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得那么做，杰克就喜欢挑战这些烈性马。”希斯笑着说，他也带着一顶牛仔帽, “我期待你征服他的那一天。”
说完他点上了一支烟，尽管他并不热衷于吸烟, 但他的角色喜欢，加斯帕朝他要了一根也点上, 吸了两口。
在加斯帕的牛仔必修课里还有如何抽烟这一项，为了练习，他每天至少抽完一包香烟。并不是说加斯帕不会吸烟，只是他的动作和神态不是一个牛仔在抽烟时该有的，用李安的话来说：加斯帕在吸烟时活像个思考该把哪支股票抛售的富家少爷。
“说真的，要怎么才能像个牛仔一样吸烟。”加斯帕用两根手指捏住烟头，突出一篇烟雾后抬头看向希斯，“你是怎么做的？”
“我？”希斯-莱杰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耸了耸肩，“我只是像平常那样抽，或许你改一改手型，加快一点速度，每次往外涂烟雾的时候不要吐那么多，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像这样？”加斯帕把手掌张开，改成那种摸下巴式的吸烟，“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希斯把烟掐灭后微蹙着眉分析加斯帕的动作，“呃，我觉得——”他斟酌了半天该怎么形容，“大概是——天，这好难说！”他犯了难，跺了两下脚后他决定亲自给加斯帕演示一遍。
于是加斯帕重新点上一支烟，然后向旁边挪了挪给希斯腾出空位，希斯坐到了他身边，靠里的手臂从加斯帕的肩膀处环绕一周，从他嘴里轻轻将香烟抽出，接着代替加斯帕的手帮他做出动作。两人的侧脸贴的很近，廉价香烟的味道围绕在他们周围。
“这样。”他让加斯帕抬头看，另一只手接过香烟，按照他说的那样抽了一口，“你得像是在享受这个，60年代的穷人们负担得起的娱乐不多，骆驼香烟就是其中之一。”
加斯帕拿回了剩下的半截，想着自己是那个年代的人，而手里的烟是一天中为数不多能让他放松的。
“我想我找到感觉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有一个正在调试的摄影组，碰巧导演也在这里，5分钟前他注意到了那块大石头上两人的亲密互动，心中灵光一闪，赶紧要摄像把他们拍了下来。
“我想，这几乎是可以剪进正片里也毫不违和的。”李安看着镜头中的回放说道，随后他和身边的摄像师相视一笑，“就算是只能被收录进花絮，也值得了。”
……
午休过后，加斯帕该去上他的护理课了（对羊的），希斯也得去和他的马培养感情，而在路过的时候加斯帕听到对方的放车里传来了有人活动的声音。这时候还在准备就有些晚了，于是加斯帕打算过去看看，帮点小忙好让他快一点，两人一起上山还能做个伴，聊聊天。
“希斯，我们要迟到了，你——”加斯帕的后半句卡在了喉咙里，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变成震惊的模样。
希斯-莱杰没有锁门，而他刚好从那个缝隙里看到了不该看的内容：来自澳洲的男孩没穿上衣，腰带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从药瓶里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没有用水，就那么直接丢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加斯帕清楚地很，拜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所赐，他对所有的违|禁|药和毒|品一清二楚，同时他也知道，病人可不会像这样吃药片。
“你在做什么！”
加斯帕推开门闯了进去，希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什么，在那一刻他看向加斯帕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显然他没料到加斯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希斯慌慌张张地把药瓶藏在了身后：“你怎么来了。”
加斯帕没有被他骗过去，“你刚刚在做什么？”他重复了一遍，“你手里的，拿出来。”
“没什么，”希斯故作轻松地说道，试图蒙混过关，“天呐，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得赶紧到山上去加斯帕。”
可无论他怎么掩盖，换乱的样子和手里藏着的东西都已经被加斯帕收紧眼底。
“别让我再重复一遍了。”加斯帕向他逼近，同时伸出手，“你在吃违|禁|药对不对，拿出来！”
他已经有过一次帮人戒断的经验了（当时抽weed的爱德华-弗朗），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不，别这样，求你了。”希斯痛苦地祈求道，面对加斯帕的紧逼他一步步后退，“别逼我，加斯帕，我不能。”
见希斯不肯把药给他，加斯帕扑了上去，空气被点着了，火焰在两人周围燃烧。希斯闪身躲开让他在床上扑了个空，接着想要跑出房车，扑了个空的加斯帕赶紧起身，成功的抓住了希斯的衣摆，他用力一拽，两人纠缠着滚到了地上。
“再说一遍，给我！”
“不给。”
“我在试着帮你，听话！”
