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子弹会极力避免落在他们的同胞身上。
画面一转,一个穿着军绿装束的高大身影,用低沉,令人信服的声音说。
“你是指挥官的孩子,所以不会理解那些普通士兵的恐惧,他们为了指挥官的命令而战,本身却犹如傀儡一般浑浑噩噩。”
蜷缩在角落的男孩抬起头,鎏金的瞳孔里倒映着恐惧,他呢喃着:“所以,是爸爸妈妈的错吗?”
可爸爸妈妈作为指挥官,本身不是在为正义和和平而战吗?
为什么就非死不可呢?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叹息,还有头上温暖宽厚的手掌。
晶莹泪珠划过脸颊,稚嫩的男孩在他的收养者怀里气不成声。
“老师……”
“秋山大人!”电话那头的稻川会成员语气慌张,把秋山竹晚的意识拉回现实:“条野大人有联系您吗。”
秋山竹晚坐起身,单手捂着脸,骂了一句,试图排除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听见条野采菊的名号,脑子回过神:“条野大人,他怎么了。”
“条野大人失踪了。”部下没得到答复,急的快哭了出来:“昨晚就联系不上了。”
上一个联系不上的还是‘浊鹰’,然后他的尸体就被抬回了事务所,这让部下怎么能不着急。
“条野大人失踪前,有说过什么吗?比如去向?”
秋山竹晚一边问着,一边把床边挂着的衬衫抓过来,他顾不上熨平整就往身上套。
以条野采菊的异能,不可能出事。
秋山竹晚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他只可能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
即便这么想着,秋山竹晚还是利落的把衣服穿好了,动作比他在贫民窟混日子遇到仇家逃亡还快。
“条野大人,对,条野大人他。”被秋山竹晚平静的声音安抚,对面也冷静了下来:“昨天晚上,条野大人接到了一条信息,然后就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秋山竹晚嘴角抽了抽。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
么区别吗。
“事务所,或者停车场有监控吗?”
“这个有的。”
“等我过去,我和你们一起找。”
秋山竹晚披上黑色斗篷,简单扒拉了下头发,推开了安全屋的大门。
秋山竹晚的安全屋在一处居民区,是最偏远的那栋楼的地下。
凌晨五点的风还是寒冷,用以隐藏身份、除味功能的清道夫披风并不能很好的御寒,冷风灌进少年衣角的空隙。
他调低了一点自己的感知。
很好,不冷了。
摩托停在一棵树下。
秋山竹晚戴好头盔,打火,骑车,一气呵成。
泛着浅橙的灰蒙蒙的天际下,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辆摩托车划出气浪。
很快,他来到了条野采菊管理的那间事务所。
就是那间珠宝店。
那天离开后,条野采菊才告诉他,这间珠宝店,其实是他手下的商业设施,也是他身为稻川会干部被分配的大本营。
他竟然有自己的商业设施!
还是一整间珠宝店!
知道琴酒和贝尔摩德,包括几乎所有代号成员都有自己的固定创收产业,却因为未成年不能拥有的绿方威士忌默默咬牙。
最过分的是,条野采菊让人把珠宝店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给他看。
是一块足二十克拉的斯里兰卡金绿猫眼石。
超过十克拉的猫眼石都难求了,更何况是双倍那么大。
这块石头的光学反应相当稀有,鎏金带白的底色,浅金的猫眼带,比黄金耀眼漂亮许多。
“喜欢吗?”那人不怀好意。
秋山竹晚点头如捣蒜,眼睛快长在那颗猫眼石上。
然后。
那颗猫眼石被条野采菊收了起来。
“我也喜欢。”
小学生恶作剧成功一样的白发少年笑盈盈的,倾听着因为失落和被戏耍而染上别样景致的心声。
和冰冷的猫眼石不同,秋山竹晚更为灵动,气鼓鼓的,又因为某种原因强忍着不生气,实在可爱。
看见心仪宝石却爱而不得,气得秋山竹晚回家后把自己收藏的宝石们扒拉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
少年一边数一边嘟囔,最后想到条野采菊本人比宝石要出尘许多的容颜,气消了。
秋山竹晚为自己的不争气悲哀了几秒。
“把监控调取给我看。”
秋山竹晚身为异能者,又是条野采菊带在身边的器重的,就算是新人,地位也比加入很久的普通人成员们高许多。
不用低三下四的从端茶倒水,叫‘这哥’‘那哥’开始自己的**攒资历职业生涯。
“是,秋山大人。”
理所当然的,监控并没有反映出多少信息。
只有条野采菊离开的大体方向。
道路连通,方向线索等同于无。
秋山竹晚单手拿着平板,皱起眉:“条野大人的私宅地址,你们知道吗?”
