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决定组织命运的并不是boss,或是任何一个组织高层,而是正在实验室里咬牙切齿搞研究的雪莉。
“没错,”系统说,“我们不可能控制雪莉的研究,那一定会被世界意识牢牢控制,但我们可以提前预知这一时间,在此基础上做出布置。”
“布置不是为了让组织赢得决战,因为像我之前说的,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世界意识而言,组织的失败和消亡都是必须的——但我们可以控制灭亡的程度。
“是彻底消亡不留一丝痕迹呢,还是被打散后只有一丝余波,又或者是苟延残喘……仍有复苏的可能。
“若是最后一种,组织完全可以在结尾后重生。”
这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琴酒猜测已经是系统所能接受的极限,他没有说话,听着系统继续说。
“先是最早期的准备,尽可能地提升组织的力量,这你已经做得不错了,之后如果世界意识再有动作,我们也会适度地帮助你阻止。”系统承诺。
“然后就是在确定了决战日期之后,”它接着说,“那时候距离决战应该已经不远,必须尽可能地排除所有的风险项,收缩力量,完成规划——为了把决战过程牢牢控制在自己计划中做准备。”
“这段时间很重要,因为比起决战之时,世界意识相对不会那么重视这里。
“最后,就是在所谓的‘消亡’上做文章了。
“组织的消亡当然不是,也不可能是所有在组织里的人都死去,一个组织的消亡,通常意味着消去它的概念和它的影响力,只要这些消去,哪怕只是暂时的,组织就会被认为是消亡了。
“而组织的概念来自于它的首领和它的名字,它的影响力则来自于它同各大势力的纠缠和它的威慑力。”
系统继续说。
“其中和各大势力纠缠这一点是我们的优势,而且是世界意识很难插手的部分。”
对故事来说,组织成功的时候就是毁灭的时候,这是理所应当的,但现实有太多可能,组织的势力盘根错节,任何一个势力都无法单独毁灭它或是吞噬它,太多与组织有关联的人牵涉其中,而组织的暴力也绝不容小视,所有一切纷杂混乱,没有人能够预知战争开始之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世界意识不会让这一部分在故事中出现的,所以我们就要充分利用这一点,保全组织的力量。”
“另外三点则是需要表现的。”
“对于一个结局来说,只要组织的首领死去,组织的名字消失,组织的威慑力散去,那么组织就算是灭亡了。”
“boss不可以死。”琴酒说。
“嗯,可以假死,”系统答得很快,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组织的名字也不难,所谓名字,其实指的是架构,毕竟组织根本没有名字,只要短暂地打散组织的架构,这一点就会被认可,当然这段时间必定会损失不小,我们会帮忙牵制世界意识,但主要还是看组织本身的力量能撑多久。”
“好。”琴酒点了一根烟,他对组织的大小没有很深的执念,只要能保住组织就行。
“那么最后是组织的威慑力,”系统说,“威慑力也有很多方向,具体到这个故事当中,就是组织的黑科技,以及——你。”
琴酒冷笑:“我?”
“对于故事而言,大多数压迫感都是你带来的,你当然是组织最具威慑力的部分,”系统理所应当地说,“组织的科技可以转移,掩藏,组织的首领采取的是难以证实的假死,那么在这一部分,就必须有一场足够盛大的决战。”
“——和死亡。”
“你的意思是……”琴酒意味不明地挑起一边眉毛,“用我的死,交换组织的复苏?”
没等系统回答,他就低低地笑了:“真是……公平的交易。”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反倒显得很愉快,带着这样的笑容继续道:“但我有一个疑惑,如果我在故事结局之前就死了,你们会怎么样呢?”
“不用担心,”系统说,“你的死必定已经临近结局,那么我们只需要在这个世界做短暂的停留,这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也不会去找第三个宿主?”琴酒问。
“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玩家,”系统肯定地说,“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个bug。”
“但是我很好用,所以你们没有试图清除我,是吗?”琴酒笑了笑,“我明白了……那么我接受你的计划,合作愉快。”
系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沉默片刻,才说:“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也会为了所谓的‘家园’而不惜生命吗?”