“用不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在加斯帕翻身到上面把对方按在地上即将成功抢夺药瓶的时候，希斯一个猛发力扭转了局面，他摆脱了加斯帕的压制，抱着药瓶站到了房车中距离加斯帕最远的地方。
两人喘着气隔空对视，希斯靠在柜子上，加斯帕坐在地上，空气中的灼热冷却了下来。
“求你了，希斯，把药给我。”他颤抖着声线，眼眶周围通红通话的。
或许是加斯帕眼中的绝望太过强烈，希斯-莱杰在一瞬间泄了气，他肩膀塌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向加斯帕走过去，然后跪坐在了他面前。
他把药瓶从兜里拿了出来，沉重的放进了加斯帕手里。
“给你。”
加斯帕微微喘|息着将药瓶拿起来一看。
“镇痛药？你镇痛药成|瘾？！”
……
平复了一会儿后，两人在床边坐下，希斯-莱杰做了两杯咖啡，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加斯帕。
“之前我在一次拍摄中受了伤，很严重，伤到了骨头的那种，但又不能耽误进度，你知道的，小成本独立制作根本禁不起耗。”他苦笑了一声说道，“于是我让医生把我的伤固定好，然后依靠镇痛药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所以，从那以后你就开始经常性的服用了？”
“是。”希斯对此也是相当无奈，“本来在我的伤好之后，我就把这些药片抛在脑后了，但有一次我失眠的厉害，第二天还去了海边试镜，大约有将近70个小时没有睡觉——就是那种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而头脑却硬撑着。这导致我全身都疼，没办法，我只能依靠镇痛药来缓解。”
加斯帕没有说话，他复杂的看过去。
“后来就离不开了。”希斯接着说道，他拿起那一小瓶药片摇了摇，“我发现这些小东西不仅能缓解身体上的疼痛，还能缓解心灵上的——我喜欢表演，我热爱有关的一起，但说真的，这项工作有时候真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加斯帕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沉重地拍了两下。
“我知道。”他说，“做演员很难，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美好，但是——”说着他缓缓伸手过去，温柔而坚定的敲开希斯的手指，将那瓶药拿了过来，“不管多么艰难，你都不能依靠这些，它们会毁了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它必须放在我这里，我来替你保管。”加斯帕站起身，他举起那药瓶示意，“今天你需要两片来缓解痛苦，明天你可能就需要三片，再过一阵子或许还会变成四、五片甚至更多，这些东西会要了你的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希斯-莱杰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不应该继续的，可这很难，你知道吗加斯帕，在我头疼的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只有它能够起到作用。”
“并不，能够缓解的方法有很多。”加斯帕说道，他打了两个响指让希斯的注意从他兜里的药瓶上转移到他脸上，“今天的任务完成后你到我房间来，我可以教给你我的缓解方法。”
“真的，真的有办法吗？”
“试试看，”加斯帕放松地笑起来说道，“而且你知道吗，我的办法还能减少换上前列腺癌症的几率，一举两得。”
希斯-莱杰愣了愣，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就按照你的方法，我们试试看。”
第192章 被中断的拍摄
“你的意思是, 要把影片中霍华德-休斯（飞行家）坠机的拍摄场景搬到加拿大去，是吗？”
“是的，制片人先生。”
西装革履的制片人坐在会议室的单人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大概能猜到这是为了什么, 但能猜到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理解。好莱坞向来不说暗语, 于是他简单而直接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他问道, “在接这片子的时候你和我说，你一定要靠它拿到奥斯卡小金人，这是你冲奥的作品,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很简单不是吗，如果我们到加拿大去拍摄，能省出一大笔税款。”同样西装配领带的莱昂纳多带着他谈公事标志性的微笑说道，“节省预算, 投资方听到会高兴的。”
“可那样我们还要掏一笔运输费，不是吗。两相抵消，算下来只赔不赚, 又费神劳力，何必搬去加拿大呢。”制片人并不担心莱昂纳多能够说服他, 他笑容幅度大了些，松了松领带后说道：“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加拿大拍摄的真正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