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没忍住,给加斯帕发了一长串的思念短息。
本来莱昂纳多没有期待什么,然而两分钟后他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他赶紧爬起来看——
【没有爱做就少熬夜,里奥。】
莱昂纳多:……
……
久等啦宝贝们~
第172章 艰难的拍摄
军官:
【“你让那犹太人活着服侍你, 你疯了!”
“不然我让一个死了的犹太人来服侍我吗,别开玩笑了。”
“别装傻尤尔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就不能放过他,就这么一次, 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男仆了。”
“不, 不行, 原则问题,这是命令。要么你动手让他走的轻松点, 要么我把他带走,太保们肯定会让他吃点苦头再走——他太漂亮了,他们更不会让他痛快的死, 我想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
“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我希望你做正确的事。”
与他有些交情的同僚走了,尤尔根颓废地坐在地上, 他张大嘴无声的痛哭。他做不到杀掉他的男孩,肖恩,他的男孩——他必须那么做, 窝藏,帮助犹太人与犹太人同罪, 他不想被送去集中营。
尤尔根回到房子,给肖恩解开镣铐,播放唱片, 他们在客厅里跳舞。
肖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满眼都是期待, 期待战争结束后他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平等的, 不拍被人看到的在一起。
但是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尤尔根不忍告诉他,无论战争结束与否,那样的事都不会发生的。他抱紧他的男孩,他的光,他此生挚爱,在心里默念对不起。
明天,他就要执行枪决了,他得动手,他必须这么做。肖恩不能被送到秘密警察那里去,他会被他们撕碎的,尤尔根宁愿亲自动手折断这支玫瑰也不要他被践踏在泥土里。
“我爱你。”他在肖恩耳边说。
正如过去的半个月那样。】
……
犹太男孩:
【尤尔根不知道的是,肖恩内心已经死了,第一次,是在他被强行留下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他得知父母被杀后,第三次是在他察觉自己爱上对方的那天,而最后一次,则是在米利克被杀死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
肖恩知道,他应该是活不长了。
他不怕死去,但他仍旧想要活下去,他想看到战争结束的样子。
爱上尤尔根让他痛苦,他唾弃这样的自己。
但同时,他又希望尤尔根能够改变,变得和其他残暴的德国人不同,或许他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但只要他稍稍改变一点,哪怕只是帮他艰难的活下去,肖恩相信自己就不会那么痛苦。
有天,尤尔根真的变了,他不再拿他当奴隶使唤,他把他手上的链子取了下来,他还放上音乐,带他跳舞。
然而晚上,肖恩终于知道了尤尔根这么做的原因——出于愧疚。
几个醉醺醺的德国军官闯进了他家,肖恩被他们折|磨了一夜,尤尔根在旁痛苦地看了一夜,肖恩没有一刻不在希望不久前说爱他的人能够帮上一点忙,哪怕是展现一点同情最后被推开都好。
但是没有,尤尔根就在那里看着,眼神好像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肖恩想这恐怕就是他第五次死去了。
在清晨的阳光洒下来之前,几个德国人将肖恩拖了出来,他们在房子后面的树林中做了个临时的行刑场。
肖恩被绑在架子上,他听到零星几个德语,里面有巫师妖怪的单词,于是他了然,他们是要烧死他。
但最后却是尤尔根站在他面前,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肖恩微微抬头,给了对方最后一个微笑。
枪响,鸟惊,树林中多了一具尸体。】
……
“CUT!”镜头后面的导演不太满意地喊了暂停,他走到加斯帕和拉尔夫身边,“我知道这是个长镜头,但我还是的说——必须重拍。”
说完他示意他们跟着他到主机位旁边,摄影师在授意下回放了刚刚拍摄的片段,导演拖动进度键,在肖恩被绑在架子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这里看着会比较清楚。”导演赖特说道,“加斯帕你的情绪不对,你马上要死了,还是被你痛苦爱着的男人亲手处决,你可以失望,可以痛恨,但不能超脱——你自己看,后期加上配乐兴许能好上一点,但现在,我看着你的脸,感觉下一秒你就要开口怼尤尔根说:我不怪你。”
加斯帕看着镜头中的自己,确实如乔-赖特说的那样,画面停在了他抬头一笑的时候,那是个侧脸(正脸镜头要靠后面的补拍才能完成)当他在表演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但从摄影机捕捉的画面看,他简直像圣母。
“抱歉,”他艰难地笑笑说道,“我尝试去表现心如死灰的感觉。”
赖特点头,随后他说道:“但他的枪已经在你头上了,你看着你爱的人即将杀死你,感情应该更激烈些。”
加斯帕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紧接着导演转向了拉尔夫,开始了又一次的‘炮轰’:“拉尔夫,你已经不在演一个德国军官了,你演的是个不得不杀死爱人的小可怜,完全不对,你不能表现的太爱他了,尤尔根是个自私的人,他宁愿杀死自己的爱人让自己得意生存,他恐惧太保们的血|腥手段,所以他选择了自己,在肖恩和他自己之间,他舍弃了肖恩,明白吗?”
