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竹晚惊愕的睁大眼,看向条野采菊:“是条野大人做的吗,好厉害,不愧是审讯的高手。”
条野采菊看傻子一样的瞥了眼秋山竹晚,虽然他闭着眼睛,但还能感受到其中浓厚的无语:“脑子有问题就挖掉喂野狗,眼睛有问题就剜下来扔掉。”
这马屁拍的也太没脑子了。
秋山竹晚吐了吐舌头,正色起来:“这是最近东京那个‘开膛手’?条野大人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吗。”
竟然不是Mafia干部杀人现场,而是‘开膛手’吗......
也对,谁家犯罪分子脑子没问题也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搞的这么血腥啊。
穷的连个审讯室都没有吗。
“嗯。”条野采菊应了,偏过头,脸上挂着渗人的微笑,对部下说:“敢吐出来,我就送你去停尸间和这具尸体作伴。”
部下虎躯一震,立刻捂住嘴,脸憋得青紫。
条野采菊看向秋山竹晚的方向:“你不害怕?”
他语气带着些赏识。
“我来组织前做过清道夫,地下难免有些客人有特殊癖好,见怪不怪了。”秋山竹晚挠了挠头,弯起唇,小虎牙从唇瓣溢出一点尖,金黄的瞳孔,在手电光的映照
下,发出捕食者的冷光。
“这样的尸体其实还好,胜在完整,至少没把内脏弄一地,好收拾。”
来收尸的一个大汉听见这种言辞,又看全然不惧怕,一副习以为常‘就这’模样的秋山竹晚,以及站在一边,神色自若的微笑着的条野采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两个......是什么怪物。
明明都是稚嫩的少年人,还该是青涩的,读书的年纪,却在这里谈笑猎奇血腥,风轻云淡。
指挥部下把尸体带走,条野采菊顺口问道:“关于‘开膛手’,你知道多少?”
‘开膛手’是近期出现在东京的异能犯罪者,手段残忍,但知道这个绰号的人并不多。
因为他只杀了两个人。
一个是稻川会的前任干部‘浊鹰’,另一个是眼前的男人,身份不明,看穿着,也非富即贵。
秋山竹晚能知道‘开膛手’的存在。
高原熊说的?可这个任务已经被boss交给他了,高原熊以什么名义掺和。
“我只知道是几天前出现的异能者。”秋山竹晚眨了眨眼:“说来,我能得到高原大人的赏识加入稻川会,和‘开膛手’脱不了关系。”
条野采菊一怔:“说来听听。”
“那天我接了个收尸的单子。”少年回忆道。
和‘开膛手’、高原熊扯上关系,还得从他收到潜入稻川会的命令开始将。
深夜。
一条经过特殊加密的信息传入了秋山竹晚的电脑。
和潜入稻川会的指令一起被发放的还有几份资料,由异能特务科提供。
稻川会干部,‘无明之王’条野采菊。
稻川会干部,‘浊鹰’藤野凌一。
稻川会干部,‘土阎王’高原熊。
是稻川会在外使用过异能的成员的文字资料,姓名、异能一类。
少年端起盛放在透明高脚杯中的纯澈的酒液,抿了一口,视线在那一排上揣摩着,鎏金瞳孔里充斥着思量。
这里是他临时租住的酒店。
秋山竹晚一身白色浴袍,刚淋过浴,薄荷绿的短发湿漉漉的沾染着水珠,他给自己倒了杯绿方威士忌,背靠着墙办公。
绿方威士忌是他在接到boss下达的潜入稻川会的命令后,得到的代号。
作为纯麦芽调和威士忌,绿方威士忌入口是咖啡、松木、巧克力和坚果等多种物件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悠长复杂的香气顺着酒液在口中弥散。
多变,复合。
还挺贴合他的。
秋山竹晚自嘲的笑了声。
“在想什么?”
金发披肩,身材火辣到足以引诱任何男人欲望的皮衣女人突然出现,她倾斜着靠在门边,指尖夹着一支烟,并未点燃。
“少喝点酒,boy。”她语重心长道:“我记得你酒量不算好,酒品还很差。”
这女人是秋山竹晚的引领者,是她把年幼的秋山竹晚从美国的贫民窟揪出来带进组织的,组织代号‘味美思’,又叫做贝尔摩德。
她在美国活动,是北美地区的负责人,拥有组织最高权限,据说是boss的情人,心狠手辣的千面魔女,明面身份是好莱坞当红女星克里斯。温亚德。
近期来日本拍戏,顺便看看被她捡到后调教了几个月就扔给琴酒的小徒弟还活着没。
“我没喝多少,只是尝一尝。”秋山竹晚放下手中杯子,玻璃杯底和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少年人有些埋怨道:“酒品差......有这么说学生的吗,还有,老师,我长大了,你进来前是不是该敲下门。”
“长大了?”贝尔摩德歪歪头,她
上下打量了下秋山竹晚,视线落在一点:“大么.......”
