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首先,婚礼更重要。
吃过午饭,加斯帕就到洛杉矶的一家高级婚纱店去找了安妮斯顿, 她正在那里挑选婚纱,据说还有今年时装周的设计师一起商量样式,为维护婚礼传统, 在结婚当天之前皮特是不能看到婚纱样子的,于是安妮斯顿邀请加斯帕一起。
设计师准备了一些设计稿, 还有初步的成品,安妮斯顿一件一件换,加斯帕舒服地坐在镜子前那张深色绒面沙发上, 负责提供建议。
“詹妮亲爱的,我真的不认为我能提供什么有效建议, 这可是婚纱。”他撑在沙发扶手上对换了一件抹胸鱼尾婚纱裙向他缓缓走来的安妮斯顿说道,“相信我, 如果你是要挑选西装的话,我可能还稍微懂得一些搭配,但婚纱——完全是另一个领域。”
“我当然知道,”安妮斯顿轻笑起来,她边对着镜子查看婚纱裙边说道,“叫你来只是提供参考建议的,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的事。”
加斯帕挑眉:“我的事?”
“对,在新西兰到底发生了什么,莱昂纳多是不是真的找过去了,你和弗朗怎么样,那天欧冠决赛你是一个人去看的吗?”安妮斯顿语速飞快,接连抛出无数个问题,“快告诉我,我要听到所有的细节,详细到你是和谁,什么时候,做了什么,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八卦的天性暴露无遗。
加斯帕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眼睛,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回忆跟里奥有关的事情,或许他们曾经甜蜜过,但至少在最近,一提起他加斯帕想到的只有他和超模的新闻。
“发生在新西兰的事就让它留在新西兰吧——”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但在巴塞罗那和布鲁姆的事,实在是太超过了,他必须分享出来,“好吧,我不是一个人去看的比赛,我带上了奥兰多-布鲁姆一起,他是精灵王子莱戈拉斯的扮演者,英国人,也看足球。”
安妮斯顿发出八卦成功的叹息声,她拖着鱼尾裙坐在了加斯帕沙发的扶手上,带着十二分的期待看过去。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去的!”她说,“告诉我这个奥兰多他怎么样,可爱吗,对你怎么样,晚上你们做了吗,跟莱昂纳多比如何?”
加斯帕拍拍安妮斯顿的小臂:“冷静点,詹妮,奥兰多他很好,但这事有点复杂,我跟他只是简单的——”
“简单的什么?仅此一次的勾|搭?还是两个人都不准备认真的感情游戏?”
面对激动的安妮斯顿,加斯帕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他按住闺蜜激动地到甩个不停地手,并伸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冷静下来。
“准确地说是一种新的模式,没办法准确定性,但——我叫它日抛感情,具体一点就是双方从一开始就说好这不是一段认真的感情,或许在过程中可以认真,但时间一到,立刻分开。”他缓慢有详细的解释说,“是奥兰多提醒我的,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莱昂纳多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跟谁搞在一起,更不在乎他换衣服一样换女友。”
说出来后加斯帕感觉好多了,他深呼吸,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
“我想这方法起作用了,我的意思是——确实能让我忘了莱昂纳多,某些方面他可以算得上的顶尖的,奥兰多帮了大忙,他让我体验到了新的玩法,完全忘记了里奥。”加斯帕沉浸在倾诉中无法自拔,“但你知道吗詹妮弗,第二天早上他竟然找来了我在巴塞罗那的酒店,如果不是前台的通知,我恐怕又和他撞上——”
听完加斯帕的解释,安妮斯顿确实冷静下来了,但她换上了一种近似于怜惜的眼神看向加斯帕,帮他整理鬓角的头发,随后捏了捏他的肩膀让他放松,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安妮斯顿把即将说出口的质疑咽了回去。
说真的,美国甜心担忧地想,加斯帕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能够忘记莱昂纳多进行下一段感情,听听他刚才的话吧,所有的词语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莱昂纳多。
她能听出来他仍旧在伤心,感情创伤这东西,不是说没就没的。
“莱昂纳多确实做了件非常非常非常坏的事。你知道什么能让你好受一点吗?”她轻声说,“走吧,我带你好好放松一下。”
加斯帕疑惑地看过去:“不试婚纱了吗?”
“不试了。”安妮斯顿从沙发上跳下来,果断地走回试衣间,“没什么事比你更重要了,亲爱的,我们去痛快的玩一场,然后去strip club往male stripper的腹肌上撒钞票,就当是我的婚前单身派对了,今天我们疯狂一把!”