条野采菊好像说过,他不在本部居住。
而是搬出去了。
“在本部附近。”那名成员面上毕恭毕敬,眼中却是不甘,对秋山竹晚并不服气:“具体地址,我们普通成员是不知道的,这得问首领。”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侥幸成了异能者。
秋山竹晚对杂碎的情绪并不感兴趣,他果断扔下平板离开了事务所,朝本部去。
“条野失踪了吗?”虽是凌晨,但夏川仓也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在茶室接见了秋山竹晚,快花甲年的首领看着秋山竹晚,他看玩笑似的,浑浊的灰眸中上下浮动着意味不明:“条野得了个好部
第11章
条野采菊的私宅距离本部并不远,横距离只有两条街。
至少秋山竹晚骑摩托一分钟就到了。
如夏川仓也所说,门口有颗巨型槐树,树荫茂密......树干粗大,有两人环抱,白桦木栏杆上也系了许多红绳,绑的规整,不像是景区里零散的游人绑上的,倒像是某种对槐树的装修。
为什么在树荫茂密那停顿了呢。
因为。
秋山竹晚抬眼看那光秃秃的树干,实在不能违心乱用形容词。
以条野采菊的听力,用半夜风吹树叶太吵的理由把树叶都削掉,似乎,很合理。
所以为什么不搬走。
这么大一颗槐树在门口,多挡光。
抱着这种心态,秋山竹晚动作利落的下车,锁车,翻墙,一气呵成。
墙上的电网对稍微有点身手的人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只是用来防普通小偷进家,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的。
除去槐树阴凉,条野采菊这栋屋子相当豪华,是带天台的二层洋楼,室内装修简洁轻奢,干净到不像是个独居男性的家。
秋山竹晚想起自己乱糟糟的鸟窝,小脸一红。
虽然私宅没装监控,但因为条野采菊的嗅觉,秋山竹晚并没有到处乱逛,只是站在原地,用【伪装档案】加持的视觉来收集情报。
手磨咖啡机,品味不错,条野平日挺会享受生活的。
那个电视边的花瓶是个古董,不过来历应该不干净,走私的黑货。
果盘里没有水果干果,鞋柜里也就一双拖鞋,估计从未有客人造访,这所房屋的主人对甜食似乎不大感冒。
沙发有倾躺过的痕迹,原来条野下班的消遣是看电视?不,不止是电视,茶几下还有许多杂志,不是盲文,就是普通的杂志。
条野采菊看杂志,是通过水墨印染的气味?
原来他不是先天失明,否则该学的是盲文,而不是文字。
秋山竹晚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就是这么收集情报的吗。
他晃了晃脑袋。
看完客厅,又去楼上的卧室晃了一圈,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句条野大人。
根据茶杯里的水来看,条野采菊上次回家,应该是两天前。
秋山竹晚的小披风里有个袋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胶带,他小心翼翼的原路排查了自己刚才行进的路线,沾走了无意遗落的几根头发。
秋山竹晚离开了这栋房屋。
在翻越围墙前,他还在想,接下来该去哪找条野采菊的踪迹。
动用军方的力量?
可先不说东京少的离谱的监控普及率,就算像调取杯户饭店监控一样调取了东京商户们的监控,找到条野采菊的行经路线也是相当庞大的工作量。
秋山竹晚是在福地樱痴那有一只专门的小队,但划重点,在福地樱痴那,他干什么都是有备案的。
翻到围墙外,一个漂亮的落地,秋山竹晚抬起头,沉默了。
他的小摩托边上停了辆眼熟的白色马自达,驾驶位降下的车窗,有个熟悉的,比凌晨的天要黑的多的人。
“非法入室加非法驾驶机动车。”安室透皱着眉:“你想进少管所当少年犯吗。”
在日本,过了十四岁,就能承担刑事责任了。
人们对少年犯可是相当不友好。
他们会因为自己的过错毁掉一生。
秋山竹晚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反而面上不耐烦,像是看见了麻烦大人的不良少年:“你怎么会在这。”