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妈越来越生气:“敢情我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没有你们养了不到一年的猪有感情!既然你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就得罪死你们了,你们在外面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我们早就分家,大伙儿各过各的,谁也别来打扰谁。我们一家子,就是死了,也不会到你们跟前求一句好话!”
宋爸震惊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妻子,看到他的表情,宋妈气笑了,深深的看了自家丈夫一眼:“宋二我跟你说实话了吧,从你一无所有开始我就跟着你了,亲眼看着你这些年受了什么气。如果我们没有孩子,只有我跟你两个人,这气受了也就受了。可是我们生了盟盟,我们就要对她负起责任,我不想我怀胎八月生下来的女儿,到头来像你一样,连个名字都不好好取,就根据自己的排行叫‘宋二’!
当初给女儿取名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姓宋,我姓阮,孩子就是我们的所有,所以才叫宋阮盟!现在我们比命还珍贵的宝贝女儿被蔑视到了这种地步,你如果还不能硬下心来断得干干净净……”宋妈顿了顿,忽然放大音量,哽咽的大吼,“那我们就离婚,你也别再来找我们娘俩了!”
说着,拉起自己的女儿就走到卧室,手里还不忘端着两个大海碗。
宋爸低着头看着饭碗,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宋爷爷宋奶奶早就看做外贸,天天在外面抛头露脸的二儿媳不顺眼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不仅为这个自己主动提出离婚的蠢女人拍手叫好。毕竟宋妈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现在不好好抱着自家儿子的大.腿,看看她离开后带着个拖油瓶还有谁要!
宋奶奶冷笑:“你看到了吧宋二,你当年要死要活娶回来的就是这么个货色,生了个女儿就敢整天给我们摆脸子,我当年生下你小姐姐的时候,在你奶奶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没出月子就跟着你爸下地干活去了。说她几句她还不高兴了,你也别说我们偏心,你要知道,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本来就是超生,我们都差点养不活你,为了养活你,你哥哥姐姐他们早早断了粮食,天天吃糠咽菜,就是为了让你多喝一口米汤。为了让你上大学,你哥哥姐姐高中都没毕业就出去打工,要不是因为你姐姐年纪还小就出去,哪里会遇上那么个人渣,也就不会意外怀孕被迫流产……”
这段话宋奶奶说了十几年,也正是因为这些内容,宋爸才对这对奇葩父母亲一忍再忍。有时候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让关系比较广的妻子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然后结局让他非常失望,他的确亲生,半点没掺假的父子母子关系!
其实从自己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宋奶奶的话中不知道有几成才是真相,毕竟如果真的在他小时候把他看得比哥哥姐姐重,或者跟哥哥姐姐一样,那么就不会有‘宋二’这个名字。
或许在乡下来说,这样的名字可能还不算稀奇,然后上头的哥哥姐姐,一个叫‘宋振生’,一个叫‘宋湘君’,这么一对称下来,叫‘宋二’的他简直就像是从隔壁猪窝里抱来的流浪儿!
可是不相信那又怎样,当年多少孩子因为养不起,刚生出来就被活活溺死,他们再不喜欢自己,至少还给了自己生命,没有活活饿死自己,为此,他就不能因为他后面遭到的所有待遇而怨恨他们。
更何况,当年的真相如何,早就无法验证,他只能自欺欺人的相信着,相信他们曾经也对自己抱有过最亲密的亲情。
阮明月的这次爆发,他早就有预料,只不过没想到她能忍这么多年,忍到他以为她能够一辈子忍下去。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没想到她却选在了这时爆发。
他不怪妻子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没有理由责怪,也没有资格责怪。
宋二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方法,能够一边孝敬着这对冷漠到残忍的父母,一边让自己的妻女不再受到这种连他都数次差点爆发的窝囊气。
宋阮盟坐在书桌上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宋妈本来还在气恼中,现在却看到自己女儿在吃了这么多以后还没吃够的样子,甚至为了吃的一点儿也没有在意的意思,顿时跟漏了气的皮球般。
“你不生气吗?他们这么对你。”
宋阮盟顿了顿,眼帘低垂,声音淡淡:“有什么好生气 ,他们从来没把我当人过,我早就习惯了。都已经习惯了,哪里还气的起来。妈妈也别生气了,就当是看了一场让人恼火的婆媳剧好了。”
“噗嗤!”宋妈点点她的脑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真是不知道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到底吃了什么,才会生出你这么个怪胎来。”
宋阮盟迅速解决掉两个海碗里的大部分食物,才慢悠悠的擦擦嘴,享受的靠在椅背上,指着海碗里还剩下不到二两的剩饭剩菜:“这些怎么办?拿去喂猪吗?”
