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理论上是不可能有的吧？”他问系统，“fsb都没有我的资料。”
“确实……”系统也很惊讶，“反正我们反转的时候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这么说，是它干的了，”琴酒略带嘲讽地勾起嘴角，“结果并不用我当着主角的面大喊出来，主角的爹自己就会问我了……这是不是说明，如果你顺应世界意识，那它也会帮助你？”
“这个……不如说是肯定的吧，”系统说，“和我们不一样，它本就是只会顺应剧情的存在嘛。”
“所以说，”琴酒挑眉，“也完全有可能我在顺应了世界意识的同时取得高人气，这样你们的计划不就不能实现了？你们这个任务目标确实是有问题的。”
“是哦，”系统被说服了，“看样子是要改一下……等等！”它突然反应过来，“哪有几个反派会像你一样去死啊！他们会顺应世界意识才怪吧！”
“而且如果不是你对自己太狠了，放着全作智商天花板去查资料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会露馅的啊！”它大声嚷嚷。
琴酒嘲讽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对着系统还是对着频道里的侦探。
“既然是侦探，不应该能够自己找到线索吗？”他开口反问工藤优作。
“当事人的陈述也是重要的证据，”另一个声音说，“尤其是……当这个当事人没有必要说谎的时候。”
女声？琴酒微微挑眉，怎么赤井家负责说话的是女主人吗。
他没有急着答话，而是目光随意地扫过眼前那群忙碌的人，闯进这里的所有人中，选择第一时间离开的人不超过三分之一，剩下的人大概都是想要在逃跑之前多带一些资料出去的投机者，他们甚至没有功夫来对付琴酒这个罪魁祸首，而是在互相争抢着那些或许有用的资料。
这个基地里安装着信号屏蔽装置（但琴酒毫不意外自己手上这个频道能用，组织没能把阿笠博士搞进来真是一大损失），想要把资料带出去只能靠人肉，再大胆的特工也不会无意义地冒险，所以眼前这些家伙一定也会在五分钟之内就往外跑。
他踱步到监视器前，这些监控装置还在尽心尽力地运作，把这在撤离的人们的位置展现在琴酒面前，其实工藤新一所说的“十分钟”只是对他而言的，如果是像琴酒这样的人的话，要从这里离开大约只需要七八分钟。
时间并不充裕啊……琴酒拖过监视器前的椅子坐下，他大刀阔斧地坐在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中间的样子像个监工。
他盯着监控画面，漫不经心地开口：“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的话……那确实是真的。”
“但我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卧底。”
背弃了理想的不只有叛徒……还有他自己，当那轮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红日落下之后，他并未能坚守自己曾经的誓言，他变成了组织的恶鬼，终日逡巡在自己的领地，仿佛在为某些东西而战，但其实漫无目的。
长生不老返老还童都没有意义，时光回溯也无法挽救糜烂的过去，他失去了姓名，失去了故乡，失去了理想，人生只留下对世界的憎恶，太阳早已落下，人间恶鬼横行，他是被遗落的一点星火，已经忘记如何散发光热。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组织才是我活着的意义，”琴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也是我将为之而死的存在。”
这会是最好的结局。
“我能有幸知道原因吗？”工藤优作相当礼貌地提问。
“不能。”琴酒相当没有礼貌地回答。
默默听着的工藤新一露出无语的表情：喂喂……这种尴尬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他边上的赤井秀一注意到了小侦探的表情，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事……”工藤新一的心情相当复杂，明明眼下的情况可以说是很危急，但是频道里的对话却出乎意料地平静，那都不像是侦探和犯罪者隔着电波的交锋，反而比较近似于餐桌两边的随意客套。
“能给我听听吗？”他的表情让赤井秀一更好奇了。
说起来当时是没有选择，只能把自己的耳麦给琴酒，但是其实他也有很想知道的事情来着。
“可以是可以……”工藤新一没怎么犹豫就取下自己的耳麦，“但是现在频道里其实没人说话啦……”
但赤井秀一刚挂上耳麦就听到了自家老妈的声音：“其实我也有一件好奇的事——明美那孩子是你放回来的吗？”
赤井差点手一抖把耳麦给扔了：搞什么啊妈——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而且琴酒真的会回答这种问题吗？
没想到这一次琴酒倒是很爽快：“宫野明美吗？她已经没有用了。”
这干脆的回答令众人都是一惊。
不需要是曾经和宫野明美交往过的赤井秀一，只是在这几天里和她接触过的工藤优作和赤井玛丽都能够明白，明美在组织里的时候也并没有接触过什么深入的内容，她之所以一直被组织所重视，完全是因为她是组织的重要研究员——雪莉的姐姐，而现在琴酒说宫野明美已经没用了……
