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不在少数,且都是偷偷摸摸来的。
看来这人也跟之前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向瑾想着,一瞬间又没了精神,无精打采地扫了一眼旁边的盒子,甚至,连打开看眼里头是什么东西的精神都没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内容。”
“我想让你把这本书里的内容变成画册。”纪秋檀笑眯眯地把手里那本宝莲灯给推了过去,底下还垫着另外一本漫画书。
“我要的画册和你之前画的那些全然不同,下头那本画册,便是给你参考的。”
“……”
向瑾满脸疑惑地拿过那两本书,先看了放在上头的那一半。
匆匆扫了几页之后,他脸色一变:“不行,这个我不接。”这故事他还能看不出来是出自哪里吗?所以不能接,接了怕不是要出事!
纪秋檀却仍旧不急不缓:“别着急拒绝,向兄还没看报酬呢。”
向瑾不耐烦地抓了抓头:“你走吧,给多少我都不接,要是让郎家的人知道我居然为你画这个,肯定要过来找麻烦的!”
“真的不接吗?连华露丸都不要?”
“什……”
看着眼前那个突然“咔哒”一下子打开的盒子,里头还装着一粒暗光流转的药丸,向瑾突然就卡了壳。
华露丸!
那可是华露丸啊!
十万灵石一颗的华露丸!!
最关键的是,它能治疗破碎的丹田!!!
“……”
向瑾手都抖了,真恨不得一把抢过面前那个木盒子,对方给出的价格着实是太过诱-人,他突然之间就一点也不想拒绝了,而且还想立马就答应下来。
但是,这一招,也让他确认了面前这个年轻男修的身份
这么昂贵的华露丸,现在已经是有市无价了,十万一颗的价格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如今还存着华露丸的地方一是花蕊娘子的暖玉阁,二就是药王谷。
眼前这年轻人让他把这大逆不道的宝莲灯整理出一个画册,手里还有华露丸。
想也知道,这绝对是那个姓纪的没跑了!!
“你、你、你……”向瑾磕磕绊绊你了半天,才终于是把一句话给顺下来,“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他觉得这个姓纪的说不定是在搞什么阴谋,他在这里,清清白白,可不能为了一个华露丸就稀里糊涂地被人当靶子使了!
但向瑾真的是想多了,纪秋檀找他只是因为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而已。
但凡纪秋檀自己会画这玩意儿,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就只是一个画册而已,当然,如果这本画册出来后成果让我很满意,之后说不定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说着,他居然可恶地端着那个木盒子,在向瑾眼前晃了晃!
“……答应的话,这个现在就能交给你。”
“那、那你们不能告诉别人画册是我给你们画的。”
“行,可以。”
“嗷!”
向瑾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刚一看到他点头,两只手就已经“冲”了出去,夺过了那个木盒子。
这枚华露丸!往后就是我的了!
“……”
忙不迭把盒子揣进怀里,向瑾美滋滋地翻开了手边那本说是要给他拿来做参考的“漫画书”,结果目光扫过第一页,他眼神顿时又变了。
如此精美的画面,如此手感的纸张……
天,这从未见过的绘画方式!
向瑾看了几页,就被手头这本书给完全吸引了,恨不得赶紧把纪秋檀二人撵出去,好给他留个舒舒服服往下看的空间:“画册你们最迟什么时候要?”
“年前。”算算差不多还有快三个月的时间。
“好,那你们走吧,这本书我先琢磨琢磨。”向瑾急着溜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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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档子事儿搞定之后,纪秋檀又用同样的办法,连着搞定了好
几个书局,最后才慢悠悠地去了奇珍楼:“血玉还有吗?”
“有有有,正巧还剩最后两块。”
“那都给我包了吧。”
“得嘞!”
“……”
就这么一天下来,买的东西不少,跑的地方也更是不少,没一会儿,天终于黑了,但街巷里铺满了厚实的雪,月亮遮遮掩掩地躲在云层里,只露出半个身子,却因为有雪,便将这四周的天也弄得黑不下去了。
纪秋檀人在客栈,敞着窗户,外头冷风呼呼地吹,但他也不觉得冷,只是倚在窗边,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回客栈之前特意买的梨花白,然后冲着月亮举了举杯
酒是黄酒,喝起来甜丝丝的,但后劲却极大,还容易叫人浑身发热。
他只浅浅喝了三四杯,脸颊就开始变得热烘烘,脑袋里也冒出了“不然解开衣带凉快凉快?”的想法。
想着想着,他人就突然消失在窗边,下一秒,扑腾一下,差点在图书馆门口被绊倒。
“好家伙,这酒劲儿……怎么上得这么快!”膝盖磕了一下,纪秋檀禁不住撇嘴,一边揉着一边往上走,“师琅玉,你歇下了吗?”