“老师!”秋山竹晚恼羞成怒:“您不是回美国了吗,怎么还在东京。”
“拍摄还没结束。”贝尔摩德摊了摊手,面上流露出一丝埋怨来:“你对我也太不关心了,boy,我还要在浅草拍至少三天的戏,然后去北海道拍下雪的镜头。”
秋山竹晚对贝尔摩德的行程并不感兴趣。
少年鼓了鼓腮帮子,回答贝尔摩德的第一个问题:“boss给我了个任务,叫我潜入东京本地一个极道组织,我在做准备工作。”
东京最大的**稻川会,业务范围广阔,包含赌博、诈骗、杀人、走私、抢劫、勒索、卖淫,甚至是贩卖人口、器官、面粉在内。
干的竟是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偏偏犯案手段极其隐蔽,势力范围广,洗地能力堪称一绝,警察也找不出他们犯案的罪证。
稻川会就像一颗百年的老榕树,根系密布,其存在严重阻碍了黑衣组织的东京的发展。
青涩的少年人语气困惑:“boss为什么要把这个任务给我?我连卧底这个概念都是从琴酒那得知的。”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将指尖的女士香烟收回盒子:“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只有三个月。”秋山竹晚强调:“我还什么都没和老师学到呢。”
就被扔到日本来了在琴酒手下从事底层人员的收尸、敲诈、勒索、收集情报、善后、运输等和组织主线无关紧要的工作。
直到接到了这个卧底任务,才看到了深入组织的曙光。
“你是我第一个带进组织的人,boy。”贝尔摩德打断了秋山竹晚的话:“你的外表很有欺骗性,又年轻,还是个异能者,boss对你希望很高。”
金发的女人微微笑着:“只是个极道组织而已,不会难倒我们最年轻的十六岁小干部吧。”
听到这番话,秋山竹晚叹了口气:“boss给我代号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早死早回收吗......好吧,我想想办法,毕竟是boss的重视,但老师。”
他将电脑转过来,三份资料并列在电脑屏幕上:“琴酒说,叫我找他们中的某个引荐自己,我该选谁?”
贝尔摩德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点在了‘高原熊’的名字上。
“这个人是纯粹的武斗派,头脑简单,比身为掌管情报明察秋毫的‘浊鹰’,和审讯部的‘无明之王’要好糊弄的多。”
“可我是情报人员。”少年有些困惑,他提出自己的担忧:“会不会专业不对口,武斗派应该更喜欢武斗派?”
“boy,你还是太青涩了。”贝尔摩德眼中满是怜爱:“正因为是武斗派,前往投靠的情报人员才吃香,正所谓,缺什么补什么。”
能如此迅速的查到稻川会三个干部的信息,却在切入点上犯了难,果然还是个孩子。
如果当初没把他给琴酒,而是带在身边培养......
想起秋山竹晚的身世,贝尔摩德清醒过来。
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可惜。
秋山竹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吗,我看琴酒处理的那些卧底,好像都经过很久的专业学习?”
“本色出演就行,boy。”贝尔摩德笑了笑:“那些卧底需要克服的是在阳光下生存的人进入黑暗的心理隔阂,会被心中的条条框框束缚露出马脚,所以需要训练,但你不一样。”
她在美国贫民窟遇到秋山竹晚的时候。
年纪才堪堪能被称之为少年的男孩,踩在一具比他高大许多的成年人的尸体上,脸上丝毫没有剥夺了他人生命的愧疚、惧怕,野兽同色的金瞳里,是漠
然和厌烦。
光鲜亮丽的女星问他:“你在烦恼什么?”
那个孩子这么回答:“我的衣服被弄脏了。”
他只有一件衣服可以穿。
女人朱唇轻启,看向少年:“You were born in darkness(你出生于黑暗之中)。”
就这样,和贝尔摩德扯皮一番后,加入稻川会的跳板,秋山竹晚选中了高原熊。
虽然他是可以骗过浊鹰和无明之王的。
但谁让秋山竹晚对黑衣组织称异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痛觉互换呢,藏拙藏到底。
“死者是个误入火拼现场被波及的普通人。”秋山竹晚给条野采菊讲述着:“地点是2区田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