间,我们是人类,人类懂吗?心脏、咽喉、肠胃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一部分,你怎么能把它们单独拆开跟一个连人形都没有的妖怪比呢?”
“所以人形才是关键吗?”果然人类对自己的同类接受度要高一些。
“不是人形的关系!”他皱眉反驳道。
“哦。”我一脸淡定地回望过去。我不信,之前我一团黑雾的形态还吓到他了。
他抹了把脸,继续组织语言道:“就拿九喇嘛来说,你也不能拿九喇嘛和它比吧!不管怎么看,这种东西都很恶心啊!连一个个体都算不上!”
“那如果九喇嘛和它的形态换一下?”我虚心地问道。
“不,我拒绝想那种事!”他断然否决道。
“所以斑君是个颜控吗?”我感叹道。这不就是看小狐狸长得可爱才喜欢它吗?
“什么?”
哦,我忘了,他大概不知道颜控是个什么意思。我解释道:“你就是馋小狐狸长得可爱,如果小狐狸长成那个妖怪的样子,你大概看都不会看一眼。”
“正常人都会选狐狸吧?!”难以置信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千手扉间!为什么我们两个要蹲在这里对一个恶心的妖怪评头论足?!我们能说点别的吗?!”
“真有这么讨厌啊?”我继续问道。
“你想干什么?你可不是会纠结于一件事的人!”他狐疑道。
哎呀,被发现了。
“我就是觉得——”说着我戳了戳那片焦黑的地面,“它的生命力不错,比人类的身躯要强很多,说不定能承受我更多的力量。”
只见他脸色越听越难看,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直至最后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压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强:“什么意思?”
“宇智波斑。”我兴致勃勃地转头,“你说我要是用这种妖怪的血肉来填补另外半具身体——”
话未说完,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猛然用力将我整个人按进土里,整个人崩溃道:“不行!绝对不行!千手扉间,你想都别想!”
好嘛,不行就不行,吼那么大声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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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那次谈话最终以宇智波斑三令五申我坚决不能往自己身上填补妖怪血肉为终结。我只能再次感叹一句, 啰嗦起来的傻狍子跟大哥有得一拼,好像又回到了雨之国前线那段时间大哥逮着我就絮絮叨叨的时光。
当然,这话被他听见后我们又打了一架, 这次我没玩什么硬碰硬,穿透小世界壁垒的手段在他有意识地限制下也用不起来,索性只用飞雷神满地乱窜溜着他到处跑。直到白心上人因他久久未归而进山寻他,我们才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
再度见到这位高僧时,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任由他在前面带路, 我与宇智波斑并肩行于他身后。
看着他身上稀疏的因果线以及整个人身上隐约散发出的佛光,我不由叹道:“这个和尚了不得啊!发大菩提心, 修无量行愿, 身放光明相, 破一切惑业, 消一切灾障, 圆一切行愿者之愿。”
“‘了不得’到任凭人们将其埋进土里,直到被你救出来?”他对此嗤之以鼻,“我可听他说了, 是你点破他心中迷障, 若非如此, 他怕得被困在地下永世不得超生, 最终只能化作怨灵。”
“他心性不错, 即便没有我, 他最终也会醒悟的。”我煞有其事地摇头道, “我不过稍微提点几句而已。”
“还真是绝情啊。”他感慨道, “千手扉间,真不知道你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一切事物都跟你没关系, 成了算他们有悟性,败了算他们自己无能。”
“这个嘛……确实是这样没错。”我手指虚虚点向半空,轮回眼引动无数命线浮现一瞬又随即消失,“他们的命线自有其过去、现在、未来,在命运规则下,我能做的实在有限。”
“木叶在你眼中也是这样吗?”他望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命线,学着我的动作令其显现出一瞬,喃喃道。
“那倒不是。我已入局,命运的长河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流转,我的一切所作所为皆为现实,谈何改变他人的命运?”
“空哥、泉奈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不是!”我微微歪头,否决道,“只能说他们命不该绝,不能算做改变。”
“真会狡辩啊!千手扉间。”他哼笑一声,“三年不见,你愈发不似人类了。你不忿忍者作为工具的现状,却将自己的身体当做工具,甚至还想将妖怪的血肉拼到身上。真是简单粗暴的想法,什么好用就用什么。”
这个“不似人类”说的就很有问题,说不定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呢?
“我看你根本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之前屡屡受伤甚至死亡,在你看来也不过是一团肉受伤了,对吧?”他侧头望过来,讥讽道,“一团会蠕动的肉受伤了,跟你‘白鬼’有什么关系?我说得没错吧。”
“就连这剩下的半具残躯——”他拖长了语调,直到我循声望去,才嘲讽一笑,补充道,“在你眼里肯定还有用,不然你早就丢了!”
那确实,毕竟还与封印有关,我也不敢全丢了。
我摩挲着下巴,赞同道:“猜得真准。肉空格体没了之后,灵魂该如何存在可是个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一点,想以灵魂形态存世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是个问题”的前提是我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不过现在看来嘛——大概也许可能不是。不然在我脱离身体之后,我应该有个形态才对,就算不是千手扉间的模样,也该有个人形。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允许人类的灵魂在地上飘荡呢。”我指了指前方带路的和尚,“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都离体了。”
“这个世界?”他察觉到了我这个奇怪的限定词。
“对,那个世界可不行。”想到那个世界的黄泉和死神,我有些嫌弃,那个世界连轮回都这么简单粗暴,果然只是个不完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