“没……有……”
屋内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听得原本还乐呵呵的纪秋檀心里一惊,生怕是对方磕着碰着了,赶紧加快脚步往里跑。
结果冲进去的时候,他看见师琅玉弯着腰在地上摸索着,手指刚刚摸到一本书的边缘。
“我来吧!”他当即快步上前,帮着对方把那本不小心被碰掉的书给捡了起来。
“……”
一股沁香骤然飘入师琅玉的鼻腔,他不动声色地朝着身侧瞥了一眼:“你……喝酒了?”
“是喝了点。”纪秋檀看他没事,便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特别是今天喝了点酒后,眼里也是水灵灵的,像是蒙着一层雾,“我听你这嗓子说起话来比上次清楚了许多,怎么样,现在还会不会痛?”
“还好。”其实是会痛的,就好像喉咙里卡了个刀片一样,一开口说话,喉咙被震动就会开始涌上一阵阵痛。
但师琅玉并不想让他再为这点小事操心记挂,索性还能忍,便当这事儿不存在。
“那就好,对了,今天外面下雪了。”纪秋檀坐在旁边,睁着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去看他,只觉得真是犹如雾里看花一般,眼前这人突然就多了一层朦胧的美,“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好大,我一个人看着也挺没意思,你想一块儿去外面透口气吗?”
“……”
前段时间还千防万防,有意拦着不想让他惦记外头的世界。
怎么今天突然改了主意?
师琅玉隐隐觉得这事儿有些怪,嘴里却是嗯了一声,应了句好。
而后,他就被抓住了手。
“别怕啊,我带着你呢,不会让你摔倒。”
“……”
前方那人轮廓永远都带着一种仿佛光照一般的温暖氛围,师琅玉被他拉着往外走,又听着他那“别怕”两个字,没忍住唇角往上一翘。
这辈子,也就眼前这人会对他这么讲话了。
说什么别怕……
语气跟哄小孩儿似的,听得人好笑。
“嘁。”
正走着,脑袋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最近总是时不时跳出来说些难听话来刺他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给点小恩小惠就被感动了?明明是他非要把你拘在这里,这会儿倒成了你得感谢他才行,是不是很可笑?”
“……”
他的话语中总是带着丝毫不遮掩的挑拨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师琅玉听得心中
厌烦,方才翘起的唇角到底还是平了下去,眉头也不由得紧了紧。
嘎吱。
脚下踩的地板突然不一样了。
纪秋檀转过头,拉着他到了窗户旁边坐下,给他身上披了厚厚的狐衾,还要特意调整一下窗户的朝向,省得让风吹得他着凉。
“你看,外头这会儿已经变成小雪了,不知道后半夜的时候能不能停,现在地上积雪都已经到小腿肚那里了……”
修士们住的客栈,每一间都放的有隔音阵法,所以哪怕纪秋檀在这里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也不用担心其他房间的人会听到。
师琅玉把手伸出窗外,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掌心。
一片洁白晶莹的雪花在他手掌中静静躺着。
头顶,还有半边月亮。
“真漂亮。”纪秋檀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夸的是人,还是月下的雪景。
他也试着伸手去抓雪花。
然而那小玩意儿刚落到他掌心、都还没来得及叫人看清楚,就迅速融化了。
“什么嘛……”
几次过后,纪秋檀不高兴地放弃了这项活动,转头又斟了杯酒:“你要试着来一杯吗?”
“……”
躲在空间里,人可以一直不吃不喝,也饿不死。
但是纪秋檀是绝对做不到的,就算他不饿,碰到了好吃的也总是要尝两口。
所以,可以干脆刨除食欲的师琅玉比他更像修士,还是那种格外洁身自好,说不碰什么、真就能一辈子都不碰什么的“忍者”。
不过他这样,有时候,就让纪秋檀很想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