……
很快,在安妮斯顿的带领下,他们先去做了全套的美容,接着又去修了指甲,但在去到strip club之前,他们得先填饱肚子。加斯帕选了一家提供简单美式快餐的餐厅,而凑巧的是,一进门就碰到了老熟人。
在餐厅靠墙的一排座位那儿,坐着马特和本,他们看上去也刚坐下不久,正对着门口的本一眼就看到了加斯帕,他举起手挥了挥,成功让加斯帕注意到了他。
“你们怎么在这儿,出来玩吗?”加斯帕走到他们旁边轻松地问,安妮斯顿的方法有点作用,至少治愈了他从曼彻斯特逃窜回来的糟糕心情,等走到桌前,他发现马特他们还带了瓶香槟,“嘿!这是要庆祝什么吗?”
“对,我们是来庆祝的。”马特回答,“还记得我年初上映了一部叫《天才雷普利》的电影吗,它反馈很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加斯帕总觉得今天马特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而且话也比平时少了许多。
“何止是不错!马特对面的本补充道,“虽然票房没有很惊人,但各方的评价都非常高,记得那个挑剔的影评人史蒂文森吗,他夸奖马特在那电影里奉献了世纪末最精彩的演出!”
相比之下本就要正常不少,加斯帕想着重新看向马特,像是要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反常,但马特只给了他一个不怎么真实的微笑后就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了。
加斯帕只能向本投去疑惑的眼神。
“——投资方给还他报名了金球奖,有小道消息说基本上十拿九稳,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庆祝。”本为了掩饰尴尬继续说,但当他话音落下时,他用口型告诉加斯帕‘他这天过得不怎么样(bad day)’
这也说得过去,虽然不是个具体的理由。
“好吧,”加斯帕耸耸肩,刚好那边安妮斯顿找好座位坐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两眼,“那我过去了,好好庆祝,两位。”
……
等加斯帕的背影彻底消失后,这边的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马特,他像一条重回水里的金鱼那样大口呼吸着。
“你真的得给我一个好的解释了,马特。”本给了对面好友一个凶狠的眼神,“告诉我事实,为什么你现在不愿意面对加斯帕,甚至在我打算邀请他们一起庆祝的时候拉住我不让我那么做。加斯帕他是我们的朋友,你不能就这么突然地把他拒之门外。”
马特叹了口气。
“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庆祝《天才雷普利》是次要的。”他说道,紧接着,他抿了抿嘴,像是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那样,“本,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事很严肃,我只跟你说,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我差点崩溃了,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随着马特的话,本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跟加斯帕有关?”他问。
马特明显呼吸一滞,随后沉重的点点头。
“好吧。”本也开始了心理建设,“我不跟别人提,一个字都不会,你说吧。”
“呃,是这样的,在拍《天才雷普利》的时候,我饰演的雷普利有一点那个倾向,他对……首先我得告诉你,这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它就那么自然地发生了。”
“哦天呐!”本被好友冗长的前情铺垫搞得暴躁起来,他一甩手,“你就说吧,兄弟,我不会笑话你的!”
磨蹭了半天的马特-达蒙终于在这一次爆发了,他压低声音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Alright!我觉得我对加斯帕有感觉!(crush on him)”
本惊呆了。
“你,你说什么?”他几乎捋不直舌头,“你,你喜欢他,你喜欢加斯帕?”
马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发现的,你怎么确定你就对加斯帕有感觉?”本对他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是拍《天雷雷普利》的时候,剧本里写得很清楚,雷普利在相处过程中对他有钱的好友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而我怎么也把握不好这种感觉,导演说我可以通过想象曾经喜欢的人来找找感觉。导演的原话是:尽可能体会那种由羡慕以及渴望所产生的,但却又在明知道没有可能的理智下被无情掐灭的感情。”马特沉着嗓音说,他将手伸进头发里,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的痛苦减轻一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加斯帕的样子一下就出现了,我没撒谎,真的是一下就出现在眼前。”马特说着张开五指做了个‘poof’的动作,“有一场戏我要坐在船头,摄影机必须清楚地拍下我脸部的表情,已经拍了5遍了,导演不停地重复——然后我就想到了加斯帕,想到最开始我们拍《心灵捕手》时他去探班的场景,想到那年圣诞节我们一起在壁炉边的场景,我差点就起反应了,生理反应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