这么看来,这次的拍摄几乎没有一点优点,加斯帕表现得太超脱,而拉尔夫则表现得太痛苦。
加斯帕将叹气悄悄藏在深呼吸里,他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后背,衷心祈祷这一幕不要来回拍上太多遍。为了展现更真实的效果,肖恩被拖拽到树林里的镜头是实打实的动作,而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根本藏不了保护措施——不过好在加斯帕提前买了保险,因为他背后的伤保险公司可能会赔上一大笔,这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了。
导演:“回房子去,我们再来一遍!”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剧组运气不佳,一整天的拍摄都不怎么顺利,在拍摄肖恩试图从厨房逃走惹怒军官(前期)的镜头时,水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下面裂开了,大片的水把整个厨房都淹没了,还差点损伤到机器,好在他们及时抢救,已经拍摄好的镜头没有出现丢失的情况。
那水管之后,情况愈演愈烈,比如在军官用军靴踩在肖恩的肚子上时,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掉下来一个坠子,再比如肖恩被军官逼到墙角,墙上的墙皮突然掉下来,或者某块地砖突然变得滑溜溜,加斯帕、亨利,还有导演接连从那里摔到。
当今天的拍摄任务完成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加斯帕。
完成了拍摄后他还要加班加点的揣摩作为一个喜剧片的主演应该呈现出的效果,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演员的自我修养》中提到,一个好的演员不会受到形象所带来的的框架,相反,他赋予角色灵魂。但关于这句话如何实施,书中却没有一个详细的解释。
这也是加斯帕最苦恼的,他的形象和人们心中的喜剧大师完全不同,他可以演开朗的少年,可以演凶狠的杀人魔,还可以演精神分裂患者,但一个自带倒霉属性的loser(《冒牌天神》主角)他真的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入手。
或许是他的忧虑太过明显,吃晚饭的时候卡维尔跑来了加斯帕的保姆车,他本来想的是陪加斯帕待一会儿,聊聊天将将笑话开心开心,结果在听完了加斯帕的倾诉后,。
他不由自主的开导起了对方。
“你要知道一件事,加斯帕。”亨利-卡维尔就像传说中智慧的老人那样缓慢而沉重的说道,“人不是机器,你得允许自己有不擅长的东西。”
加斯帕挑挑眉,一时间没能听懂其中的涵义。
“什么意思?”他问,“你是说允许自己犯错吗?”
卡维尔摇摇头。
“不是犯错,而是你要接受自己的缺点。”他说,“人总是会有不熟悉的领域,这没什么好烦恼的,就像宇航员,他们成绩优秀可以到太空去探索,但你让他们演戏拍电影,那是不可能的,相反的也同样成立。”
加斯帕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而是在拥有系统后不知不觉中有了‘我一定要做到最好’的思想。系统告诉他什么样的剧本是能赚钱的,什么样的剧本是评价级高的,他通常按照这个标准去寻找,然而却忽视了自身的问题。
“其实我觉得,加斯帕你不是不能演喜剧电影,”卡维尔从加斯帕的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吃起来,“你只是给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绷得太紧,通常喜剧片就是让人开怀大笑的,如果主演都没办法做到放松,观众们又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这句话几乎是立刻点醒了加斯帕。
他竟然为此还琢磨起了《演员的自我修养》,就好像一个厨师不满意自己做出来的菜肴拼命地钻研菜谱,反而忘记了吸纳顾客们的反馈,加斯帕就是如此陷入了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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