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眼神暗了暗。
条野采菊自然而言的后退一步。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过。
伊卡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跪倒在地,随后躺在地上哀嚎打滚。
只是往边上走了一步的秋山竹晚无辜的偏了偏脑袋,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一片燃烧的白色火焰的纹身,在灯下活灵活现的摇曳着。
条野采菊唇角的笑容勾着:“手放到地上。”
见对方没听见,他利落的开了一枪,不偏不倚打在伊卡没受伤的那只手腕上。
伊卡一声哀嚎,瞳孔中充斥着恐惧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少见多怪。”秋山竹晚眨了眨眼:“你的异能是给指定区域的人植入炸弹,并且划定区域,对吧,这太巧了,我的异能是转移伤害,异能印记,恰好也算在伤害中。”
他话音刚落,手腕上的白色焰火便转移到脖颈处,不知又哪来的一朵,俏皮的跳上额头,两朵火焰栩栩如生,徒增妖异,看着伊卡瞬间睁大的眼睛,秋山竹晚勾起唇,尖锐虎牙若隐若现:“伊卡先生,想试试自己异能的威力吗?”
说着,就要抬脚走动。
条野采菊站在原地不动,手附在虎口处的焰火上摩挲。
这是刚才出现在他身上的。
至于最初造成他重伤的那个印记,随着伤口一起,被转移到秋山竹晚身上了。
再结合秋山竹晚方才触碰了伊卡而后松手,异能也在正常运转得出。
他的异能,并不需要一直触碰,也能转移伤害。
“别,别动。”伊卡求饶道,声音非常没出息的发颤:“我解除异能,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忙......粒子化,粒子化的异能者,你的目标是......”
条野采菊轻轻摇头,断了伊卡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已经拿到手了。”
伊卡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语无伦次:“不可能.......那东西我一直贴身携带。”
“怪不得会有汗臭味。”条野采菊笑盈盈的从手巾里拿出折叠好的一张纸,甩开,在空中发出‘哗啦’的声响:“GSS在东京的地下势力名单,是这个吧。”
从别人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某样东西,对条野采菊来说并不难。
秋山竹晚摸了摸脖颈,白色焰火的印记已经消失殆尽了,显然伊卡已经解除了异能。
情报贩子的本能让他想得到那份名单。
但他又不能出手抢夺。
伊卡的焦虑恐惧,犹如见了鬼一般绝望的心声让条野采菊愉悦的勾起唇。
这样才对。
“竹君。”
条野采菊的呼喊把秋山竹晚从郁闷中叫醒。
少年眨了眨眼:“我在,条野大人。”
“检查他的电脑,你能做到吧。”
比起现成的名单,条野采菊更想要电脑上储存的那些,但他无法操控电脑,也不能将电脑带走。
秋山竹晚能来,真是天助他。
“好嘞。”
这不是瞌睡了送枕头吗。
秋山竹晚乐呵呵的凑到电脑前。
情报,情报,他的情报。
条野采菊则拎着伊卡的后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拖死猪似的拖到一边。
比起电脑上的情报,还是直接问人来的快一点。
烧伤他的账还没算呢。
在条野采菊补充自己从别人痛苦焦虑上得到的情感补充时,秋山竹晚则欢快的像个在瓜田吃瓜的猹。
有【伪装档案】,条野采菊又是盲人,他光明正大的从披风下掏出一只U盘,和上课时用小说冒
充课本一样,只要足够淡定和理直气壮,就问题不大。
第15章
大约十几分钟后。
秋山竹晚抬起头:“我弄完了,条野大人。”
条野采菊优雅的擦了擦手上的血。
条件简陋,他有些意犹未尽。
“完成了吗。”白发的少年站在血泊中,耳边两抹红像是方才不小心沾染上的鲜血,和耳下的流苏一起摇曳,他风轻云淡的结束了伊卡的生命,唇角微微勾着,配上这一地残肢断骸,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阿修罗一样渗人:“走吧,竹君。”
他对秋山竹晚不同于其他看见他审讯的部下的颤颤巍巍的恐怖的平淡情绪感到满意。
秋山竹晚收拾好了U盘,站起身,突然开口:“条野大人,你......”
他似乎有些困惑,歪了歪头:“您因为审讯而感到快乐吗。”
刚才的条野采菊,像是完全漏出了獠牙的恶魔,以言语和刑讯让对方陷入绝望,总之......是完完全全的社会之恶。
真不愧是以这个年纪,登上干部位置的男人。
这要是判刑.......