脑洞最大的侦探也无法在清楚雪莉一直想要脱离组织的情况下猜到宫野志保现在是甘愿留在组织当中的，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只能是——作为威胁者的姐姐没用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要被威胁的那个人已经……
联想到aptx4869已经研制成功，而组织当下的掌权人——也就是琴酒又对药物研究毫无兴趣，那么已经失去作用，对组织不够忠诚，却又知道太多事情的雪莉被处理……似乎也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赤井秀一都有点庆幸自己从工藤新一那里要来通讯器了，要是让这位冲动的小侦探骤然得知经常给他放水的那位博士的结局……其实哪怕是和雪莉并不很熟的他本人，想到明美说起妹妹时的神色，和她得知这一切之后的反应，都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怒。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真是熟悉的体验，他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在克制自己，简直让他想起了当初还在组织里卧底的时候。
第七十三章
频道里又陷入了安静。
琴酒默默看着监视画面，他当然能想到对面这些人的反应，而他想要的也正是他们这样去想，宫野志保是个优秀的研究员，同时曾经做出过aptx4869的她也是个定时炸弹，所以她不可能以自己原本的身份活下去，琴酒没有整天拆弹的爱好……简单地误导红方的思维只是开始，如果一切顺利，之后的计划会把宫野志保的死给砸实，反倒是雪莉这个代号留不留着都无所谓。
他还挺意外会有人直接问出这件事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世界意识在给他开后门……又或者是现在很安静的系统？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无所谓了，琴酒看着监视画面想，差不多到时候了……可惜，主角跑得太慢了，他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可不是——哦那个滑板太小了。
这时候安静的频道突然又响起了声音。
“我有个问题，Gin。”赤井秀一似乎是从方才的愤怒中回过神来了。
琴酒沉默不语，他想不出自己跟这家伙有什么好说的。
赤井当然也不意外他的冷漠，直接继续说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到过工藤家？”
哦？琴酒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卧槽，”很安静的系统也马上安静不起来了，“什么玩意，他怎么会记得的？这不可能！世界意识一定给他彻底抹干净了的！”
“你不是说它已经变得很虚弱了吗？”它这么惊讶琴酒反而冷静了，“说不定就是不小心放出来了。”
“不不不，”系统连忙反驳，“这不是一回事啊！这不是压制记忆，而是抹去啊！擦掉的东西怎么可能复现出来呢？”
“如果你学过刑侦的话，”它的话反倒给了琴酒灵感，“抹去是比压制更困难的行为，而复现的方法非常丰富。”
系统：“……该说不愧是推理漫画里的角色吗。”
琴酒笑了一声，必须承认这件事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不知道降谷零那边是不是类似的情况。
他带着这种饶有兴致的笑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很意外你还记得……以及是的，我当然去过，就像你猜测的那样。”
赤井秀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指望得到答案，他没有证据，那些奇怪的记忆和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并不能作为证据，假如一切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工藤家根本不可能还完好无损，但事实是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他怀疑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直到现在琴酒告诉他，不，你很正常，那么不正常的是什么，是这个世界吗？
琴酒的确认没有让事情变得更清楚，反而像是滑向了另一个诡异的深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刚冲出地下室的门，忍不住完全无视了当前的环境冲口而出。
“慢慢研究去吧，Rey，”琴酒当然不会好心给他答案，不如说想到赤井秀一会一直纠结这事他死都死得更开心了——倒不是说之前就不开心了，“祝你成功，我不奉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