“你说错了。”琴酒缓缓吐出肺部的烟雾。
组织不是他的家园,组织是他的领土。
而他愿意为领土付出生命,但不会去追逐死亡。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系统茫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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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过许多关于琴酒的故事,有相当一部分愿意把他写成那种对组织毫不在意,或者不怎么在意的形象,我承认这很潇洒,而且我也很喜欢看,因为很爽,不在意是很爽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我又始终觉得,琴酒对组织的忠诚……或者说执念,是他的人物魅力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反派真的很酷,但是一个可以不在意却偏偏会去在意的反派更加迷人。琴酒是被原作者盖章“不会爱”的人,可是他从来不是独狼式的人物(虽然很像),因为他真的在意组织,他的几乎所有情感都是从组织身上生发出来的。从琴酒一出场开始他就是一个有牵绊和归处的人,他不珍惜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个体,但他在意组织的存在本身,这是我所理解的琴酒和组织的关系。
所以在我的这个故事里,琴酒可以保全自身,但他还想要保全组织,甚至愿意为此放弃自身的一部分(指记忆和逻辑),他是旧式骑士的那一类人(虽然他几乎是骑士的反面),愿意为了自己的领土冲锋陷阵,与其说是为了领主和领土上的人民,不如说是为了领土的存在。
失去了领土的骑士当然还能存活,甚至活得很好,可那是在失去之后的事情。
当然,不可能真的死的!!!!
第四十四章
定下新的目标之后琴酒去了一趟研究所。
自从去法国前琴酒在朗姆这里告了波本一状之后,朗姆大概是终于对研究所总是出问题的情况无法忍受了,亲自出手对研究所进行了整顿,所以从法国回来之后琴酒也没有让施瓦兹再去研究所——在朗姆这样大力整顿过后他要是再派人过去,那就不是帮忙而是宣战了,琴酒虽然讨厌朗姆,但还没有到要和他宣战的地步。
这次他来研究所也是通知过朗姆的,用的理由是观察宫野明美现状,雪莉是研究组的人,但宫野明美确实是行动组的,琴酒这个理由虽然有点偏,但也不是说不通——尤其是宫野明美那个前男友正在日本晃荡的现在。
琴酒很快见到了宫野明美,变成小学生样子的她看起来气质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见到琴酒的瞬间瑟缩了一下,又很快地挺直背脊。
“你找我有事吗?”她问。
自从上次的时间之后宫野明美就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资格,她被几个人轮番监控着,每天只能两点一线地生活,但她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庆幸了,毕竟她没有死于妹妹研制的药物,还能时不时地见到志保(虽然是在手术台上),这样的生活比起她最开始设想的已经好上太多。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之前见到的,自己幼年时的朋友,波本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研究所,尽管知道对方是地位相当高的成员,但宫野明美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可她绝对不能在琴酒面前展露出这种情绪,琴酒是敏锐且多疑的,只要她表现出一点不对劲,立刻就会被他发现。
而且她还记得,上次见到琴酒的时候,对方说的话……
这个人完全不像是会干出在层层监控下还想要逃跑的事情的人。与此同时,琴酒想。
宫野明美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为世界意识的影响而做出完全不符合自己性格事情的人,虽然在之前的那次事件中波本的行为也有点古怪,但并没有像宫野明美一样,离谱到脱离人设了。
雪莉叛逃事件就这么重要吗?
或许确实吧,毕竟牵扯到很多关键剧情……但即便这么重要,宫野明美还是没有因为a药而死。
她也没有再表露出任何不切实际的意图,看来在又一次失败之后,世界意识终于放弃了。
……也许它跑去基尔和波本那里和系统背后的存在斗智斗勇去了。
琴酒在回国之后才知道朗姆竟然让波本去监视基尔了,对降谷零来说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朗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好在琴酒卖身(指生命)换来了系统的帮助,不然本来就纠缠不清的cia和日本公安合流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虽然琴酒哪怕在心里骂朗姆也是面无表情的,但他实在沉默得太久了,以至于宫野明美被他看得心慌,忍不住又一次出声:“你……你到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