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盟一开始听得有些不耐烦,可听到后面,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你也会做一些前世的梦境,我说的前世,指的是母时空那个世界。你一直以为,你们俩是同一个人,而你身边那个,就是同一个国师。呵,或许可以说,一开始,这个论点的确没错。可是,即使是神,也会有疲累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一只神的看门狗,分裂出来的子时空太多,导致时空秩序大乱,红衣的身体早就死亡,连带着她的灵魂。而你,只不过是她在临死前分割出来的记忆罢了。想必你也感觉到了,如今的你,即使进步再快,可也比不上你记忆中的那个红衣。你是红衣,因为你拥有她的全部记忆。可你也不是红衣,因为你没有她的灵魂。你以为历史和现在只有千年之遥,实际上你所存在的这个子时空,已经距离母时空数百亿年之远。早在数万年前,你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全新灵魂,用着这个灵魂在同一段岁月、同样的人生中经历着不一样的折磨。可笑我直至上一世,才彻底勘破。你可以剥离万年的经历,我却摆脱不了百亿年的孤独,太漫长了,漫长到我的心也开始变老,也不想再和你作对下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早一点将被打乱的时空秩序调整过来,如此这般,我也能回到母时空,回到那个世界,回到所有灾难还没有开始的前一刻……”
宋阮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可听到其中一句时,瞳孔猛地缩成一点,抓着丛郁的手下意识松开,她咬唇,拳头紧握:“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追究也已经没用了。我现在只想问你,我身边的这个人,是国师吗?”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奇怪,记忆中,她能隐约察觉自己就是红衣,可在梦境中,自己却像是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冷静的漂浮在上空看着故事的发展。
如果,如果她真的不是红衣,那么丛郁呢?如果丛郁就是国师,国师从一开始到现在,爱着的都是母时空的那个红衣,是红衣的灵魂,而不是红衣的记忆。说到底,她不是红衣,更不想做红衣的替身!
面具人嗤笑一声:“红衣的优点你没有继承多少,反而继承了她的感情用事。像之前那样多好,还没有破开记忆的封印时,理智的、冷清的、残酷的旁观着一切的发展,以你的能力,什么任务完不成呢,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宋阮盟脑子“轰——”的一声,这一瞬间,她觉得“红衣”这两个字无比刺耳,比前世她处处被丛郁比下去更让她痛苦恼恨,前世种种在脑海中走马观灯般放映着,逼得她眸色赤红,身边元素能力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能炸了这块地方。
面具人一愣,暗叫不好,他实在已经腻味了这每几十年就要重来一次的人生,重来后面对的永远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这样单调枯燥的轮回却要经历数万次。如果逼得宋阮盟暴动,他老命在这里玩完,下一秒睁开眼又将是带着记忆删档重来。
还不等他率先示弱,宋阮盟的眸色却渐渐平静下来,她跟着嗤笑一声:“差点被你这个老家伙给骗了,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红衣,我是宋阮盟,红衣做事瞻前顾后,手段太过柔和,私心过重……”就像是许同学、周依依和张有容缺点的合并。而她宋阮盟不同,她谨慎,却不会裹步不前;她温和,却不会母爱泛滥;她喜欢丛郁,但丛郁要是先对不起自己,她也不会像红衣那样,蠢到毁了所有人一辈子,也毁了自己数百亿年。
所以,她是宋阮盟,只是拥有红衣记忆的宋阮盟罢了。
从一开始,丛郁在一旁就没有说过话,此刻,见她眸色清明,她笑了:“我也不是国师。我只是一个拥有国师记忆的新灵魂,我是丛郁,是宋阮盟的丛郁,不是那个愚蠢圣母病的国师。”
宋阮盟怔了怔,看向丛郁带笑的眼睛,蓦然想到当时丛郁见到穿着绿蓑衣神秘人时那奇怪的态度。她不让绿蓑衣靠近自己,却又不担心绿蓑衣会伤害自己。她不担心二人独处,却又不愿意她和绿蓑衣独处……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她有些不敢置信,却又理所应当:“那个绿蓑衣,就是国师?”
丛郁点头。
丛郁有着国师的记忆,也是国师分离出来的一个个体,因此,即使是对方遮头掩面,也能立刻知道对方的身份。
当时面具人含着杀意,却迟迟不敢动手,不是因为顾忌他们一行人加起来的武力,而是担心特特来这一世为新的红衣保驾护航的国师。
其实一开始,国师穿着那身绿蓑衣,已经能证明她的身份。红衣是红衣,国师便想做她的绿叶一直陪伴她,所以,红衣是红衣,国师是绿衣。
宋阮盟喃喃:“国师……没死?”