宋妈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说道:“对,拿去喂猪!”说完自己也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系统坐在宋阮盟旁边的泰迪抱枕上,对背对着自己的问道:“你说,你爷爷奶奶这么对你,你真的不在意?”
宋阮盟闭眼,传来悠长的呼吸声。
系统甩甩自己云母状的下摆,扭了个麻花后像块手帕似的慢慢在泰迪抱枕肚子上瘫成了一滩水:“这么快就睡了,啊,好无聊啊,好想时间过的快一些,我们早一点进入下一次试炼。”
宋阮盟的眼睛微微睁开,又再次闭上。
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
毕竟是自己的血缘至亲。
然而上辈子,姑姑的儿子,表弟过生日的时候,爷爷奶奶非要让在省外的爸爸妈妈连夜赶回来为他庆祝,爸爸妈妈拗不过,无奈之下开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回来,却因太过疲惫,在半路上就和一辆卡车相撞,最后当场死亡,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那个时候她还在外面读书,每天烦恼着怎么避开丛郁那个祸害,爷爷奶奶却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以她的名义向邻里借了十几万的钱款,却草草办了一个丧事,没有请几个人,就这么把他们火化了。
等她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她和父母亲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已经住进了一对陌生夫妻,他们的手头上,有合法的房产证明。意外保险的钱,被爷爷奶奶领走,母亲开的外贸小公司,也不知道被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换了新主人。
宋家数千万资产,不到一个月的短短时间内,全部转移。
她什么的没了,只剩下邻里的十几万她根本就不知道被拿去干什么用了的巨额钱款,以及一笔莫名其妙的天价高利贷!
上辈子,与其说她是被丛郁逼死的,不如说她是被这笔莫名其妙追着她要的高利贷流.氓们逼死的。他们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不给她任何时间,要么还钱,要么去城里最奢华的销金窟做台当小姐,直到还完她至今都不知道有多少巨额数字的莫须有欠款!
她被逼得走投无路,求上爷爷奶奶,求上大伯和姑姑,却被无情的用扫把赶了出来。
她想报警,想要求助,但没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设计好了那般,警.察来了,却把她抓进去,说她谎报,妨碍警务。
出来后,却仿佛到处都是那群流.氓的影子,她走投无路,人生一片灰暗。
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屈辱的被这群人抓去做什么坐台小姐,她怎么能放过那些想要逼死她的幕后黑手们。她甚至怀疑,父母的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毕竟父亲母亲都有驾照,驾车娴熟,即使是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二人轮流交换,说他们这两个如此谨慎小心的人因为疲劳驾驶出车祸,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可是那个时候,她连逃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这个精力和财力去查这件事?
恰好这个时候丛郁再次出现,她说她有这个能力帮她,在宋阮盟眼里,自己像一只丧家之犬般,她怨天怨地,甚至还怨恨让她为了躲避而远走他乡去远方读书,从而没能来得及得到消息去看看自己父母最后一面,去阻止那群蛇蝎亲戚的迫害。
她难以想象,父母躺在厚重棺材里时那苍白泛青的面色,想象不到他们被强制性短时间内就推入火化炉时人见不到自己的失落和不舍。
越想她越恨,越恨就越钻牛角尖,她觉得这是丛郁在向她炫耀,那张面无表情的漂亮俏脸上一定藏着对她的同情,甚至是嘲讽和蔑视!
她已经一无所有,她却不能失了自己最后的尊严,为了自己仅剩的尊严,她开始逃,逃,逃,然后,她找到一个偏僻郊野的地下室,饿得头晕眼花,对着墙角早已经腐烂长出绿毛的馒头伸出了手……
这辈子,既然能够重来,她又怎么会让上辈子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无论幕后真相究竟是什么,她至少要把宋爷爷宋奶奶给彻底隔离出去,让周围人清清楚楚看到他们早已经决裂,日后他们再也不能打着他们一家的幌子作恶,不能逼得父母连夜赶车着了别人的道而冤死,不能逼着她像一只丧家之犬,逃,则四处流浪,无法拥有一个家。不逃,则被逼着去做一个坐台小姐,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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