个十百千.......数错了,是有期无期死刑。
嗯,划掉有期,无期死刑二选一。
“会。”条野采菊还没褪去那层萦绕着的血腥气,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地狱之中,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他唇角轻轻勾着:“你在疑惑什么,竹君,难不成你在害怕?”
秋山竹晚摇了摇头:“害怕不至于,尸体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好奇......”
他歪了歪头,鎏金眼眸中是真切的疑惑:“我也尝试过刑讯,只觉得好吵,巴不得快点结束,条野大人为什么会享受?”
为什么会因为别人的痛苦而快乐呢?
就算受折磨的人是符合秋山竹晚心中‘可以死去,根本就算不上人’的罪犯条件,秋山竹晚也会不理解。
条野采菊勾起了唇:“因为很愉快啊。”
他才会疑惑:“竹君,你不觉得,人们的惨叫的声音很悦耳吗?”
“人临死前因为痛苦而哀嚎,就像牲畜一样,焦虑、恐惧。”他上仰着抬起手,好像在舞台上的指挥家陶醉着:“是因为即将毁灭而奏响的乐曲。”
正因想听到那样的声音,所以不惜伤害他人也要听到。
这是他的愉悦。
“所以。”秋山竹晚眨了眨眼:“条野大人加入稻川会,也是因为这个吗?”
.......
有一瞬,条野采菊的表情变得异常恐怖,空气中也积攒起压抑。
然后,容貌出尘的少年收敛了杀意,重新勾起了唇角,所有的阴冷在一瞬间褪去,雨过天晴:“可能吧。”
他这么回答。
两个人并没有在那间办公室耽搁太长的时间的意思。
秋山竹晚简单收拾了一下从电脑上拷贝下的文件,确定有一份已经躺在他的口袋里了后,装作乖巧的把U盘递给条野采菊。
你看我只是个乖巧的听话工具人哦。
条野采菊接过U盘挂坠,握了一手冰凉。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把玩着缀了长流苏的挂坠,细密的紫白简便线条在指尖饶弄,天空般透彻蓝的宝石,与紫、白交印,形成强烈的反差色。
秋山竹晚被这副美人绕指柔的场面没出息的吸引了一波眼球,他一边维持着【伪装档案】,一边回忆道:“印占克什米尔的矢车菊蓝宝石,名字是晴空泪吧。”
“晴空泪?”条野采菊报了个名字:“铃木集团准备弄来做进军珠宝业的敲门砖,被你弄到手了?”
他记得这个名字。
“唔,好像是......是去年的事情。”秋山竹晚表现出一副从不记苦主的样子,
有些费劲的回忆:“他们为主家二小姐准备九岁生日,我去了一趟生日宴,就到手了。”
事实上,是他从军方临时接到了任务,说有个危险的异能者混进了铃木家宴,想绑架他们家二小姐,让他去保护。
十五岁的小秋山:?
你们是真没拿他当未成年看。
后来。
在一番惊险刺激的干掉了他一时疏忽成功绑架的异能者后,某个远离宴会厅的小角落,茶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华丽的公主裙,抱着他的腿不撒手,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一定是保护公主的骑士吧!”
那个叫铃木园子的小姑娘大声的说着,丝毫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一场绑架的阴霾。
秋山竹晚:......
他一身黑,到底哪里像骑士了。
“身材好好嘿嘿......不是,我是说,因为你刚才从坏人手里保护了园子啊。”小姑娘透亮清澈的绿瞳里满是认真,只是抱着他腿的那两只手,似乎不太老实:“你叫什么,我是铃木园子,要来为铃木集团工作吗,我可以开你很高的工资哦!”
她报了个数字。
秋山竹晚心动了。
但想到自己身处黑衣组织的危险,他拒绝了小姑娘的邀约。
会连累到无辜市民的事情,他从不做。
“这样嘛。”小铃木园子有些失落,不过她天生乐观,很快就又笑了起来,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宝石,价值连城的东西,被她像顺手分享给小伙伴的棒棒糖一样,非常大方:“那这块宝石,就送给你当报酬好啦。”
他人民警察会收这种东西吗!
然后秋山竹晚看见白白嫩嫩的掌心里躺着的矢车菊蓝宝石,被那一汪天蓝击中了心脏。
对不起,老师。
他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侵袭了。
为此,秋山竹晚还特意在暗处保护了铃木园子快一个月,阻止了不知道多少次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