这次,不等丛郁回答,面具人冷笑:“死?呵,她怎么舍得死。如果她死了,谁去保护红衣的尸身。红衣的尸身就是一个容器,保护已死灵魂的容器。容器被毁,灵魂则散。容器完好,待到规则重启之时,便是灵魂复苏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俺错了,少复制了几百字,已修改
存稿君有话要说:憋憋憋死俺了,终于把捂了好几个月的秘密给揭露出来了。蠢夹早就在文中数次暗示,她不是红衣,因为面对红衣的记忆,除了那天的春梦以外,其余时候宋阮盟一直很冷静,冷静的像个旁观者。而且宋阮盟和红衣的性格完全相反。国师爱的是红衣的灵魂,所以即使是面对红衣的记忆,她也没有动摇过,守着没有记忆的红衣的亡魂度过了漫长岁月。而丛郁是宋阮盟一个人的虫子,她早就开启国师的记忆封印,却从来没有提过过去的记忆,那是因为她知道,她根本不是那个蠢国师。
盟盟和虫子,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红衣和国师,只不过两个同样的灵魂不能处在同一个时空,所以红衣才会选择剥离记忆成为新的个体去完成任务,但是这个新个体后来有了自己的意识。虫子的情况和盟盟差不多。
这样,大家懂了没?
第165章 04|24
闻言, 宋阮盟有些乱, 但不等她仔细斟酌这人话中意思,就听“啊”的一声,那本来还气场全开的面具人忽然捂着后脑勺侧摔在地, 始作俑者是笼子外刚收回爪子的小熊老二, 那还来不及缩回去的尖利指刀中还残留着一大把沾着血污的头发。
这小熊老二平日里是三小只里面最沉默最不爱动的熊孩子, 憨憨傻傻的模样总是会被调皮捣蛋的小熊老幺欺负,但没想到对外竟是心最黑的一个。
星光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其余几人虽然不知道面具人在说什么, 但看他一副老神在在装逼技能点满的样子, 再看看外面传言中的大名鼎鼎驭兽师宋队长那忽青忽白的脸色,这些人就已经很看不惯这个面具人了。没想到他们没敢动手,小熊老二却无所顾忌的一爪子拍下去。
小熊老二: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来一把当做奖赏。你可以继续装,老子奖赏多得很。
看着面具人想爬起来,却被小熊老幺学着二哥的样子, 伸进去的一条腿, 一爪踹趴下,怎么都爬不起来,本来还心情沉重的宋阮盟却是面皮绷紧,心中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想笑。之前凝重的气氛被小熊老二和小熊老幺这么一闹缓和了许多,被狠狠踩压下去的主场也回到了宋阮盟手中。
宋阮盟伸手捂着额头,半晌, 忽然笑出声来。
她一向是一个谨慎之人,性格骄傲却也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她碾压别人的时候,为了害怕自己太过骄傲,她会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比失败者正好多了失败者所没有的天赋。如果那个失败者有这个和她相当的天赋,谁输谁赢谁又知道呢。
她从来不会将目光放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并不是因为看不起弱者,弱者日后也许也会强大起来。她要做的,是强大自身,让自己比过去更强大。
前世的她不如人,被设计家破人亡众叛亲离;今世的她还是不如人,被勘破心理而设计进入这场所谓的试炼者选拔。可她从未认输过,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历经千难万险,数次差点死在路上才得来的。
宋阮盟并不害怕失败,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输给的是一个明明知道双方能力悬殊如云泥,有真正应该去报仇的强者,却还屡屡耍手段打一个没什么相关者的脸的懦夫。
“仗着先知,仗着了解剧情,仗着千年积累的能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并没有错,可仗着这种能力却把弱者当做踏脚石踩踏轻贱的人,却让人看不起。”
宋阮盟放下手,走上前,看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面具人,歪着脑袋:“你是被国师关进这个笼子的吧。”她说着,笑容嘲讽,“难怪你拥有千万年的记忆,却还是在原地踏步。你觉得能把我捏在掌心玩弄很有成就感么?在同一个起点上,明明知道国师就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敢去找她报仇,而是玩了这么多花样在我身上,玩到这一世,你说你累了,你想回去了,所以你收手了,我就该感激涕零了么?”
“先前我并不知道,我只以为幕后黑手和我之间只有两世的仇恨。”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将耳侧的一缕长发拂到而后,笑容温软,双手放在笼子之上,“现在我知道了,不仅仅只有两世,我们之间的仇,是千百世。我整整被你害了千百世,或许连我爱着我,以及我爱着的亲人也被你害了千百世。现在,你想收手了,想回去了,可我不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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